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五章
不隻是中州帝的心事，這也是皇後的心事。
皇後看了老殿主一眼，沒多話，隻是心中不爽。
雪九歌一直在想，老殿主想必曾經是認識自己的母親的，也知道母親的死因。
到時候空了便去找老殿主問問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殿主聽著藍衣少年的話，神色並未有半點波動，隻是點了點頭，“不錯，我聖書殿者需得有氣節二字，不畏強權，不欺淩弱小。我們存在的目的是平衡天下，讓天下麟兒有書可看，有家可回。實際上，這些年聖書殿變了，老夫年紀大了，不想再管那麽多，但是內鬥是絕對不能有的。”
這話是說給赫連星聽的。
赫連星也知道在說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狡辯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赫連星想要回去的話隻能是承認錯誤。
不過，赫連星也是要臉麵的人。
但是赫連城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臉麵哪兒有利益重要啊。
赫連城聽到這話立即拉著赫連星跪下。
“老殿主教育的是，是星兒不懂事，還請老殿主給星兒一次機會。星兒自幼在聖書殿學習，聖書殿便是星兒一生追求的目標，如今殿主將星兒逐出，那是要了星兒的命啊，還請老殿主三思啊！”
老殿主淡淡地掃了赫連城一眼，淡淡道：“尚書大人不必多禮。起來說。”
赫連城跪著道：“我是教子無方，才會讓此子囂張跋扈，往後定然不會出現這類的情況。此子也是愚鈍，怎麽會犯這種錯誤呢！”
赫連城悔恨不已，就差當場爆哭了。
老殿主十分淡定，這種場麵對他來說沒什麽。
中州帝這時候也不好說什麽，這是聖書殿內部的事情，他無權過問。
不過，月陽公主這會兒跪下了。
月陽公主是絕對不希望赫連星有半點不妥的，現在出現這種情況，月陽公主一直都很自責。
現在好不容易抓到了機會，月陽公主自然是要主動認錯的。
月陽公主跪下，請求，“還請老殿主不要責罰赫連星，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是我得罪了雪小姐，也是我不知輕重，赫連哥哥之前分明已經提醒我不要做這件事情，可我，還是做了。”
月陽公主求情，其他的人也都紛紛求情了。
這事兒讓老殿主怎麽辦？
總不能以一己之力得罪所有人吧，雖然他也不是得罪不起。
但，沒必要。
“雪九歌，你覺得這件事情如何處理？”老殿主詢問雪九歌。
雪九歌微微蹙眉。
這怎麽給她甩黑鍋？
她看了一眼老殿主，心裏麵暗罵，這老頭兒賊兮兮的。
懲罰是他懲罰的，現在居然還要讓她背鍋。這鍋她可不背。
“我不是聖書殿的人，老殿主聖書殿內部的事情，我怎麽能插手了？”雪九歌反問。
是的，雪九歌從來沒在外麵說過自己是聖書殿的聖女，也沒因為聖女的身份吃到什麽紅利，反而是因為聖書殿聖女的身份差點遭遇不測。
她可不想再因為聖書殿背鍋了。
“胡說。”老殿主冷聲，“你是聖書殿的聖女，有玉如意為證，誰敢不認呢？”
“我第一天到京都的時候便去過聖書殿，聖書殿將我拒之門外，那時候我便已經跟聖書殿無關了。我也未曾以聖書殿聖女的身份出現在任何場合，也請老殿主不要再說我是什麽聖女。我不是。”雪九歌直接拒絕了，也把原因說明白了。
大家聽到這原因有些震驚，雪九歌竟然從來沒進去過聖書殿啊！
月陽公主心裏麵也想著，難怪雪九歌根本不去見雲澈，原來她實際上可能也見不到雲澈。
這麽說來，開除赫連星的事情應該和雪九歌沒什麽關係啊！
他們沒必要為了雪九歌開除赫連星吧？
月陽公主心裏麵想著，然後看向了老殿主。
老殿主看著雪九歌，那雙澄明的眼睛就這麽盯著她。
雪九歌也看著老殿主。
眼神對視，兩人彼此絲毫不相讓。
