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挑釁
而顯然,今個兒忠親王府的這場賞花宴,是各家小姐們的目標,這裏頭來的自然都是各家出眾的公子,甚至是皇族貴胄,那樣的地位,一旦登了上去,就足以羨煞眾人。
因而到這會兒,這場比賽由於那些大人物的插手,事情就變得越來越複雜了。而方冬喬能躲過麻煩就躲過麻煩的人,又豈肯趟進這麽一趟深水中呢?所以她樂得在一旁看戲。
那雲氏聽到方冬喬這般說,又見她似真的沒有這個念頭,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順手還給方冬喬夾了菜,體貼地放到了方冬喬的碗碟上。
“這個味道不錯,喬兒也嚐嚐吧。”
說話做事總要打些掩護的,這給女兒夾菜,加深母女之情的畫麵在眾人看來是再正常不過了,因而誰也不知道私底下方冬喬跟雲氏說了那麽一番話。
唯有有心之人才會看得入了眼,入了心。
那容若辰坐在席位上,捧起酒杯,目光若有似無地朝著方冬喬的方向飄過來的時間,一雙絕世的桃花眼瞳,光彩時沉時浮著,完美的薄唇微微揚上,似笑非笑,初初讓人一眼望過去的時候,倒是跟雲山霧罩似的,看不清楚,也琢磨不透。
方冬喬這個時候正吃著菜呢,碰撞到容若辰那含笑三分的眼眸,似帶著幾分看透她本性的意味,讓方冬喬差點咽到了。
忙拿起桌子上的茶水,鎮定地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隨後別開容若辰探過來的目光,將心思專注到台麵上去,這個時候是吏部尚書家的大小姐何彩微上去了。
她彈奏的是一曲采蓮曲,曲調輕快明朗,帶著江南特有的清新婉約,倒是和了她本身的那份清麗動人,這曲子選得好,衣裳也配得好,相得映襯,倒是算計得恰如其分,是個聰明不外露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在任何地方都會讓自己適應著過日子的,她會選擇最合適的方式過最舒服的生活,看來,她若是進了高門大宅,也會讓自己過得很舒適的。
方冬喬笑著評價著,對這個叫何彩微的女子麵露了三分真心笑容。
不用說,這個何彩微一下台,自然收到了無數滿意的目光,也收到不少嫉恨的眼神,隻是她就當沒看到一般,溫婉地微笑著麵對眾人,行了一禮,回到了她自個兒位置上,繼續在丫鬟們的伺候下用著餐點。
而後輪到的自然是太子太傅的外孫女季嫣然,她有這樣的外祖父親自教導,自然聰慧內斂,懂得揚長避短之理,這在琴之一道上,她知道何彩微剛才那麽一露手,顯然得了先機,她自然不會拚著跟她去比長短。
這彈琴一道,其實說白了,彈奏得好不好,各人有各人的說法,隻是要談得恰好和了那個人的心意,那就是看那個人的功底了。
而顯然剛才何彩微的一曲采蓮曲不是隨意挑選的,她挑選的曲子自然是迎合某個人的心意去彈奏的,那曲子自然已經入了那個人的心,她便沒有必要再去行琴之一道。
此時她上台表演的自然是書法。
方冬喬看著季嫣然雙手著筆,兩手書寫出來的梅花小篆,漂亮得驚了在場得每個人,她這一手才藝顯露,很顯然也是和了某個人的心意,入了某個人的眼裏了。
隻要這般,季嫣然就知曉她此舉成功了,她自然一笑地下了場。方冬喬看著那樣一個才氣逼人的女子,自信地回到了她自個兒的位置上,那等氣度連她看著都不得不佩服。
果真是書香裏頭走出來的女子,一舉一動書香味極其濃厚,那等氣質並非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而是多年來的沉澱。
這樣的女子,顯然也不容小覷,絕不是一個什麽簡單的人物。
方冬喬打量著,心中暗暗做著判定。誰說本土的古代女人才藝不如穿越女啊,她們這才是從小培育出來的琴棋書畫皆精通的才女啊,那所謂穿越女施展出來的才能之所以能壓製的過這些女人,不過是有最強大的武器,有著最佳的穿越作弊器。
什麽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加上明清到現代的各種詞曲對聯,那是隻要背誦得滾瓜爛熟,牢記在心,隨便拿出一首去,就足夠震撼這些內行人啊。
當然,有些穿越女也是有足夠的實力的,詩詞歌賦這方麵不行,其他,琴棋書畫也是觸類旁通,才藝高超的。
