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警告
酒席上,那各家給方家小外孫趙鴻瑞的禮就別提有多麽貴重了,一個個像是來炫耀身份地位似的,那是拿出來的禮一個比一個顯得貴重。
什麽紅珊瑚盆景了,玉麵麒麟了,名貴端硯了,黃金打造得生肖像了,還有直接送金子銀子的,禮物擺放了滿滿一桌子,看得人眼花繚亂的,就這百日禮得來的銀兩,怎麽都夠十萬兩銀子了。當然,在場每個人所給的禮,無論如何貴重,那都得比太子殿下的那份禮要稍稍薄一些,要不然,那可就當麵甩了太子殿下一巴掌了,所以沒人敢在這樣的場合裏給太子殿下沒臉,因而送出的大禮自然是太子殿下那一份最為貴重了。
而這些禮,方家人收著的時候,那自然是心裏忐忑不安得很。
除了太子殿下周宏廣還有五皇子周宏翰跟宮天瑜的交情外,他們的到來方冬喬可以不意外。
但是其他幾位,方冬喬就不明白了,不明白為何這些皇子公主忽然對方家有了這般的興趣,就算她家大哥才華橫溢,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但也沒有必要讓這些天家之子這般登門來給討好的,這其中,定然有方冬喬不知道的事情。
尤其是那位三公主周梨和,方冬喬更是看不明白,前幾天在忠親王府賞花宴上,這位三公主可是對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那是挑剔得很,根本看她不順眼的。
可是這會兒她笑臉盈盈,對著方冬喬那個友善,讓方冬喬驀然有一種看到當年方秋彤的感覺,那變臉速度,二人可是同出一撤啊,這般看來,這三公主周梨和的友善態度,不但沒有消了方冬喬的戒心,反而引起了方冬喬的高度重視了。
方冬喬決定,事後她可得派人好好地去查一下,究竟最近哪裏出了問題了,惹來這些大人物開始關注方家了。
而方景書,方景鵬也是這般的想法,就連一向隻專注在吃食上麵的方景泰,這次也難得有了戒心,竟然想法高度保持一致,都決定事後去走動走動,看看哪裏可以動用的關係,探聽一下最近京城裏頭的風向,還有皇宮裏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有了這些疑問的方家人,這在趙鴻瑞的百日酒宴上,那根本沒有了先前那般純粹的心思了,他們的心思全都開始轉移了,轉移到可能威脅到方家人安危的事情上去了。
看來,這段日子是方家人太疏忽了,這日子過得太過舒坦了,因而忘記了他們一家人是呆在京城這個地方,是天子腳下,隨時可能麵臨危險的地方,他們這段日子卻天天過著如此愜意的生活,竟然將這麽重要的一點給忽視過去了。
因而導致了今個兒這麽多皇子公主上門來,他們卻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可見是他們疏忽得太久了,久到都忘記了清理府邸裏頭的一些不安分的下人了。
此番如此轉想而來,方家人竟是個個為家人捏了一把冷汗。
隻是暗中堤防歸堤防,方家人該有的禮數還是做足了,他們一個個笑著麵對眾位皇子,對著他們一個個敬酒過去,好酒好菜地招待著,沒有絲毫失禮的地方。
等到酒足飯飽之後,方景書,方景鵬還有方景泰三兄弟還帶著眾位皇子,宮天瑜,容若辰等人出去外頭走走,還極為有雅興地一個個在池塘邊上的涼亭裏,一個個詩性大發了似的,學著文人墨客那般,提筆揮毫,恣意瀟灑。
方冬喬這邊呢,不得不陪著長公主周梨棠,郡主周梨燕還有三公主周梨和到庭院這裏走走,此時的方宅,在方冬喬的精心布置下,一年四季鮮花盆景不斷,每個節氣一上來,方冬喬就會給各家院子送上了最新培育出來的鮮花。
好比這個季節,方府內盛開的自然是菊花,各種各樣的菊花,比之前幾日在忠親王府看到的菊花,似乎還要開得更為美麗一些,更為奪目一些。
這長公主周梨棠一見到這些菊花,倒是難得地誇讚出口道:“喬兒妹妹啊,看來你這裏的菊花似開得特別好一些,可有什麽秘訣藏著嗎?還是府內有養花高手藏著呢?”
