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臭脾氣的小孩
林明邊打電話邊走出去，故意讓楚天聽到他電話的內容：“喂，小馬嗎？我是林明，對，你幫我個忙啊……”
楚天笑嘻嘻看著他的背影，一臉坦然。他無愧於心，隨便調查。
等林明走出去了，江益民道：“楚大夫，你要是說了謊，在這件事中有利益牽扯，我就算不要這個兒子，也不會讓你得逞的。在我這裏無法得逞，在別人那裏也是，你知道嗎？”
“我懂。”楚天點頭。
說實話，江益民嚴肅起來，還真是挺嚇人的。好在楚天心氣兒夠正，素質過硬，否則怕和米小琪一樣，牙齒打顫啦。
等待的時間總像是被人刻意拉長了，室內的氣氛更加焦灼。江益民原本不抽煙，此時居然也忍不住，從抽屜拿出一包煙，到廚房抽油煙機下抽起煙來。
徐靜心疼地看了一眼丈夫，又回頭看了看楚天。她無疑是個好妻子，溫柔卻不軟弱。
“楚大夫，真希望你沒有撒謊。”她道。
口氣是平靜的，但話語卻冰冷刺骨。米小琪再度緊張起來，不由自主抓住楚天的大手，使勁攥著。
“不會的，他沒有撒謊。”米小琪辯解著。
楚天笑眯眯坐等，沒多久林明拿著手機返回。他看了楚天一眼，便徑直走向江益民。
兩人在廚房交流片刻，便一同走了出來。回到客廳坐定，江益民拍拍妻子的手，對楚天道：“楚大夫，暫時先在中海幫我兒子治療吧。我們看看效果，再來決定要不要讓他跟你走。”
“其實，樂樂會不會跟你走，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徐靜道。
江益民點頭：“是的，這孩子性格比較倔強，從小給我們寵壞了。”
楚天抬手：“咱先不說這個，江大哥，我是個直腸子，我的要求您能滿足嗎？”
他眼睛囧囧有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迫切心理。
林明急了，忙道：“楚天兄弟，你別急啊，這些事都得慢慢調查才是。”
“我能等，你們能等，可是蝦叔蝦嬸不能等啊。”楚天很認真地說，“對於咱們來說，房子拆了，也就少個吃飯的地方，最多以後飯桌上感慨一番，那蟹黃包怎麽怎麽好吃。可是對於他們老兩口來說，一是沒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二是斷了找回孩子的念想。”
他知道，江益民剛才已經通過調查，做到心裏有數了。隻是楚天不太擅長和這些公職人員打交道。他直來直去，遇人說人話，遇鬼辦鬼事兒，已經在這個社會裏養成了習慣。
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改變不了環境，就改變自己來適應環境。隻是有些人在適應的過程中，逐漸迷失自我。而楚天，一直知道自己是誰，想要什麽。
江益民抿嘴點頭：“你反應的這個問題，我會在下一次會議上提出來，並且嚴查。你放心，我不會讓無辜的人蒙受損失和冤屈。”
這話說的就很有藝術性了，但楚天也看出來，這是江益民目前能給他的最大承諾。
“好！”楚天點頭，“我也不和你立什麽字據，全靠一顆良心。我呢，就從今晚開始給樂樂治病。因為我是來中海參加比賽的，所以白天比較忙，從今晚開始，就晚上來幫樂樂治病。”
“太好了！”林明反應可比江益民兩口子大多了，他兩手一拍，興奮無比。
因為見識過楚天的醫術，所以他對這一回的治療，抱有相當的期待。
相反的，江益民夫妻因為這十幾年經曆太多次這樣的喜悅與失望，所以反而平淡許多。
“需要什麽器械嗎？”江益民問，“我妻子在市人民醫院工作，雖然一直從行政類崗位呆著，但好歹也算是醫療係統的工作者。”
楚天知道，其言下之意，你不要企圖糊弄我們。
他哈哈一笑，擺手道：“不需要的，我們中醫靠的就是一雙手，還有田野裏的那些中草藥。”
“那麽，需要什麽中藥？我馬上安排人去買。”江益民還是有些不放心。
楚天搖頭：“最近這段時間，隻需要給我和樂樂一個安靜的空間就可以了。”
“好，那麽請跟我來。”兩口子對視一眼，徐靜會意，起身帶楚天上樓。
房子雖然古舊，但是維護保養都很好，格局也不錯。沿著胡桃木色的樓梯來到二樓，轉彎左手第一間，就是樂樂的臥室。
兩人站在門口，徐靜回頭，衝楚天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們進孩子房間都要敲門的。”
楚天道：“應該的。”心裏卻道，mmp，我老爹從小到大進我屋都是一把推開門。對兒子，可不能太嬌慣。
他下定決心，回去對兒子要延續楚爸的一貫做法。不然養成樂樂這樣的，還不把他給氣個半死。當然，樂樂應該屬於特殊情況，接觸接觸再說吧。
楚天胡思亂想時，徐靜、樂樂兩母子的交戰已經開始了。
門內傳來樂樂不耐煩的吼叫聲：“我不要看病了！就讓我這麽安靜地死去吧！”
“兒子，你聽話啊，讓楚大夫幫你看一看！”徐靜哄著兒子，一邊回頭衝楚天解釋，“孩子最近身體格外不舒服，季節交替時就會加重病情。病情加重了，他心情就變得很糟糕，請您多擔待。”
“沒事的，這個可以理解。”楚天點頭，心裏卻盤算，之後和這小子要如何相處。哼，老子可不是你爹你媽，不會慣你這臭毛病。
兩母子的交戰持續了十來分鍾，還是徐靜的耐心（囉嗦）占了上風。楚天就聽到裏邊傳來咚咚咚摔打東西的聲音，接著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沒多久，實木門被一把抓開，樂樂怒衝衝的臉孔出現在他眼簾之中。
“兒子，楚大夫給你治病。”徐靜柔聲道。
楚天於是衝樂樂笑了笑，人爹媽那麽厲害，自己還有求於人，總得給人點麵子。
結果可好，樂樂哼一聲，轉身進了屋，話也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