隻是她們因為有著前頭上前五千年曆史的基礎作為參考,那些曲子啊,棋譜啊,名家書法大全了,還有各類畫法,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看來自然是新鮮無比,哪樣拿出來,自然都是能夠開創自稱一派,流芳百世的。
因而方冬喬想著,若是她不是學醫的,她是學文的,想來她也能信手捏來無數好詩好詞,隨便翻翻,找出這麽一首兩首的,說不定也能一名驚人,名動天下。
可惜,她不是學中文的,也不是學曆史的,更不是學唱歌舞蹈的,圍棋,琴曲,書法更是學得平平,除了畫畫方麵還有那麽點基礎,其他的三樣,恐怕連個合格都算不上。
如此,她邊欣賞各家才女上台表演的同時,還暗自對比了她自個兒的不足之處,想來想去,最終無奈地想著,看來這輩子她注定還是隻能當個大夫,能動的也就是她手裏的金針,耍得漂亮的也是她那一手手術刀子。
當然,這種才藝在這種場合裏還是不要拿出來嚇人好了,如此想著的方冬喬,覺得那些彩頭就跟她一點瓜葛都沒有了,她這會兒隻要等著看完這場戲,看著完整地落幕了,等著哪位小姐拿了彩頭,散了場,她就可以陪著母親一道兒回府了。
方冬喬這般打算著的時候,又有人上去台上表演了,這一回上去的人方冬喬很熟悉,不是別人,正是方冬喬今晚上一直防備著會動小動作的曹雨香。
你還別說,這曹雨香雖然驕縱跋扈了一些,但是這才藝也是不錯的,且看她也避開了何彩微的琴,季嫣然的書法,挑選的竟然是女子很少涉及的一門才藝,劍舞。
這方冬喬看著曹雨香這耍劍的功夫不怎麽樣,但是舞起來的時候還真的有那麽幾分劍舞的韻味,看著也是挺好看的,姿態動人,柔美得很。
等曹雨香下台的時候,方冬喬竟比往常看著曹雨香多了幾分欣賞。這讓曹雨香直懷疑方冬喬是不是在打著壞主意,因而導致她先下手為強,直接跑去三公主周梨和那裏咬耳朵。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跟周梨和挑撥的,那三公主周梨和聽了曹雨香的話之後,神情變得極為不善,盯著方冬喬的方向,恨不得拿一雙眼睛瞪死方冬喬。
方冬喬覺得她實在是太憋屈了,這躺著也中槍了,好端端的,什麽都沒做,也被人給嫉恨上去了,這實在是太沒天理了。
你道曹雨香跟三公主周梨和說了什麽嗎,她隻告訴周梨和,說世子爺宮天瑜辦這場賞花宴就是為了方冬喬的。
這忠親王妃下帖子邀請各家小姐來參加賞花宴都不過是沾了方冬喬的光罷了。
如此一說,那三公主周梨和自然是恨上了方冬喬。
為什麽呢?答案自然也是很簡單的。
這三公主周梨和從小就喜歡宮天瑜的,整天纏在宮天瑜身後,這哥哥長哥哥短的,為的就是等著長大了做宮天瑜的世子妃呢,這會兒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你說這三公主周梨和還不將方冬喬給恨得牙齒癢癢哦。
因而,這個場合裏,三公主周梨和已經顧不得給長姐麵子了,她被嫉妒衝昏了頭腦,自然是想要給方冬喬好看的。
“王妃,本公主近日聽聞朝議郎的妹妹方小姐才藝出眾,在女學之中就甚有才名,這會兒怎麽也得讓這位方小姐露一手,讓在座的各位小姐開開眼界不是,若不然,免得眾位小姐心裏不服氣,贏了也覺得不太光彩呢。”
三公主周梨和這話一出口,方冬喬就馬上變成了眾矢之的。
這也太不講理了,她究竟是什麽地方得罪了這位三公主了,惹得她這三番二次的來找她麻煩,先前女學那回她是被曹雨盈給挑撥的,這回她是被曹雨香給挑撥的,難道著曹家姐妹跟三公主在場得時候,就是她方冬喬倒黴的時辰嗎?
方冬喬實在是很鬱悶,不過鬱悶歸鬱悶,這種場合裏,該盡的禮數還是要盡的,因而方冬喬站了起來,對著在座的各家小姐盈盈一笑道:“這個,小女子不才,這在座的也有小女子同班的同學在場,小女子那是有幾斤重的,各位是再清楚不過了,因而各位還是饒過了小女子吧,給小女子一個麵子,不要讓小女子在這種場合裏出了醜,小女子謝謝各位了。”
“方小姐這般,究竟是看不起眾家小姐呢?還是真的才能有限,恐怕也得露過一手才知道,不是嗎?”
三公主周梨和卻沒有輕易地放過方冬喬,非要方冬喬上台出醜不可。
“何況,據本公主所知,方小姐恐怕太過謙虛了,有你那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大哥,方小姐又豈會不才呢?若是方小姐不才的話,那麽你大哥豈非是浪得虛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