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姬臣的憂慮
鳳舞九和傳中的放逐之地——暗隅有關，難怪靈仙都不敢惹。終究是本土修士，他們能得以保全，強樂見其成。三步並作兩步，兩人快速穿過人群，來到了第二層。
閣樓窗邊，兩位化龍境修士正在飲輕酌。一人身形修長、麵目清朗，正是鳳舞九的姬臣。另外一人是個魁偉的中年人，他輕輕呷了一口茶道：“師兄，你奇怪不奇怪。這袁君平竟然還活著，真是怪了。”
姬臣看了一眼窗外的人群，輕輕收回目光道：“鴻師弟雖然藝高出雲當世無雙，但袁君平可是個神棍，行蹤神鬼莫測。師弟未必找得到他，何談殺之啊。”
“師兄，鳳鳴石采集夠了嗎？”
“差不多了！如此出產量，再有個三到五年基本就差不多了。”
中年人興奮了起來，心翼翼地又問道：“師兄，聖境的入口轉移過來了嗎？”
這一問，令姬臣也興奮了起來，“當然！我們鳳舞九已全部轉移到風嘯穀中了，舊址已經全部讓給靈仙了。”
“這麽來，靈仙果然講信用。”中年人嘿嘿一笑。
“哼，你以為他們有那麽寬厚大度？！還不是忌憚師弟威名。要知道八大靈仙排名第三的文成公都不是師弟一合之將，他們還想惹我們，那豈不是沒有腦子。”
中年人有些惴惴道：“可他們有十位靈尊啊！”
低頭喝茶的姬臣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輕視道：“你不明白，似無敵者那種人物怎麽可輕易入世？否則他們絕對走不到這一步。除非是靈仙一係遭受滅頂之災，他們才會出手。”
中年人欣然領悟，一樓的買賣聲偶爾衝破街上的喧鬧，飄進閣樓，兩人樂得享受這份閑情逸致。茶是匡廬雲霧，水是千帆江水，杯是暑寒綠玉杯，十足的高士風範。突然間，姬臣興致有些低落道：“唉！足山十域幾盡滅頂，我等置身事外絲毫不施以援手。我總有種肉身不安的感覺，生怕……”
中年人卻絲毫不在意道：“這有什麽辦法？我們自身尚且難保，即便是我們出手也鬥不過啊。”
“唉！話雖如此，但是，但是……”姬臣突然壓低聲音，伸頭靠近中年人道：“據最近有人在通足山腳下，見到過‘擎金身’顯化。”
中年人驚叫一聲，“啊！又一尊無敵者！是石尊嗎？”
姬臣搖頭道：“絕對不是！石尊已入生死門，而生死門都消失十多年了。”
中年人惶恐了起來，他似乎也猜到了些什麽，心翼翼地看著姬臣道：“那，是他們嗎……”
姬臣點頭，眼中有喜又有憂，“恐怕十王傳人已經出世了。”
“果然是他們！”中年人有些興奮，“擎金身，已入無敵位了，十王傳人都這麽不凡嗎？”
姬臣沒有回答，望著窗外道：“其實他們早就出世了，棍王和刀王傳人已經加入了生死門。”
“師兄何必憂慮，十王守十域，是守護我們十域的先賢。如今他們的傳人出世，師兄應該高興才是啊。”
姬臣搖了搖頭，依舊憂慮道：“你不會明白的，若他們出世，恐怕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我們鳳舞九。”
“我雖然不明白，但師兄也不要太過在意。眼見未必是真，何況是耳朵聽到的。是不是擎金身也是兩之事，隻要不是無敵者，師弟足夠應付了。”
姬臣點了點頭，神色稍微好了一些，“的也是，算了，不這些了。你這裏獸骨收的怎麽樣？收到完整的十大古獸之骨了嗎?”
