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選擇
看著月琦原本充滿靈氣的眸子漸漸失去光澤，楚天隻覺得心如刀絞，腦子裏也一片混亂。
終於，他咬了咬牙。
一把抓住月琦的手腕，同時放開身體上所有的毛孔，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還是錯，但他敢肯定，如果此時他選擇冷眼旁觀的話，後半生都將陷入到無限的自責之中。
基於此，他懷著一種悲壯的心情，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幫助。
彌漫在整個花穀的香味在楚天的毛孔打開的瞬間，就好像忽然尋到了宣泄口一般，瞬間瘋狂的向楚天的身體湧去。
楚天隻覺得渾身脹痛，還沒等他痛呼一聲，就失去了意識。
從外麵看，兩個人手挽著手，宛如雕像一樣站著，一動不動。
等楚天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原本的山穀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上世紀六十年代左右風格的小村落，周圍全是大山環繞，讓人不知身處何地。
不過從附近的植被來看，楚天估摸著大概在東北的某個地方。
正在他四處打量的時候，忽然看到一群小孩子嬉笑著跑了過來。
他心中一動，快步走過去，攔在一個小女孩的麵前，笑著問道：“小朋友，能不能告訴叔叔，這裏是什麽地方呀？”
為了讓自己顯得和藹，他盡力控製著音量以及語氣。
可惜或許是聲音太小的緣故，小女孩竟然沒有理他，直接從他的身旁穿過，去找自己的小夥伴了。
楚天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隨後又攔住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男孩。
“小朋友，告訴叔叔這裏是什麽地方，叔叔給你買糖吃呦！”
他這次的聲音比剛才打了一些，並且擺出了一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條件。
說完之後，他就從懷中掏出一顆糖，在小男孩麵前晃了晃，然後信心十足的看著小家夥。
可是他再次失望了，小男孩就像是沒看到他，依然在自顧自的跑來跑去。
這下楚天有些生氣了，幹脆不壓著聲音，大聲衝四周喊道：“誰能告訴我這是哪裏？”
在這道聲音之中，他特意加了一些真氣，確保整個村子都可以聽得到。
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除了一陣微風之外，他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難道他們看不見我？楚天的心中有了這樣的猜測。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無比正確，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無論他做出什麽樣的舉動，都無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哪怕他放火燒房子也不行。
當然了，他作為一個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也燒不了房子。
最後他隻能無力的放棄，隻把自己當成一個純粹的過客，靜靜地看著周圍的變化。
等他回到村口的時候，那群小孩正玩得開心，大多都是一些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楚天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去看。
隨著目光一掃，他忽然看到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雙手托腮，正在一臉無聊的看著那群小孩的玩鬧，顯得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樣子。
看到這裏，楚天下意識的邁步走過去。
“大叔，你在這裏晃悠了好一會兒了，能不能消停下？”
楚天一個激靈，一臉詫異。
“你能看見我？”
小女孩兒直接翻了個白眼，沒有回答他。
不過這已經讓他感到欣喜若狂了，他來這裏的首要任務是喚醒月琦，但是卻苦於無法與人交談，自然也就不可能找到月琦了，即便真的被他給找到了，想來對方也大概率看不見他。
而現在，這個小女孩的出現，宛如一道曙光照進了他的世界。
“你為什麽不和他們一起玩呢？”
楚天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決定先從套近乎開始，畢竟一上來就直入主題顯得太過唐突了一些，萬一把小丫頭惹得不高興了，那他就直接抓瞎。
“為什麽要和他們玩？幼稚！”
小女孩微微瞥了楚天一眼，一聲幼稚把他雷了個外焦裏嫩。
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這丫頭是在說那些小孩子幼稚，還是說自己幼稚，或許有可能兩者兼有吧。
點子紮手！這是楚天此刻唯一的想法。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遇上這麽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他著實沒有經驗啊。
小丫頭也懶得理會楚天，隻是一會兒抬頭看天，一會兒低頭無聊的拔草，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讓楚天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你的父母呢？”楚天輕聲說道。
“怪蜀黍，你想要幹什麽？”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小丫頭滿眼警惕的看著自己。
“額……我就隨便問問！”
看到自己被誤會了，楚天急忙辯解。
“我爸爸媽媽很早就死了，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
或許是因為確定了楚天的無害，小女孩稍微放下戒心，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道。
可是楚天卻分明從那雙明亮的眸子中看到了孤獨和思念。
“別擔心，他們在天上一定會看著你的！”楚天輕聲安慰，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有沒有必要，畢竟這隻是月琦的思想空間而已，但他還是忍不住寬慰，“再說了，你沒了爸媽，但是還有爺爺奶奶啊，還有很多擔心你的長輩啊！就是不為自己，你也要堅強！”
後麵的半句話全是楚天自己的猜測，不過據他估計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看著小女孩的年齡最多隻有五六歲的樣子，不出意外的話祖輩應該還在世，所以他說的其實也並沒有錯。
“他們？”小女孩的語氣忽然變得冷淡，臉上浮現出一絲不符合她年紀的冷漠，“他們巴不得我死掉呢！”
看著她的樣子，楚天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覺得一陣心痛。
直覺告訴他，這個年紀的女孩本該無憂無慮的玩耍才是。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生而知之的人，所謂的早熟都隻是人在惡劣環境之下才會進化出來的用於自我保護的能力。
所以越早熟的人，背後的心酸就越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