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圓了過去
那婆子似表情淒苦得很,說了此事的原委。
“其實,老身也不知道對方是誰,隻知道對方蒙著麵巾,穿著一身還鬥篷,聲音沙啞,聽著是個女人,但是老身不曾看到對方的真麵容,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一點,請小姐明察,老身絕無虛言。”
方立定一聽到這個答案,便馬上解了疑惑,看來,這件事情還真的跟大哥的親娘牽扯上了關係。
原本她還以為是趙安順在外頭招惹了什麽女人,這才派人買通產婆,用紅花下藥毒害姐姐差點血崩,為的就是好滅了姐姐得到趙安順。
隻是這個想法沒想到是錯的,源頭竟然不在趙安順那邊,而在大哥親娘那邊,看來她倒是冤枉姐夫了。
這也幸好剛才她對趙安順什麽都沒有說,要不然,這會兒她就無顏麵對趙安順了。
方冬喬想到這裏,慶幸她先過來審問這兩個產婆了,這個時候她審問了一個之後,又問了另外一個。
“那麽你呢?你又是什麽願意要來害我姐姐?”
那另外一個產婆似還在猶豫,先說的那個產婆已經勸慰了起來。
“陸婆子,還是趕緊說吧,這件事情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的,你也是因為兒子賭債欠了一大筆將媳婦跟孫子都賣給了賭場,這媳婦孫子的命可都在這筆銀子上呢,你啊,也是被逼無奈得啊,你快跟小姐說說吧,說不定小姐就會救救你家的媳婦跟孫子,至於你我,老了老了,死也也是沒關係,畢竟我們是害人害己,那是應得報應,我們都認了吧。”
那陸婆子一聽這席話,沒奈何地也向方冬喬磕了三個響頭。
“小姐,這件事情恰如胡婆子說得這般,老身也是被迫無奈,要不,怎敢來這種官家府邸害人呢,那不是自個兒尋死嘛。”陸婆子說著低下頭了,哭著擦了衣袖。
“老身跟胡婆子一樣,不求別的,隻求小姐也能救救老身的媳婦孫子,老身自個兒這條命,就賠給那位夫人了。”
“這般說來,找你來害我姐姐的人,也是一個黑衣女人,身穿黑鬥篷,聲音沙啞,聽著是個女人,但是你卻看不清楚對方的麵容,是這個意思嗎?”方冬喬追問著。
“沒錯,就是這樣的。老身絕無撒謊,若有撒謊半句,就讓老身的媳婦孫子全無好下場。”
這陸婆子敢以媳婦孫子的命發誓,想必是假不了,何況她就算講了假話,難道她就能被她騙得了嗎?
這件事情,她會好好地查實的,若是查實確實如此,那麽她就考慮考慮要不要放她們二人一馬。
“阿牛,榮安,留她們在這裏,好吃好喝地招待著,等本小姐查清了事情之後,再來看她們。”
方冬喬審問得了消息之後,馬上出了柴房,她準備去容朝亮那裏一趟,跟他商量一下讓他先幫她調查一下那陸婆子跟胡婆子兩人的親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若是事實證明那兩人沒有撒謊的話,方冬喬可以搭把手,幫幫她們,讓容朝亮救救那兩家人的性命,隻是若是稍有差錯,與事實不符的話,方冬喬就不會留任何機會給她們了,她會好好地想個法子,讓她們嚐一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方冬喬想著,眼眸微微一沉,遮掩的目光若夜空劃過的流星那般閃亮,那般急速,恰若她手中操控的手術刀那般,雪亮、冰寒,且致命。
這目光在靜夜裏看起來,驚心怵目,但是也幸好隻是若曇花一現,很快就沉寂在幽深的潭水中,沉得一絲痕跡都看不到了。
此時的方冬喬,早就調整好了心情,走到正堂大廳麵對眾人的時候,又是那張甜美可人的笑臉,看著似毫無破綻,可是有心人細心探去的話,就能發現方冬喬衣袖下的手指在不斷地磨蹭而動。
這個細微的動作,瞞過很多人的眼睛,卻瞞不過容若辰的那雙眼眸眼眸,方冬喬自認為偽裝得很成功,卻不知道這一回百密必有一疏。
她這一回來,沒有瞞過任何人的眼睛,不單單是宮天瑜,方景書還有蘇離歌,就連方景鵬,方景泰,方明誠夫婦加上趙安順父母這般的都沒有瞞過去。
為什麽呢?
