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好消息
那陳婆子砸吧著嘴巴,看著那滿桌的好酒好菜,想厚著臉皮坐下來吃飯吧,奈何方大山已經走了,她也不好意久留,自是灰溜溜地跟著一道兒回去了。
這方大山跟陳婆子一走,大房跟三房的也都不好呆著了,皆跟著一塊兒回方家去了。
臨走時,隻有那方秋彤還眼睛發光地留戀著蘇離歌跟容朝亮那邊,方冬喬哪裏不清楚方秋彤在打什麽主意。
她想著,得讓容朝亮找幾個得力的,看好大門,免得什麽人都撞進來,惹來一身騷。
對著那一家子出門的背影,方冬喬鄙夷地白了白眼睛。
“喬兒,別失了禮數,不管什麽說,他們總歸是你爹的親生父母,如今這樣,你爹那心裏頭,恐怕也不好受。”雲氏拉著方冬喬的手,輕輕一歎。
如果一家人好好的,何必要鬧到如今這種親人相見不如陌生人的地步。
方冬喬聽了,也是神色一暗。
也是,這件事情受打擊最大的就是爹爹了,也不知道爹爹今晚見了方大山跟陳婆子,那心裏怎麽想的,會不會獨自一個人在哪兒傷心著呢。
“娘,我去看看爹去。”
“別去,喬兒。就讓你爹一個人靜一靜,靜一靜也好。”
雲氏攔著方冬喬,讓她這個時候不要去打擾方明誠。
方冬喬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娘,那我們去前頭吧,姐姐一個人在那邊,該招待不過來了。”
方冬喬牽著雲氏的手到了前頭,大門處傳來一聲驚呼聲。
“看,是新上任的縣令大人帶著他的屬下,登門來慶賀了。”
三叔公一聽縣令大人都來了,趕緊帶著二個兒子還有方景書三兄弟去大門處,迎接新上任的縣令大人陸倔頭跟他身邊的書吏。
這次方冬喬第一次看到人稱鐵麵固執的縣令大人陸倔頭,一看他這副長相,方冬喬就覺得對得起陸倔頭這稱號,名副其實的。
這膚色黝黑,國字臉,麵無表情,走起路來坦坦蕩蕩,一臉的正氣凜然,氣場全開啊。
他身邊打下手的倒是長得白白淨淨的,書生模樣,看著斯斯文文,說話和和氣氣的,跟陸倔頭硬邦邦的聲音完全是兩路人,但是配合得又是如此天衣無縫,恰到好處。
一個剛,一個柔,倒是將剛柔並濟這個詞發揮得淋漓盡致。
方冬喬在後頭看著笑嗬嗬的,雲氏見了,瞪了方冬喬一眼,叫她注意著點,可別輕狂了。
方冬喬自然知曉,她才沒有去靠近的意思,像陸倔頭這樣的人,雖然值得令人尊敬,為他的處事作風而欽佩不已,卻絕不會讓人有想要親近的念頭。
因為站在陸倔頭這樣的人身邊,壓力太大了,一舉一動行為受製太厲害。
而方冬喬又是一個天生懶散慣了的,她這樣散漫的性子,那陸倔頭看著是不會認同的,她又何必巴巴地上趕著去立規矩呢。
所以見三叔公跟大哥方景書在招待著陸倔頭,方冬喬早早地就閃躲開了,就連方景鵬跟方景泰估計也是跟陸倔頭的氣場和諧不到一塊兒去。
因而他們兩個也中途離席了,容朝亮一見到表情嚴肅的陸倔頭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跑得比那兔子還要快,蘇離歌倒是依舊溫溫潤潤的,大家公子風範盡顯,留下來跟大哥方景書在飯桌上應對著陸倔頭。
宮天瑜對這種場麵不怎麽歡喜,一見方冬喬跑了,他也緊跟著方冬喬跑到了正院,此時正院這裏除了方明誠一個人在房間裏,並無其他人打擾。
方冬喬眼見宮天瑜跟過來了,幹脆就跟他說了實話。
“小哥哥,我要幫著檢查檢查我爹那條受傷的腿如何了?你能不能幫喬兒在外頭看守著,如果有人經過的話,你就咳嗽二聲,可好?”
