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一章 浪費水的人
人來人往的走廊顯得格外擁擠，楚天側身蹲在牆根，讓賈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雙手捧著賈蓉的腳踝，楚天感受到那纖細的小腿在微微顫抖，顯然剛才的舉動讓她感覺疼痛了。
“疼吧？”楚天頭也不抬地笑道，聲音隨和，笑容不大，完全是很有親和力的。
這本是一句打破彼此之間尷尬局麵的笑談，倘若是普通女孩子，或許淡淡一笑，搖頭或者點頭，這局也就破了。
偏偏楚天忘記，坐在他跟前的這位，可絕對不是什麽普通女孩子，賈切爾的外號豈是白來的？
楚天沒等來任何回應，卻感覺氣氛越來越詭異。本來天氣挺熱了，他居然有些發冷。
抬頭一看，楚天滿腦門黑線，對方正用冰冷而倔強的眼神盯著他，仿佛他是個來自山林的野獸，充滿了敵意與戒備。
“切！”楚天道，“幹啥呀，我做好人好事，你還要這麽對我？”
話語中儼然已經充滿了不爽，既然對方不吃他這一套，他又何必自降身份？
“謝謝！”賈切爾卻道。
這可真真是把楚天給搞糊塗了，他要友好時，對方一臉準備戰鬥的樣子。他要戰鬥了，她卻甩出一句謝謝。
好在，賈切爾的腳踝已經治得差不多了。為了不讓這個聰明的女孩起疑，楚天特地少用了一些靈水。這會讓賈切爾的傷勢恢複較慢，但是不影響她行動。
其實這已經讓賈蓉倍感驚奇，剛才那句謝謝，也是不由自主發自內心。
她深知傷筋動骨一百天，腳踝剛才有多疼她比誰都清楚。可很神奇的是，被這家夥這麽一鼓搗，疼痛消失了百分之九十多。她試探著用力踏地，居然也沒有太多的不適。
賈蓉很想問個清楚，這小子到底給自己做了什麽治療，如此有奇效。她雖然對楚天的第一印象很差，但是今天人家畢竟幫了自己不小的忙。如果不是楚天，她可能都無法上台進行賽前演說了。
“嘿嘿，別客氣，路見不平一聲吼嘛！”楚天笑道，“雖說現在沒大礙了，我還是建議你過後去醫院骨科做個正規的檢查，如果能打石膏固定一個禮拜是最好的了。畢竟女孩子，瘸了可不漂亮。”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賈蓉道，“我不打攪您了，您忙。”
說完，她慢慢扶著牆，向女廁所走去。
楚天看著她的背影，感慨這真是個孤單倔強的女孩。
“何必呢？女孩最終還不是要嫁人，把自己搞得這麽辛苦，惹人疼哦。”他搖頭，走入男廁所。
雖說是臨時搭建的廁所，這裏還是應有盡有，高檔的馬桶和水龍頭，一整麵牆的鏡子，絲毫沒有異味。米色的地板，光可鑒人。頭頂的燈光，柔和不刺眼。
“媽呀，這公共廁所都比我家還幹淨。”楚天搖頭慨歎。
他腹痛，急忙鑽進一個格子間解決人生大事。他剛進去，另外兩個格子間的門就打開了，兩個男子走出來。
其中一個二十來歲，穿著藏青色的西裝。另一個四十來歲，微胖禿頂，麵泛油光。
年輕人本是先出來的，準備去洗手，看到中年男子之後，馬上退後半步，畢恭畢敬道：“李經理，您也來上廁所啊。”
“嗯啊，小周你也來了啊，一起洗吧。”李經理拿腔拿調地點點頭。
盡管這麽說，他還是毫不客氣，占據了最幹淨舒適的位置，擰開水龍頭洗手。龍頭被擰到最大，水流肆無忌憚嘩啦啦地流淌著。李經理即便是在用洗手液搓手的時候，也毫無節水的意識。
小周一臉諂媚地跟在一旁，有樣學樣。倆人邊洗手邊閑聊，把洗手的過程拉長幾倍。
“李經理，咱們這一回能進前十吧？”小周問。
李經理撇嘴：“能個屁，這種比賽都是走過場，咱們這叫陪太子讀書。”
“怎麽說？”小周忙一副討教的樣子。
李經理道：“三明公司夠大吧？”
“嗯嗯！”小周點頭，表示萬分讚同。
“可結果怎樣呢？還不是被踢出局了？他們呢，是得罪人了。”李經理意味深長地說，聲音拉得老長，搞得正在蹲坑的楚天都很想打開門，問問他三明出局到底有什麽黑幕。
當然了，楚天最後還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沒有開門。畢竟他現在正在進行的活動，味兒太大，怕被人當成生化武器對待。
這外頭的兩位說著聊著，水龍頭嘩啦啦地淌著。楚天聽不下去啦，想提醒他倆，手洗完了就關上吧，這世上好多人吃不起水呢。
不等楚天開口，就有人砰一聲捶了一把某格子間的門，大聲道：“你們是不是覺得現在水費太便宜？這麽浪費，是因為這裏不是你自己家嘛？”
這毫不客氣的聲音，顯然打斷了倆人的聊興，那個李經理很不爽地轉頭看去：“關你什麽事？好好拉你的屎，管閑事要吃屎的不知道嗎？”
這話可夠惡心，楚天都聽不下去了。不過他正歪頭納悶呢，格子間的聲音，聽起來咋那麽耳熟呢？
哎，這幾天遇到的生麵孔太多啦，興許是在會場上打過招呼的誰吧。
他拿過紙頭，手一卷，撕下一節準備揩屁股。
嘩啦！
隔壁的隔壁衝馬桶，接著門打開，那人衝出來。楚天正忙著呢，聽到外頭傳來鬼吼鬼叫的聲音。不對，應該是殺豬般的聲音。
“你幹啥？這裏是中海，是法製城市，你……唔……”
“李經理，李經理你沒事吧？你是誰，放手，我報警啦！來人，保安，保安呢！”
李經理的嘴巴明顯不得空，那個年輕人則慌裏慌張，拉開門去求救。門外走廊本來就有很多人，他這麽一喊，頓時湧入一堆人。
有好奇看熱鬧的，有真心想幫忙的，當然也有幾個保安。
楚天真恨自己動作慢啊，特想出去看發生了啥，偏偏這屁股老也擦不淨。還越忙越亂，不小心擦破了一塊紙。
“哎！”楚天一臉嫌棄地又扯了一張紙，卻聽到外頭傳來各種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