老殿主堅持了一會兒，道：“那是給你的考驗，如今你已經完全具備了成為聖書殿聖女的資格，以後你便是整個聖書殿都寵愛著的聖女。”
雪九歌對聖女的身份是沒什麽興趣的，她以前有興趣是因為聖女的身份能讓雪九歌免去不少麻煩。
現在她對聖女的身份不感興趣是因為這個身份已經對她來說沒用了，隻不過是個麻煩罷了。
“雪九歌自認為才疏學淺，無法勝任聖書殿聖女之位，還請另請高明。雪九歌與聖書殿以前或許有過瓜葛，但是以後毫無關係。”雪九歌十分強硬，斬釘截鐵。
這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吃瓜群眾都是震驚。
沒想到雪九歌竟然會直接拒絕了聖書殿聖女的身份，這可是未來聖書殿的掌管者啊！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位置啊！
雖然雪九歌是天榜頭名，但是後麵有個大的宗門支撐才是王道！若是沒有大的宗門支撐，雪九歌也是很容易被大家族碾壓的啊！怎麽這麽愚蠢！
大家心中都在惋惜，甚至嘲笑雪九歌愚蠢。
老殿主沒說話，隻是緩緩轉向赫連星，道：“聖書殿因為你失去了一個聖女，因此，你應該知道罪責的。”
赫連星：？？？？
他什麽都不知道啊！這鍋怎麽也是他背？！
雪九歌算是看出來了，這老殿主就是個甩鍋達人啊！沒有他甩不掉的鍋。
把雪九歌離開聖書殿歸罪於赫連星，那麽赫連星自然是沒辦法再回到聖書殿了。
赫連星氣得牙癢癢。
但另外一方麵，赫連星很想回到聖書殿。
赫連星求雪九歌道：“聖女大人，是我的錯，這件事情老殿主毫不知情，還請聖女大人回到聖書殿，不要讓我等為難啊！”
月陽公主瞧著赫連星求雪九歌，自己也跟著求，“雪小姐，你看在赫連哥哥什麽都不知道的份兒上，那就饒了他吧！他是真的迷迷糊糊，大概是被人挑唆了吧！當初你成為聖女的時候便不少人跟赫連哥哥說你壞話，這才讓赫連哥哥產生了不好的念頭。”
雪九歌心中冷笑。
才不是呢！
雪九歌殺了赫連星的姐夫，赫連家跟她就是結仇的關係。
雪九歌知道赫連家現在不過是沒找到機會罷了，找到機會一定會立即殺了雪九歌的。
可，鬱悶的就是月陽公主的身份是公主。
她為中州帝效力的話，那麽自己為臣，讓一個公主跪在自己麵前，恐怕中州帝也會不滿的
雪九歌立即道：“公主請起，這件事情容我考慮考慮。”
“雪小姐若是不答應的話，我是不會起來的。”月陽公主十分的執拗。
這股執拗勁兒，雪九歌還真有點難。
雪九歌現在好像被老家夥將軍了
雪九歌看向老殿主。
老殿主十分淡定，運籌帷幄的樣子！
這老奸巨猾的樣子！
雪九歌當然隻能繼續甩鍋了，“我能不能回去，不是我說了能算的，還要看老殿主的意思。這聖書殿是老殿主的聖書殿，不是我的。”
月陽公主轉向了老殿主。
老殿主沒想到這雪九歌居然跟自己那麽的相似，也是個狐狸啊！
既然又輪到了老殿主，老殿主自然是回答，“你若是願意回來，與我而言再好不過。”
雲澈請的雪九歌，哪兒輪得到他做主呢？
老殿主是怎麽都不可能說讓雪九歌離開的。
雪九歌瞧著老殿主還沒生氣，還打算讓自己回去，自己也沒什麽理由拒絕了。
若是再這麽下去，月陽公主恐怕會一直這麽跪著，而中州帝必然也會因此不滿對她心生嫌西。
剛剛來京都，還未站穩，就不挑戰高難度了。
雪九歌點頭，“老殿主不計前嫌，還肯收留我，對我來說自然是莫大的榮幸。”
這話說得……
跟之前的那些那些話簡直是截然相反啊！
可見，咱們的這位雪小姐也是個聰明伶俐且翻臉比翻書還快的。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討人嫌。
老殿主點點頭，“早乖乖承認身份也不止於此了，那麽，赫連星的事情你自行處理吧，這事兒應該是你處理的，老夫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老殿主起身，搖晃著身子，快速消失在所有人的麵前。
來去如風，所有人懵逼的情況下，就已經不見，給雪九歌留下了這麽一個爛攤子！
