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渣男
咖啡館裏,燈光暗而不昏,隱約旋律優美纏綿,聲音不大不小,回蕩在每一個角落裏。
楚天和王秀蘭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一人點了一份簡餐,叫了一杯咖啡,算是宵夜。
要讓楚天選,他肯定不會選這裏,還不如一碗蘭州拉麵來的舒服。不過看得出,王秀蘭是這樣的人,生活上肯定是講究的。她優雅地端起咖啡杯,輕抿一小口,有種寧可掉腦袋也不丟氣節的感覺。
吃個七分飽,楚天打開話匣子:“王姐,你們的牧場、奶廠打算怎麽賣?”
“我們家牧場有一百五十畝地,當初是四千五一畝買下來的。奶廠占地三畝,三個車間,四條生產線。打包的話,我們打算要兩百七十萬。”王秀蘭苦笑,“這點錢,其實也僅夠我們給工人開工資,以及給牧草供貨商的貨款。頂多剩點還給銀行做利息……”
楚天點點頭:“哦,折價賣的。”他盯著格子桌布,心裏盤算著自己能動的資金。
“小夥子,我今年有38歲了,叫你一聲弟弟不過分吧?”王秀蘭道。
楚天笑了:“當然不過分。”
“你想要接手嗎?”王秀蘭道,“先不說價格的問題,隻說現在的市場前景,我奉勸你不要投入資金了。”
“姐,你倒是挺實誠的,可你這樣實誠下去,啥時候能賣掉牧場呢?”楚天道,“我還真懷疑你做生意的能力。”
“唉!我本來就沒什麽經商的頭腦~”王秀蘭苦笑,“隻是出生在這個家庭裏,又是獨生女,迫不得已接受自己的命運罷了。不然,我像同學一樣讀大學,回家找一份輕鬆的文職工作,到了年紀嫁人,多好啊!”
她羨慕別人簡單平順的一生,豈料也有大把人羨慕她曾經的風光生活。
楚天道:“有這麽嚴峻麽?”
“對手資金雄厚,幾乎是不計後果地砸錢。”王秀蘭道,“其實我很不能理解,像他們這種實力雄厚的企業,有必要到我們這個地方來砸錢麽?很奇怪的是,除了濱江,在其他地方我幾乎找不到相似的事件。”
“我明白了。”楚天道,“他們的目標就是濱江。”
“好像是這樣,但是沒道理啊!”王秀蘭深深地歎口氣。
楚天心情越發沉重,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天辰集團,到底是什麽來曆?他們想幹嘛呢?
楚天和王秀蘭在咖啡館一直呆到別人打烊才離開,他自告奮勇送王秀蘭回牧場,其實也是想要找個借口看一下這家牧場,到底值不值得收購。
王秀蘭看穿他的心思,欣然同意。
路上倆人閑聊,楚天得知王秀蘭已婚,丈夫是一個小科員,屬於典型的女強男弱。兩人結婚十年沒有孩子,目前處於半分居狀態。甚至於前不久,她還抓到丈夫和一個年輕女孩逛街。
家庭的不幸,事業的滑坡,讓王秀蘭遭到沉重打擊,這才進一步導致她神情恍惚,出了事故。
興旺牧場和工廠緊挨著,在距離市區三十裏處的郊區。這一帶風景秀麗,自然風光極美。若是白天來,能看得更清楚些。
楚天一路上慢慢開車,倆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來到牧場門口。前方停著一輛車子,打著雙閃,一男子正在車頭前抽煙、徘徊。男子看到他們車來,便抬起頭瞪大眼盯著他們,虎視眈眈的樣子。
看到那男子身影,王秀蘭頓時眉頭緊皺:“我先生。”
“哦!”楚天趕緊停車,王秀蘭下車,她老公便快步走來,一臉怒氣。
“好哇你王秀蘭,今天可讓我抓到了!”男子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揚起手巴掌狠狠落下。
幸虧楚天看出這人來者不善,王秀蘭一下車他也跟著下了車。不等那人巴掌落下,他就衝過去,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
“這位大哥,有話好好說,幹嘛動不動就打老婆?”楚天道。
他個不高,但是讓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樣子。尤其是那男子幾番掙紮,都沒能掙脫,便心虛了。
“你又是誰?鬆手,不然我報警了!我打老婆我們是家務事,你要打我,這可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男子氣急敗壞道。
楚天笑了:“瞧您說的這話,我是在勸架,沒打算怎麽著您啊!”
他鬆開手,拍拍男子的肩膀,順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男子感受到他巴掌上的力量,也不敢造次,趕緊退後幾步,保持著一個他認為安全的距離。
知道自己不是楚天的對手,男子便把矛頭對準王秀蘭:“好啊你個蕩婦,我就知道你背著我偷人,果然我這腦袋上的帽子綠油油啊!”
王秀蘭氣得渾身哆嗦:“蘇大康你虧不虧心!你自己在外麵找女大學生,卻倒打一耙。我和小楚今天剛認識,他是你老婆的救命恩人好麽?”
蘇大康臉色難看,不敢看妻子的臉。他退開幾步,點了根煙,手直哆嗦。
“王秀蘭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倆的日子過不下去了。你要麽跟我協議離婚,要麽就等著我去法院起訴吧!”蘇大康走到車屁股旁邊,用腳踹了一下,一人從車內伸出手來,比個ok的手勢。
楚天和王秀蘭都愣住了,這是什麽情況?
蘇大康冷笑:“幸虧今天我同事看到你倆坐在公園裏,所以才趕忙跟我打電話。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自己戴綠帽了。”
原來他隻比楚天和王秀蘭早一步到,目的就是為了‘抓·奸’。
“你!”王秀蘭氣到渾身哆嗦,臉色漲紅。她經商還可以,但是缺乏做潑婦的經驗。遇到這種問題,一般娘們都是嗷嗷叫著衝過去,吐口水抓爛臉,可她卻隻得默默流淚。
蘇大康已經恢複鎮定,冷笑著說:“我們已經拍下來了,不管你們是什麽情況,明天麻煩你跟我去民政局離婚。不然的話,咱們走著瞧!”
他逃也似的鑽進車裏,發動車子逃走了,估計是怕楚天抓住他不依不饒,畢竟那年輕人看起來不好惹的樣子。
王秀蘭無聲地哭著,楚天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能在一旁等待。
秋風吹來,竟然有些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