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酒後失言
跟她並坐在一旁的趙安順很快就發現了方夏瑤的不對。
“娘子,怎麽了?是不是肚子裏的寶寶又開始折騰你了?”
“沒,沒有,隻是剛才踢了一下,並無大礙的。”
方夏瑤順著趙安順的話,接了過去,然後她搖搖頭,直覺認為她想多了,轉過頭去,笑盈盈給趙安順夾了菜。
這方家這邊飯桌上還在繼續吃著,方明誠跟趙安順的爹喝得醉醺醺了,兩個人還在高興地碰著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雲氏跟趙安順的娘看著兩個當家的男人喝得這般高興,也不想擾了他們兩個的興致,倒也沒有阻止他們二人繼續喝酒,她們兩個婦人倒是湊在一塊兒,聊起了家中的一些近況,這寒暄起來,自然是話題可不少了。
那方景書這邊,正抱著醉醺醺的方冬喬去了竹荷院,這會兒醉酒的方冬喬,腦袋昏昏沉沉的,視線看得人影也模模糊糊的,她倒是察覺到方景書的氣息,那溫暖如春的懷抱,清新怡人的氣息,很是好聞。
於是不知道為何的她,蹭著小臉蛋直往方景書懷抱裏鑽去,兩手摟住方景書的脖頸,還身子掙紮著往上攀去,櫻桃小嘴噴出來的酒氣就這般噴灑在方景書的麵皮上。
“喬兒,你別動,你醒一醒。”
方景書無奈地抓住方冬喬亂動的手,他覺得他這會兒真是後悔抱著方冬喬回竹荷院了,這個令人甜蜜又痛苦的丫頭,她知道她這會兒在幹什麽嗎?
竟然伸手摸上他的臉蛋了,還在那裏不斷地撫著,酒氣直往他麵上噴著,倒讓他心頭一震,麵上怎麽樣都無法控製地紅了臉。
“大哥,是大哥吧,你說,你說喬兒有什麽好的呢,大哥為何對喬兒這般好呢?”
方冬喬雙手捧著方景書的臉蛋,癡癡地發笑起來,視線雖然模糊著,但還是看得真切,確實是方景書那張溫潤如玉的麵容。
“喬兒,別鬧了。”
方景書渾身都開始不對勁了,他握住方冬喬的雙手,牢牢地,不讓方冬喬的雙手再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去。
隻是方冬喬這會兒酒醉得厲害,腦袋一歪,趴到了方景書的肩頭上,那嘴唇無意間擦過了方景書的臉蛋,還喃喃地說了一句令方景書驀然震驚當場的低語。
“大哥,你怎麽就忽然不是喬兒的大哥了呢,你怎麽就跟喬兒沒有血緣關係了呢。”
方冬喬這會兒壓根不知道她說了什麽,方景書卻是心頭波瀾洶湧,他匆匆地將方冬喬放到榻上,拿下了方冬喬摟在他脖頸上的雙手,趕緊驚嚇到似的,連吩咐方冬喬身邊的丫鬟煮醒酒湯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就那樣身形狼狽地衝出了竹荷院。
木槿青蘿在邊上看到方景書那般模樣出去了,兩人雙雙對視了一眼,皆覺得有些困惑。
這大少爺一向到竹荷院來看小姐的時候心情是最好的了,這會兒怎麽都有老虎在屁股後頭追著似的,跑得比兔子還快呢,而且看大少爺那副蒼白的臉,好像是見了什麽瘟神一般,閃躲著小姐就出去了。
這究竟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呢?
木槿跟青蘿都很不解,不過她們身為下人的也不好說什麽,總不能道主子的是非。她們二人這會兒還是盡自個兒的本分,一個去端來熱水,調好了水溫,給方冬喬擦著臉蛋,擦著手臂,另外一個去了小廚房,給方冬喬煮了一碗醒酒湯。
等到方冬喬翻身從榻上起來,嘔吐了一回後,青蘿跟木槿又忙著清理了一番,忙忙碌碌的,等到醒酒湯煮好了,自是扶起了方冬喬,給迷迷糊糊的方冬喬喝了下去。
這醒酒湯的藥效還是極好的,方冬喬喝過了醒酒湯之後,揉著發疼的兩側太陽穴,覺得這回她真是丟臉丟大發了,竟然這般胡鬧,這般狂飲,將前世喝酒的習慣也帶出來了,這也不知道明個兒見了爹娘,娘親該如何數落她的不是呢。
方冬喬一想到雲氏數落的念叨聲,又想到大哥方景書那張板起麵孔教訓人的樣子,她就覺得頭更疼了。
“小姐,是不是還是不舒服?要不奴婢給小姐再去拿一碗醒酒湯過來?”