因為方冬喬出現的樣子太令人起疑心了。
想來這次是因為方夏瑤的事情,關心則亂,方冬喬失去了以往一貫的冷靜,解決事情的時候以為考慮得很周密了,認定不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但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個細節,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那雲氏正抱著方夏瑤跟趙安順的兒子逗笑著在場的眾人,這會兒見方冬喬回來了,瞧著她身上還是剛才那副模樣,染血的衣衫未曾換下,那發髻稍稍淩亂,形容帶著幾分疲倦,不知道為何,雲氏看著這樣的方冬喬微微凝了雙眉。
“喬兒,娘看你還是先去洗個熱水澡,換身幹淨的衣衫再過來吧,你這副模樣,娘看著都覺得嚇人得很,可別讓孩子看到了,等會嚇哭了。”
方冬喬原本做好了心裏準備,想著沒問題這才出來見大家的,這會兒聽到雲氏的提醒,才發現她竟然忘記了這麽一件重要的事情,心中懊惱萬分。
正急了,不知道該找個什麽樣的借口搪塞過去,那木槿青蘿卻此時出現在了正堂大廳上,她們一看到方冬喬,就行了一禮道:“小姐,你不是累了說要歇一會兒嗎?還吩咐讓奴婢給你準備了熱水沐浴,等你睡醒了叫喚小姐一聲,沒想到小姐是打著這個掩護倒是急著跑過來了,你怎可怎麽行呢?小姐你這回也是累壞了身子,該好好躺著歇息一會兒才行。你瞧,因為小姐這般跑出來了,奴婢這剛準備好幹淨衣衫,都忘記放下了,就跟著小姐跑到前廳來了。”
木槿說完這話,晃了一下手中的幹淨衣裙,頓了頓口氣,繼續言道:“還有,小姐你別擔心了,盡管放心歇息,二小姐這裏剛才已經清醒過來了,二姑爺正在裏麵陪著二小姐呢,不會有什麽問題了,小姐盡可放心。”木槿這般說著,青蘿也在邊上說了幾句。
“小姐,木槿姐姐說得對,奴婢覺得小姐這一回也得好好歇著了,可不能再這般胡鬧了。若是要看小少爺的話,明個兒來看也是可以的。”
方冬喬聽了木槿青蘿這番話,心中暗喜,不愧是她的心腹丫鬟,這台階都給她做好了,她可以順勢下來了。
因而等到木槿青蘿這話一說完,方冬喬就麵色訕訕的,神情似很不自然地對著雲氏笑了笑。
“娘,看喬兒這一急,就差點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了。喬兒這就去回自個兒院子沐浴更衣了再回來看小外甥,免得我這個樣子讓寶寶看著嚇到了,那樣小外甥日後說不定見到我這個小姨就隻剩下害怕了。”方冬喬調侃著她自個兒。
雲氏聽得方冬喬這麽一說,無奈地搖搖頭。
“你這個丫頭,做什麽事情也不穩妥一些,老是這般冒冒失失的,日後可怎麽辦才好。這會兒還是你身邊的丫鬟比你懂事,她們都知道你該好好歇著了,別到處跑了,再折騰壞了自個兒的身子骨,娘可受不起上回的驚嚇了。你啊,還是好好回自個兒院子,收拾幹淨了就躺著,歇著,今個兒就不要再過來了,趕緊帶著你的兩個丫鬟回屋去收拾幹淨了。”
雲氏說完這番話,又轉而低頭去逗著繈褓中的小外孫去了。
那方冬喬聽得雲氏這般吩咐,也就沒說什麽,像方明誠跟雲氏一一行禮告退,又對著趙安順的父母也行了一禮,然後隨著木槿青蘿轉身離開了正堂大廳,回竹荷院去了。
這一到了竹荷院,方冬喬抬眸給了木槿一個眼神,木槿立即將其他人全部都打發了下去,就剩下她跟青蘿留在房間裏頭。
方冬喬眼見房裏隻有她跟木槿青蘿三人了,便放鬆了心情,對著木槿青蘿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你們兩個丫頭,這回算你們機靈,這話圓得好,若非你們兩個及時出現,本小姐今個兒恐怕得被一大群人圍著追問怎麽回事了。幸好,幸好你們來了,幫著本小姐圓了謊,本小姐這才輕易地脫身。”
方冬喬提起剛才之事,暗道下次行事得更為謹慎小心一些,可別再留下這麽大的一個疑點給人發現了。
想著,方冬喬對於木槿青蘿今兒個的表現極為滿意,對著二人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丫頭,今個兒的表現本小姐看在眼裏,有分寸又機靈,這一點很好,辦得不錯。這竹荷院的規矩,本小姐從你們第一天來這裏的時候就說過了,隻要事情辦好了,就一定有獎賞。這一回,你們二個丫頭自己說吧,想要什麽禮物?”
那木槿青蘿一聽到方冬喬開口說有獎賞,二人相視一眼,竟然異口同聲,極為有默契地問著方冬喬。
“小姐,奴婢真的可以要禮物嗎?什麽都可以嗎?”
方冬喬見木槿青蘿似不相信似的,保證地點了點頭。
“自然,本小姐言出必行,說了要給獎賞,自然是要給的。你們盡管開口,隻要本小姐這裏有的,本小姐絕對不會不給你們。”
“其實,小姐,奴婢,奴婢想要……想要再跟小姐能夠坐在一起吃頓飯。”青蘿比木槿心直口快一些,自然先行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