中年人又興奮了起來，連連點頭道：“已經收到了擁有青木骨的十大古獸的完整骨骸，各一套。”
姬臣一拍桌子道：“好！師弟你這番可是立下大功了。”
中年人嘿嘿一笑，“藍玉骨的也隻差雲蟲和重瞳妖貓的沒收到……”
兩人邊聊邊喝茶，品評著仙界諸事，很有些逍遙雲端的感覺。
“咚咚咚，咚咚咚。”
木質的樓梯傳來陣陣急促的踢踏聲，兩人回頭一看，一個廝奔了上來。
中年人慍怒道：“沒看見我和四長老在這裏商量要事嗎，你上來做什麽？”
廝和中年人長的頗有些相像，紅著臉道：“見過長老，三叔，有人來出售完整的十大獸骨，我們拿不定主意，特來請你下去。”
中年人驟然起身道：“什麽？你什麽！趕緊帶我下去！”他顧不上和姬臣打招呼，就和廝一路跑了下去。
“哎呀呀，是哪位少年英雄要出售古獸之骨？”中年人一疊聲叫道，他的聲音頗為奇特，居然能發出共鳴聲。像是衝出雲霧的山峰，又像是是投石入水，除了主音之外的共鳴之聲像是漣漪一般，陣陣蕩開。
來此售骨的正是強，邊上的黑瘦修士早已替強開口，“姬老板，這是我師兄。有寶骨出售，你先把你們的價格一下吧！”
中年人爽朗麻利，走過來拉著他的手道：“好好，原來是乙兄弟帶來的朋友。隻是，不知你們賣的是哪種……”
強看了黑瘦之人一眼，原來他叫乙。強撇開他直接與姬臣對話，“有一具藍的重瞳妖貓，一具青的七殺龍蛇。”罷兩具骨骸浮在虛空，青色的七殺龍蛇骸骨，藍色的重瞳妖貓骸骨。骨骸完整一如生前，青藍二色光芒交映而出。隻是一瞬眾人，包括其他的顧客都圍了過來。
店中廝露出懼怕的模樣，驚呼道:“啊。這是你殺死的嗎？”他實在的羨慕異常，甚至是赤裸裸地嫉妒了。
完整的古獸骸骨極少！為什麽？因為殺死古獸都是大批修士合力鬥殺的結果，因此每人分得一部分骸骨，然後各奔東西。隻因如此，世上完整的骸骨才會如此稀少。
此時眾人見強一下子就拿出兩句帶色的完整骸骨，都有些不敢相信。諸人全都輕聲議論起來，邊偷摸打量起強來。
中年人瞪了廝一眼，咳了一嗓子，壓住內心的激動道：“道友如何稱呼？”
“姓牛！”
“牛賢侄，實不相瞞，我們從來沒有收到過如此完美無瑕的藍玉骨的重瞳妖貓骨骸……如今……”
強知道他是同自己商量價錢，也懶得廢話，舉出一個手指道：“重瞳妖貓一千萬，七殺龍蛇五百萬。”
中年人毫不猶豫道：“成交！”接著轉頭急忙對廝道：“你趕緊去取錢來！”
乙在一邊很懊悔的模樣，跳將起來嘟囔著賣便宜了，仿佛這獸骨的主人是他而不是強。
廝飛奔而去，中年人迅速掏出幾枚紅核元石，笑道：“乙，獸骨不算便宜了。要知道一個稍差一些的中型礦脈一個月的產出量也就這麽多了。”
乙正在癟嘴，待要反駁。突然眼前一亮，中年人已經把元石塞給他了，“乙，你也辛苦了。拿去買幾碗好茶喝。”
“這，那就謝謝姬老板了。”乙表情瞬間轉化，就此閉嘴，再也不為強爭取權益了。
不一會，廝就把元石拿來了。
中年人接了過來，轉向強道:“這裏麵有藍核水元石三十萬枚，請賢侄收好！”中年人把一枚儲物戒遞給強。
強接過儲物戒，問道：“你們要完整的獸骨做什麽？能方便嗎？”
廝趕緊收好骨骸，眾人還圍在一起議論著。中年人把強拉倒一邊，以神識傳音道：“賢侄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這是我鳳舞九的大秘密，一般人我肯定不的。但賢侄不是一般人，給賢侄聽也無妨，隻是賢侄一定不能外傳。賢弟，我們是用它來複生神獸鳳凰。”
強不信，卻也沒有再問，隻是嚴肅道：“若有可能，希望你們在本土修士受難時施以援手。”
中年人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沒有搭腔。強已和乙走出了肆門，姬臣此時從樓梯拐彎處走了出來，望著強的背影道：“你現在懂一些了吧？為什麽我若十王傳人出世，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我們鳳舞九！”
中年人疑惑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師兄你仙界怎麽會有他們這些人？身如螻蟻，命如燭火，卻想要替行道主持正義？仙道一途何曾有過正義？也不怕人笑話！他們就不怕丟了性命麽？”
姬臣神色複雜，廝走了過來道：“那人可不是螻蟻！執法者都被他暴打了一頓！”
“去去去，一邊去！你懂個什麽！”中年人不耐煩道。
姬臣拉住廝，好奇道:“哦！你且來聽聽！”
“一層‘善毒肆’的朱老大被他一巴掌險些打死，驚動了執法者。兩位七代上仙的執法者又遭他毒打，最後黃金三代上仙出馬，可也無濟於事，被他一招就拿下了……”
中年人‘哦’了一聲，驚奇不已。姬臣有所感道:“倒也有些膽量。”
“是呀！不知比之我們鳳舞九的後起之秀如何……”
兩人走了出來，強掏出幾十枚元石給他，“孔師兄，有勞了。還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幫我再打聽一下紅豆的消息？”
孔乙躬身接過，一副很有責任心的模樣，沉聲道：“紅豆極其罕見，有錢也沒地方去買！”今一的收獲，可是他這麽多年以來第二多的一次了。暗道自己的好運來了，憧憬著重現昔日熒光時。
“要不師兄你去這家茶肆等我片刻，我去找我的同行打聽一下？”
強笑道：“那就有勞師兄了！”
邊上茶肆中的茶香竟然飄到了街上，又絲絲縷縷往強鼻中鑽去。強聞著茶香走進茶肆中，一上二樓，便看見了數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