木槿詢問著方冬喬的意思,方冬喬擺手搖搖頭。
“不用了,再多喝一碗也是一樣的。本小姐這會兒覺得好多了,沒事了,木槿。”
方冬喬這樣說著的時候,還是伸手不斷地在揉著額頭,木槿見了,自是在榻邊上坐了下來,幫著方冬喬揉起了兩邊的太陽穴。
那青蘿則清理著房間,忙碌地收拾起來,二個丫鬟忙活了許久,方冬喬終於完全清醒了過來,等到她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驀然似想到了什麽,忙問著木槿青蘿二人。
“對了,我醉酒的時候是不是大哥送我過來的?”
“沒錯,確實是大少爺幫著小姐到竹荷院的。”
木槿回著方冬喬的話,她自然不會說是大少爺抱著小姐過來的,斟酌了字眼,她選擇了這樣的說法,反正方冬喬聽了,自然是明白的。
她也無須在麵上給小姐難堪了,畢竟這話說出去,總是不太光彩的一件事情,男女之別,就算是嫡親兄妹,也是要有一段距離的,如此,木槿這般小心行事,那也是對的。
方冬喬聽了木槿這話,讚許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問了一句。
“那大哥走的時候,可有哪裏不對嗎?”
木槿跟青蘿聽到方冬喬這麽一問,倒是想起來方景書離去時那不同往常的驚慌之態,隻是她們也不知道小姐究竟想要知道什麽,隻得謹慎地回了,她們兩個可不敢說大少爺的是非,免得因此讓他們兄妹二人有了間隙,那麽她們兩個做丫鬟的可就是個罪人。
“小姐,大少爺跟以往一樣,沒什麽不對,送小姐回來之後,大概是看到奴婢二人了,所以就沒有坐一會兒,直接就離開了。想必前頭有客人在,大少爺自然是去招待大姑爺一家人的。”此時的木槿青蘿這般的想法,倒是讓方冬喬安下了心,卻是讓方冬喬失去了探究真相的一個機會,如此,好久之後,方冬喬才知道那個晚上,她究竟跟方景書說了什麽,也就白白懊惱了好長一段日子了。
隔天一大早,方冬喬跟往常那般,帶著青蘿木槿二人去了正堂給方明誠夫婦請安,那時姐夫趙安順攙著姐姐方夏瑤也過來請安了。
趙安順的父母也到了,方冬喬在正堂那裏自然也見到了大哥方景書,三哥方景鵬,四哥方景泰,這時候,總算是方家一家人都團聚了,方冬喬見了這場景,忽而抬頭看了看正堂上方懸掛的全家福畫像,嘴角就不由地帶出了笑容來。
其他人看了方冬喬那笑著的眼神,順著她的目光往身後的那副全家福看去,果然,方夏瑤跟趙安順愣了愣,那趙安順的父母當下就驚歎起來。
“親家母啊,你這畫是請哪位高人給畫的啊,這簡直就是神了,看著簡直就跟真人一模一樣似的。老頭子,你看,你瞧,你上麵還有我們家安順呢,真像,太像了。”
趙安順的娘撞了一下趙安順的爹,那趙安順的爹看著也驚奇得很,當下附和起了自家的老婆子。
“沒錯,這看著真得跟我們家安順好像,太像了。”
趙安順的父母嘖嘖稱奇著,那方夏瑤卻留心看到了一家人那驕傲的眼神,個個笑著飄到了方冬喬身上。
如此,她倒也明白了這全家福出自何人之手了。
想來,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為是大哥方景書畫的,畢竟要畫出她跟趙安順來,這京城的畫師可沒有見過他們二人,這怎麽可能畫得這般逼真,所以一開始她猜測的自然是方景書,隻有熟悉的人,親近的人才能就算她跟趙安順不在邊上,也能憑著想象將他們夫婦二人畫出來。
隻是這會兒倒是她猜錯了,沒想到竟然是喬兒畫的,要說這全家福是喬兒畫的,方夏瑤倒也不奇怪,畢竟這個妹妹從小就有畫畫方麵的天分,一副簡單的線條畫就可以畫出很形象的花鳥魚蟲,她可是給她跟母親畫過不少的繡品呢。
隻是那個時候的筆法畢竟稚嫩了一些,方冬喬不敢將看家本領給使出來,這會兒這副全家福才算是顯露了方冬喬真正的實力。而正因為方冬喬小時候就有這方麵的天分,家人對於她現在能夠畫出這樣的畫來,也就見怪不怪,覺得很理所當然了。
當然,這副畫在旁人眼中自是驚奇得很,要不,方冬喬在珍寶閣畫了那十二生肖趣味圖掛件的時候,就不會被貴人給看中,因而發生了那件跟蹤事件了,雖說後來那件事情被容若辰給擺平了,但是日後方冬喬也就謹慎了許多,沒有再敢在陌生人麵前當麵作畫了,她擔心會再次出現珠寶閣的事件。
這會兒趙安順父母看畫的時候,一家人也自然沒有將方冬喬給說出來,畢竟這個名頭太盛,對姑娘家而言,並非一件好事情。
所以雲氏也隻是笑著告訴趙安順的父母。
“親家公,親家母,這畫呢,是書哥兒的一個同窗好友畫的,現在呢,那位公子哥還是書哥兒同朝為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