長公主周梨棠現在稱呼方冬喬為喬兒妹妹的稱呼,自然是隨著駙馬爺蘇離歌那般過來的,這方冬喬既然是蘇家認的幹女兒,那自然也算得上是長公主的小姑子,她喚方冬喬一聲喬兒妹妹,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方冬喬聽得長公主周梨棠這般打趣著,便笑了笑。
“嫂子真會開玩笑。喬兒這裏哪有什麽培育高手藏著,還不是都是你們這些府上送來給喬兒使喚的,不過是比常人養著花兒精細了一些。這花兒跟人一樣,你得像親人那般對待她,偶爾也會傷風悲秋,你對花兒說說話,彈彈琴,這花兒就跟人一樣,這心情好了,自然就開得美了。”
“喬兒妹妹這番論調,倒是聞所未聞,這般精細養出來的花兒,可不是變成了跟小人精這般了。這個,本公主可得挑選幾盆開得最好的去,喬兒妹妹可不許心疼哦。”
長公主周梨棠指著那幾盤開得正盛的菊花,對著方冬喬要求著。
方冬喬還真的不小氣,這能用東西給打發了,都不是什麽問題。
因而她不但送了長公主周梨棠幾盆,郡主周梨燕也有幾盆,就連對三公主周梨和這般的,方冬喬也送了幾盆給她。
這三公主周梨和看著方冬喬送給她的幾盆菊花,趁著長公主周梨棠跟郡主周梨燕在前頭走著欣賞菊花,跟她們二人離了一段距離,她這才收去了臉上的笑容,狠厲地對著方冬喬道:“本公主聽說忠親王妃前幾日親自來方府了,對不對?她是來商議瑜哥哥跟你的婚事的,對不對?”
方冬喬聽著三公主周梨和這番話,像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淡淡道:“三公主恐怕聽錯了吧。我娘親好像從未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情。前幾天忠親王妃確實來過了,那也不過是看著方府的菊花開得好,她是個喜歡養花養草的人,自然就想來方府瞧一瞧。這一點,自然也是世子爺告訴王妃的,畢竟世子爺跟容三公子還有我家小哥向來關係尚好,因而大概是回去的時候提過這麽一樁事,這王妃記掛心裏的,這才過來瞧上一瞧的吧。”
方冬喬這番話一出口,三公主周梨和顯然不相信。
“你莫要以為這般的借口就能敷衍了本公主,本公主實話告訴你,本公主既然敢問你這件事情,那就是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所以你不要給本公主耍什麽滑頭,老老實實一些會更好一些。”
“公主若是非要這般說,民女也沒有什麽辦法了,如此,也隻好是公主說什麽便是什麽了,民女不反駁了便是了。”
方冬喬此刻聽之任之,隨意三公主周梨和怎麽說,她都默然了。
這三公主周梨和一拳打在了棉花團上,根本沒占到任何的便宜,當下就惱了方冬喬。
“本公主命令你,命令你必須告訴本公主,那忠親王妃究竟到你府上跟你娘說些什麽了,本公主需要知道這一點,而你,必須告訴本公主。”
“公主真的是為難民女了,忠親王妃來賞花的那一天,民女壓根不在府裏,這一點,公主可以隨意找個下人去問問,或者去京郊的莊子上問問也行,民女那天一整天都呆在莊子上,根本就沒有見過忠親王妃,又哪裏知曉忠親王妃跟我娘說過什麽話了?”
“何況,我回來的時候,人人都是告訴民女,說忠親王妃過府來看方府的菊花來了,民女對於這一點,可不需要撒謊,三公主大可去追查便是了。”
方冬喬料定三公主周梨和不敢去查這件事情,因而她大可膽大地說著話。
結果呢,這三公主周梨和果然被方冬喬料定,她確實不能也不敢去調查這件事情,因為她擔心一旦她調查了,指不定被宮天瑜知曉了,那麽她在瑜哥哥那裏的印象就更不好了。所以這會兒方冬喬說的話,她雖是半信半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隻是本公主警告你,日後少跟世子爺參和在一塊兒,若是你還纏著世子爺的話,小心被本公主知道了,本公主頭一個不饒你。哼——”
三公主周梨和對著方冬喬放下狠話之後,又恢複了那般笑臉盈盈的摸樣,一蹦一跳地趕到前頭,去跟長公主周梨棠還有郡主周梨燕匯合了。
方冬喬留在原地,想著三公主周梨和的那番話,有些頭疼地皺緊了眉頭。
好在這門親事還沒有定論,要不然,憑三公主周梨和的性子,還指不定怎麽對付她跟方家呢?
想著如此,方冬喬抬起手指,揉了糅兩側的太陽穴,心中暗自惱著宮天瑜。
小子啊小子,你還真會給我惹麻煩啊。
方冬喬被三公主周梨和警告了一番,這會兒自然心情不佳。
可是越在她心情不佳的時候,偏偏還有人喜歡往她身邊湊,還偏偏跟方冬喬提什麽生辰禮物。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方冬喬此刻非常想要伸出拳頭來狠狠地揍一頓的宮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