第十四章 套話
“這家老板是四川人，菜做的味道很地道。”點完餐周正衝我一笑，跟著扭頭又叫住服務員：“魚不要太辣，中辣就好。”
“不用，我可以吃辣。”我擺了擺手，很明顯周正在照顧我的口味。
“中辣，就這樣。”周正衝服務員一擺手，服務員轉身走了。
周正的直爽很對我的胃口，我不太喜歡扭捏的人，周正點餐沒有跟我客套，菜也沒有多要，說明他是一個務實的人。
“你怎麽會在那兒的？”服務員一走，我就笑著問了句。
“剛好碰到了。”周正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不太會撒謊。”我笑起來。
周正也笑了。
“昨晚的事對不住，今天特意過來給你賠罪。”周正換了個說辭。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其實這個理由也不成立，如果賠罪為什麽隻叫我，魏叔更應該賠罪，再就是我不相信巧合，周正騎著三輪車專程等在那裏，很明顯他是有目的的，我不說破就是想趁機套一下周正的話，我看出來他並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
“賠什麽罪，大家都是朋友，過去的事不提了。”我很大度的一擺手。
“那就好……說實話我還有點不服氣呢，也不知道怎麽了我那幫兄弟就栽了。”周正撓撓頭。
我沒接這話，昨晚我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口哨聲，我知道是魏叔，但我不知道他用的什麽手段，我也沒問，魏叔身上的迷太多了。
“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我沒有繞彎子，直接問了，周正這樣性格的人你對他直爽些效果或許更好。
“被你看出來了。”周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
“我也是受人之托，有人想知道你們來雲城到底做什麽？”周正直接說了出來。
“這個嘛……”我沉吟了一下，我腦子裏快速的轉了幾轉，然後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個名字：“土爺。”
“什麽土爺？”周正一愣。
“古玩街，土爺嘛。”我故作深沉。
“土……兄弟你口音太重了，你說的是圖爺吧！”周正一拍巴掌。
“什麽？”我愣了一下。
“圖，圖畫的圖，圖爺，你說古玩街我琢磨著就該是圖爺，差點聽岔了。”周正說道。
我腦子裏一閃，馬上醒悟，不是周正聽岔了，是我！我一直以為莫莉說的是土，原來是圖。
“你們來找圖爺的，怪不得你們找鬼叔。”周正哦了一
聲道。
“你跟鬼叔很熟嗎？”我問。
“不熟，見過一次，雲城道上混的沒人敢說跟鬼叔很熟，除了圖爺。”周正笑道。
“為什麽？”不知不覺我就開始變成詢問的那個人了，而周正一點沒察覺，我不知道是誰讓周正來打探消息的，如果這個人在估計得氣的吐血。
“因為鬼叔和圖爺是兄弟，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周正一臉羨慕的道。
這時候服務員就端著菜上來了，我們的談話被打斷了。
“你們的菜齊了。”擺好菜，服務員說了句。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周正隻要一份水煮魚了，真是一大盆，在我看來就是一個麵盆，整張桌子差不多占了一半。
“兄弟，先整一個。”周正抓起二鍋頭哢一下擰掉瓶蓋。
兩杯白酒倒滿，周正推給我一杯。
“先幹為敬。”周正衝我舉起酒杯，一仰脖，幹了！
我瞠目結舌，我的酒量很一般，這麽幹我可不敢。
“兄弟，你這個喝法我陪不了啊。”我實話實說。
“沒事，你隨意。”周正抓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咬牙幹了半杯，也不能太慫了，人家這麽給麵子。
“吃菜。”周正拿起筷子伸進魚盆。
喝了一大口酒嗓子眼正冒火，我也趕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我就扔進了嘴裏。
“嘶！”
火上澆油！
二鍋頭的辛辣勁還沒過，油辣子的嗆勁又灌進嗓子眼，我差點給吐出來。
“咳咳！”我大咳起來。
“哈哈，還說能吃辣，這還是中辣，要我自己就要變態辣了。”周正哈哈大笑。
“這他媽是中辣！”我抱起桌子上的水壺一通猛灌。
“哥你哪人啊？”周正笑著問。
“我家就在江城附近，就算江城人吧。 ”我放下水壺，“服務員，再來一壺水。”跟著我伸手招呼。
“哥，要不再點幾個你能吃的菜？”周正說完就揚手打算叫服務員。
“不用，這個就很好，剛才是喝酒給嗆著了。”我擺手阻止周正。
“甭跟我客氣，我有錢。”周正拍了拍口袋。
“別爭了，還是跟我說說鬼叔和圖爺的事吧。”我把話題拉回了重點。
原本我以為也就幾句話的事，沒想到周正卻足足說了一個小時，一盆魚見了底，一瓶二鍋頭也幾乎被他一個人幹光，在周正的訴說中我對鬼叔和圖爺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鬼叔和圖爺都是孤兒，他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從小就在一起，長大後他們還是在一起，機緣巧合之下他們入了一個撈偏門的行當，倒鬥！
雲城位處西南，古代屬於蠻荒之地，周邊小國林立，墓葬也多，或許鬼叔和圖爺本就有天賦，在倒鬥這行兩個人做的風生水起，但那時候他們還不怎麽有名，除了同行，知道他們的人並不多。
一開始兩個人也是按著規矩，他們取貨然後轉手賣給上家，其他事不管，但很快兩個人發現這樣利潤太低，於是兩個人就分了工，鬼叔專職倒鬥，圖爺上岸跑銷路，名聲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慢慢打響的。鬧到最後整個雲城凡是道上混的沒有不知道鬼叔和圖爺的！
“鬼叔和圖爺最風光的時候雲城基本就他們說了算。”周正麵紅耳赤的說道。
“那現在呢？”我問。
“現在不行了，三年前也不知怎麽，鬼叔就很少露麵了，圖爺更是轉做了正行，現在他們名聲還在，不過就沒有以前風光了。”周正歎了口氣。
“這些事你是怎麽知道的？”我疑惑道。
“我？”周正點了點自己鼻子，忽然神秘一笑：“哥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透個底。”周正神神秘秘的湊近我：“我家祖上也是倒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