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請求
夜市燈火通明，川流碧璽。每個攤位前，幾乎都有十幾個客人，有的甚至爆滿，隊伍都排到街上去了。
楚天和牛麗麗坐在矮桌前，他看著那滿桌的菜哭笑不得。
“二斤烤牛肉，一大盤蝦，還有這麽多生蠔……牛警官，下半個月你不打算過日子啦？”楚天搖頭，無奈地問。
牛麗麗笑哈哈地，很豪邁地拍了拍荷包：“崗位補助發下來了，請你吃喝一頓。我們這個職業，有今天沒明天的。追捕犯人要拚全力，指不定哪個時候遇到亡命徒，運氣差就沒啦。活著的時候，就好好享受生活。”
“切，說的好像真的一樣，你不會的。”楚天忽然喉嚨一梗，眼睛發酸。
他有點後悔，以前牛麗麗的腿傷雖然偶爾發作會難受，但是至少會讓她待在安全的崗位，相對安全。
可現在呢？掐指一算，倆人已經四五天沒見麵了。據說牛麗麗一調回刑警隊，就跟進了一個凶案，天天外勤調查。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叫了兩大杯生啤，邊喝邊吹牛。
“這麽吃會通風喂……”牛麗麗吃了一隻蝦，又美美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喝完又感慨。
楚天哈哈一笑：“有我這個神醫在，你怕個鳥。”
“不許在女孩子麵前爆粗口。”牛麗麗故作嚴肅道，楚天忙縮縮脖子，配合她演出。
“好猥瑣呀你！”牛麗麗忍俊不禁，捂嘴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楚天抓抓頭皮，搞不懂女孩的心思，這到底是開心呢，還是不開心？
牛麗麗拿紙巾擦掉眼淚：“哎呀，都怪你，眼淚給我笑出來了。”
楚天覺得，這個解釋有點勉強。
“對了，今天不隻是請我吃飯這麽簡單吧？有啥事，你直說吧。”楚天道。
牛麗麗很稀奇地盯著他：“你知道嗎楚天，你這人最棒的就是，率真，讓人不會尷尬。其實我真有件事，思來想去，可能隻有你能幫我。本來爺爺也可以，但是他去串親戚了，而且年紀又大……”
“老爺子串親戚？”楚天問了句。
牛麗麗點頭，接著說：“我們接到線報，和張德鑫有關。現在我說的每個字，你都得記住，並且絕對不能外傳。”她壓低聲音，腦袋湊到楚天跟前。
楚天猛點頭：“嗯嗯！我在我們家那邊，還是榮譽警察呢！”
“張德鑫和賈欽的死有關，證據在一個優盤裏。但是我們警方又不方便出麵……”牛麗麗道。
楚天挑了挑眉毛，點頭道：“所以，讓我去？”
“能麽？”牛麗麗道，“不要勉強～”
“我試試，來哥倆走一個。”楚天端起杯子，嘻嘻笑道。
“去去去，姐們兒～”
“好姐妹兒，來叔叔摸一下。”
“去你的，什麽亂七八糟呢。”
……
計程車駛入別墅區域，那司機很稀奇地張望著，回頭對楚天道：“先生，您確定是這裏沒錯吧？”
“對。”楚天點頭，掏出手機準備付款。
那人笑眯眯，一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樣子，翻牌給他掃描：“三十二塊五，別輸錯了小數點。哎，托您的福，我這輩子，還有機會見識一眼豪宅。這在中海，起碼上億一套喲。”
“嘿。”楚天笑了笑，“可能吧，其實人就七尺高，吃飯三頓睡覺一張床，睡哪不是睡呢？關鍵是這兒要舒坦。”他指了指心窩子。
那司機咂摸一下他的話語，點頭：“是，您說的對極了，我看那些有錢人啊，一個個天天也是愁眉苦臉的。得，您忙，我走啦！”
下了車，楚天在外抽了根煙，這才上前按門鈴。
很久都沒人響應，保姆也沒在的樣子。
他按了三五次，門哢噠一聲打開了。
楚天愣了一下，看了看緩緩敞開的鐵門，遲疑了一下，走進去。那鐵門又在他背後，緩緩地關閉。
院子裏，居然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感覺。明明是晴天白日的，又是初夏，楚天走進來之後，居然全身發毛。
入室防盜門旁邊的窗戶，窗簾緊閉，屋內不透一絲光。但是窗簾被悄然拉開一道縫，有人正透過窗簾悄悄觀察著他。
楚天來到防盜門跟前，敲了敲門：“張總，你玩什麽花樣呢？我楚天啊！”
其實今天楚天來，是非常牽強的。他和張德鑫，在那天晚上已經撕破臉皮，彼此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但是楚天不想讓朋友失望，這件事便對牛麗麗隱瞞下來。牛麗麗若是知道，也肯定不會拜托他這麽做。
“楚天，你怎麽來了？”隔著門，楚天都能聽到張德鑫的惡意，聲音很低沉嚴厲，死氣沉沉的。
楚天強提一口氣，笑嘻嘻道：“那晚上搞得不太愉快啊，我拎了兩瓶酒，來找你喝一杯。哎呀，我和朱麟吧，說不太清楚。”
“嗬嗬！”張德鑫冷笑一聲，一分鍾左右，他來打開門。
門一打開，楚天看到他的樣子，頓時嚇一跳。
幾天不見，張德鑫整個人變得瘦了一圈，臉色蒼白，青眼圈看起來就跟熊貓眼似的。
不但如此，他的眼神也很可怕，黑眼珠大，白眼珠小，瞳孔放大的樣子。身上吧，還有一股酸臭酸臭的味道。
這幅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毛骨悚然。楚天就看到自己胳膊上的汗毛，刷一下豎起一大片，剛理過的頭發，也像是靜電反應一樣，噌地豎起來了。
楚天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走進門去。
張德鑫直杠杠站著，也不打算讓開，楚天直接把他推到一邊。
剛進門，砰一聲巨響，嚇得楚天腿軟，屋子裏一瞬間暗下來。
張德鑫狠狠地將門扣上，目光陰沉地盯著楚天的背影：“我沒去找你，你自己找上門來，膽子不小啊楚天。”
聲音沙啞，仿佛聲帶破了個洞，漏風一樣。
楚天總覺得窗戶旁邊的厚重窗簾裏，藏著一個人，他刻意往那邊看了一眼，果然發現窗簾下有一雙鞋。
女人的高跟鞋。
楚天不動聲色，嘻嘻笑道：“怎麽，今天這裏就跟陰曹地府似的？”
“就是你的陰曹地府～”張德鑫說罷，衝到楚天背後，劈手就是一掌砍在他後頸上。
楚天哼都沒哼一聲，軟軟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