“喬兒妹妹放心,我這就給你望風去,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進來打擾你的。”
宮天瑜提起腰間的火鱗鞭子,站到了正院的外頭,開始耍鞭練了起來,順便觀察四方八麵的動靜。
方冬喬見外頭有宮天瑜守著,便安了心,趁此機會給方明誠拿下夾板,仔仔細細地檢查著方明誠的傷腿,一邊取出金針,封住了大穴,止住大動脈出血的可能性。
“爹,喬兒也不知道你這裏頭的骨頭究竟有沒有長歪,有沒有長好了,所以喬兒得再給你動一回刀子,看看這裏頭的骨頭情況。當然,爹,等會麻醉藥粉一撒上去,爹就不會察覺到疼痛的。”沒有儀器可以拍片看到骨頭的生長狀況,方冬喬隻能再動刀一回了。
方明誠躺了那麽久,而且都不能移動一下下,他早就躺不住了,如今趁早知道骨頭長好了,他也好下來動了動,自是笑著點了點頭。
“喬兒,爹相信你,你盡快動刀吧,爹不擔心的。”
“嗯,那喬兒就開始動刀了。”
方冬喬等方明誠點了頭,她就意念一動,從空間取出了白衣,穿在簇新的衣裳外頭,又取出了麻醉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方明誠的傷口處,又將早些準備好的消毒小刀劃開縫合的傷口位置。
等到劃開傷處,可以清晰地探到骨頭的狀況,方冬喬暗自一喜,看來運氣不錯,可能是平日裏空間水調理的關係,爹恢複的狀態比普通人要好得多。
這裏頭的骨頭矯正回去了,沒有長歪,對準著方位接回去了。
抬起袖子,方冬喬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將傷口處用羊腸線縫合回去,再換了新藥覆在傷口處,用幹淨消毒過的棉布條一層一層地包裹包紮好,再上了夾板固定。
這次方冬喬沒有再為方明誠上夾板固定了。
既然方明誠裏頭骨頭長回去了,就不需要再這麽一動不動地躺著了。
他可以起身下地,偶爾也要動一動,這樣對於以後恢複正常走路也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免得到時候傷好了,下地走路卻有障礙了。
“爹,你再躺個七天,等縫合的傷口愈合了,你就可以準備著下地試試走動了。”都過了三個月了,也是時候了。
“喬兒的意思,裏頭的骨頭長回去了?”方明誠麵上難掩喜色。
“嗯,沒有長錯位,等到外頭的傷口好了,爹的腿就沒什麽事了。”
方冬喬邊說著,邊謹慎地將方明誠身上各大要穴上的金針一枚一枚地拔了出來,用幹淨消毒過的棉布擦拭過後,放回了金針包中,扔回了空間中。
又因著給方明誠動了刀子,方冬喬清洗了雙手,將那些沾了血跡的棉布跟她身上的白衣脫下來全部打包在一起,卷成一團,扔到了盆中沾了血色的熱水之中。
“爹,喬兒跟三叔公說了,讓爹在屋子裏頭靜養,不讓任何人來打擾你,這會兒功夫,他們都在外頭吃飯著,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裏來的。這些沾了血,髒了的衣物,等會娘來了,爹讓娘看著處理了就是了,現在喬兒要出去了,免得呆太久的話,引起別人的懷疑。”
“爹知道了,喬兒你去吧,爹一個人在這裏,沒事的。”方明誠憨厚的麵容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嗯,那爹,喬兒就出去了。”方冬喬推門出去,將房門掩好,轉身便撞到了一個人。
哎呦——
方冬喬的額頭撞到了宮天瑜的下巴上,疼得她叫出聲來。
“喬兒妹妹,你還好吧?很疼嗎?”
宮天瑜顧不得被撞疼了的下巴,一雙小手忙著給方冬喬揉著額頭。
“沒事,倒是你,下巴被撞疼了吧。”
方冬喬看著宮天瑜下巴那裏有一處明顯的紅,抬手就幫著宮天瑜揉了起來。
“小爺我沒事的,我身體骨壯實著呢,這點小痛,根本算不了什麽的。”宮天瑜驕傲地說著。
“下次可記得別這麽莽撞了,回頭也得看看有沒有人啊,這麽一聲不吭地出現在別人後麵,還不得一轉身就撞上了啊。”
方冬喬揉完宮天瑜的下巴,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了,下次我提醒喬兒妹妹一聲就是了。對了,喬兒妹妹,事情處理完了嗎?怎麽樣?一切都順利嗎?”宮天瑜問著方明誠的情況。
“我爹一切安好,沒事了。”提到方明誠的腿,方冬喬一陣輕鬆,她爹的腿總算是保住了。
“那就好。對了,我差點忘記跟喬兒妹妹說一件事情了。”宮天瑜想到了一個人的托付。
“什麽事情?”
“剛才你在裏頭,來了一個喝得醺醺的和尚,從屋頂上飛下來的,說是來找喬兒妹妹要酒喝的,小爺說你有事,現在分不開身,那和尚就說知道了,說明天這個時候再來這裏找喬兒妹妹呢。”宮天瑜覺得那個和尚瘋瘋癲癲,不太靠譜。
方冬喬一聽宮天瑜說醉酒和尚找她,她馬上就想起來那個人是誰了。
也不知道這個了無大師來找她,是為了什麽事情哦?
隔天晚上,方冬喬就知道了昨晚了無大師來找她是為了何事,果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天下是絕無免費的午餐。
了無大師雖然兩次以清涼寺送聖水的名義,化解了方冬喬出手救人的後患,隻是他出手助方冬喬終究是帶著他自個兒的目的。
這不,從來都是一副醉醺醺模樣出現在人前的了無大師,一改過往頹廢的形象,竟是一身白衣穿戴得幹幹淨淨,酒氣全無地來到方冬喬的竹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