雪九歌黑著臉，暗罵了老頭兒好幾遍。
這老頭兒，明顯是存心找她麻煩啊！這不給她添亂麽！
大家現在都看著雪九歌。
雪九歌是絕對不想讓赫連星回去聖書殿的，但是也不能直接拒絕，不然月陽公主肯定會纏著雪九歌。
雪九歌看著赫連星道：“你的確是有為難我的情況，我也不計較曾經的事情了，我給你一周的時間，若是這一周之內，你表現良好，那麽自然可以讓你回去聖書殿。如何？”
這算是讓步了！
赫連星也不敢得寸進尺，連忙道：“好，多謝聖女大人。”
赫連星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曾經那麽傲慢，竟然會淪落到當著所有人的麵跪雪九歌。
“你起來吧，繼續宴會吧。”雪九歌道。
所以說，這次宴會所謂的清選，還是什麽都沒選到。
那個藍衣的少年眼神之中幾分的失落。
雪九歌旁邊的元明雪打趣，“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戲。今兒父皇好像都生氣了，你等會兒小心些，別再多話了，免得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麽。”
雪九歌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不過，那邊那個藍衣的少年是誰啊？”
雪九歌實在是有些好奇。
元明雪看了一眼那藍衣的少年，“那個少年是威虎將軍家的公子，席修。”
“他好像知道的很多啊！”雪九歌感慨。
元明雪點頭，“是啊，這些事情他知道的應該比我們都多，當年威虎將軍也是跟著父皇的人，因此對於跟父皇有關的事情他都知道。”
這樣麽！
所以說，當初令狐青其實也是認識現在的帝君的麽？
想到這裏，雪九歌竟然有些高興。
若是如此的話，是不是代表著，自己能夠知道自己母親的死因了。
也許也能順帶找出個凶手來。
這些年的疑問也算是解決了個七七八八了？
元明雪這個時候提醒雪九歌道：“你沒事兒的話，還是不要打聽太多了。雖然貴為聖書殿的剩女，但是很多事情還說你不要染指的比較好，若是非要染指的話，恐怕對你來說也是不太有利的。”
雪九歌點了點頭，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不會簡單，從一個帝王的憤怒便能看出來這件事情所牽扯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雪九歌實在是想知道自己的母親的事情，暗中打聽，不著急。
宴會很快結束了。
宴會結束之後，元明雪自告奮勇，“我送你回去吧。你現在住在哪裏？”
“不用送，我自己回去。”雪九歌當然不會隨便暴露自己住處。
元明雪跟在雪九歌的身邊，“外麵很危險，我若是不送你的話，怕是會遇到什麽危險，我會自責的。”
“真的不用，家裏人不喜歡外人。”雪九歌道。
聽到家裏人，元明雪的表情稍微變了變。
隻要稍微用腦子想一想便能想到，雪九歌所說的家裏人肯定是夜修冥了。
他們竟然已經是家裏人嗎？那麽雪九歌自然是夜修冥的夫人了麽？
可是他們好像還未舉行婚禮啊！
“夜王殿下還在中州麽？”元明雪忍不住問。
雪九歌點頭，“嗯，還在。”
雪九歌也不想解釋什麽，他們誤會也好，怎麽樣也罷，反正雪九歌也不是靠著跟夜修冥的關係行走江湖的。
元明雪心中更是不高興，表情越是有些僵硬。
心裏麵難受到了極點，實在是沒辦法陪著雪九歌繼續走下去了。
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就不送了，你自己路上小心些，若是遇到什麽難處，告訴我。”
“好。”
雪九歌和元明雪分別。
這時候九皇子走到了雪九歌的麵前，隻是跟雪九歌打了個招呼，“老師，需要我送您回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