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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坐立不安

  那個家夥竟然帶著一家人,舉家也搬遷到荒洲來了,這不,正在前麵正堂跟她的家人說話呢,因而方冬喬這一回府,木槿趁此機會,為了打消方冬喬的疑心,便趕緊將這麽一個好消息告訴了方冬喬。


  果然,方冬喬聽了容朝亮跟香兒,還有他們的兒子容平安,張嬸張伯黑子一家子全部都來了,那眉眼展露的欣喜表情,那是怎麽掩飾都掩飾不住。


  “這的的確確是個好消息,本小姐這會兒就過去,難得再見故人一麵,也不知道容朝亮那個家夥變成什麽樣子了,還有平安那個小子,是不是又長大了很多呢,還有還有,張伯張嬸他們可有什麽變化,這些,都讓本小姐都急迫著想要見見了。”


  這會兒的方冬喬忽而變得有些嘮叨起來了,唇角微微扯動笑容,麵若桃花一般。


  那木蓮看到方冬喬這般燦爛的笑容,當下嫣然一笑道:“小姐,更為重要的恐怕是容七公子這會兒來了,正趕上好時候了,小姐這邊可正缺容七公子那般會做生意的合作夥伴呢,如此,容七公子這個時候舉家搬遷到荒洲來,對於小姐而言,那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這沒想到幾年過去了,她身邊的四個丫鬟都會咬文嚼字了,這讓方冬喬覺得欣慰之餘,又覺得有些惆悵了。


  “敢情本小姐教導你們識文習字,到這會兒倒是全用到本小姐自個兒身上來了?”這不識字的丫頭傷不起,那識字的丫頭更是傷不起啊。


  “小姐,那也是小姐一向宅心仁厚的緣故,要不然,奴婢哪裏敢跟小姐這般說話的。”木蓮趕緊笑著奉送上了一句好話。


  方冬喬聽著,飄了她一眼。


  “行行行,反正啊,都是本小姐嬌慣了你們的錯,這會兒自個兒承受了便是了。”


  “小姐,可不敢這麽說,如此,奴婢哪裏承擔得起哦。”


  這木蓮還要跟方冬喬貧嘴幾句,便被木槿給打岔了。


  “好了,不許再跟小姐貧嘴了,小姐好久沒見以前的朋友了,這會兒可是得趕緊收拾一下,換套衣衫,也好去前麵正堂會客去啊。”


  那木槿這般說著,木蓮倒真的不敢再跟方冬喬貧嘴了,她忙著配合著木槿,還有青蘿木蝶二人,四個人手腳麻利地給方冬喬裝扮起來,梳妝得梳妝,挑選衣衫的挑選衣衫,配飾得配飾,總歸是忙得團團轉,終於將方冬喬給收拾妥當了,那木槿青蘿二人才稍稍收拾了一下她們二個,隨後跟著方冬喬一道兒去前麵正堂會客去了,倒是留下木蓮木蝶開始收拾整理屋子了。


  話說等到方冬喬帶著木槿青蘿二個丫鬟到了前麵正堂後,見得一家人麵帶喜色地跟容朝亮那一大家子的人正在寒暄著。


  他們這會兒正說話說得高興呢,那張嬸見方冬喬過來了,便趕緊招呼她過去,細細地給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笑嗬嗬地握著方冬喬的雙手,對著雲氏誇讚道:“大妹子啊,當年我就說,你們方家會養姑娘,這果然,夏姐兒自是出眾出彩的不說,這小小丫頭如今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家了,看著喬兒哦,俏生生得就像是年畫裏頭的那個仙女一樣,怎麽看怎麽瞧,就覺得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靈氣,仙氣,可讓大娘我看著真心舍不得啊。這小丫頭眼看著該嫁人了吧,也不知道該便宜誰家的公子,真正讓人心疼到心坎裏頭嘍。”


  這張嬸久不見方冬喬,這會兒看到方冬喬,不知道怎麽的就是越看越歡喜,拉著方冬喬就是不撒手,倒讓一向覺得臉皮還是很厚實的方冬喬,不知道為何,因為這番話竟然羞紅了臉皮子。


  這樣一來,倒讓旁側的容朝亮像是發現什麽驚奇事件似的,盯著方冬喬那微紅的臉頰,連連驚歎道:“媳婦啊,你快看啊,喬兒這個小丫頭竟然會臉紅哦,她竟然會害羞哦。”


  這容朝亮以往向來在方冬喬這裏是討不到什麽便宜的,一直都是占據下方的,如今不知道為何,他忽然覺得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因而也不顧場合了,拉著香兒,讓香兒跟他一道兒瞧方冬喬的笑話。


  隻是容朝亮這家夥還沒得瑟一會兒功夫,就得了香兒圓睜睜地一瞪眼,順便還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拉著他到一邊訓話去了。


  “我說你怎麽能這樣。現在喬兒已經是大姑娘了,不是小時候那個小女娃了,有些玩笑自然是開不得的,你難道不知道,小女娃成了大姑娘了,那臉皮子自然是要薄了許多,也會害羞許多,那是很正常的表現。”


  說到這裏,香兒壓低聲音,悄然道:“畢竟,喬兒也要嫁人了嘛,這般情形下,姑娘家提到終身大事,自然難免尷尬許多,也放不開許多,臉皮子自然也會被羞紅了。”


  “那聽媳婦這麽一說,我怎麽覺得我三哥終於有桃花綻放的感覺了呢。”


  容朝亮聽得香兒這般說著,倒是萬分慶幸方冬喬會害羞,會臉紅了。


  因為方冬喬會臉紅,會害羞,代表著容若辰的冬天終於要過去了,他的春天也要來臨了。


  可是這會兒被容朝亮調侃逗趣的方冬喬全然沒有想到,有個人在那封書信送出去之後就一直食無味寢難安的,那個人甚至為了這份忐忑難安的心情,日夜努力地處理完了那邊的事情,快馬加鞭地跑死了十匹快馬,終於在她生辰之日的前一天趕回了荒洲城,卻在臨近方府大門的刹那間,忽然望而卻步,心神不定地轉身折返而回,在最靠近方府邊上的這條街外找了一家客棧落腳住下了。


  很顯然,眼前這位公子,臨到門口不敢跑進方府去問方冬喬的桃花公子,不是別人,正是一個月前懊惱後悔他一時腦門發熱給方冬喬寫了那麽一封書信的容若辰。


  他原本寫那封書信是為了抱著試探看看的心態去寫的,他故意那般寫,就想讓方冬喬有點在乎他的感覺。


  可是過去那麽久了,他未曾收到那個丫頭的隻字片語,而他的長隨阿青也沒有來向他稟告過什麽消息,如此情形下,你讓容若辰如何安心地在邊境那裏做生意呢?

  因而那邊的事情急匆匆地一處理完,容若辰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荒洲城。


  其實,就算沒有那封書信,容若辰也肯定會在方冬喬生辰之日趕到荒洲城的,因為這是每一年,對小丫頭很重要的日子,他又豈能不在她身邊呢?

  所以他在信中撒謊了,撒了好幾個謊言,其實根本沒有什麽漂亮的小丫頭,沒有熱心的鄰居大娘,有的隻是一群又一群的漢子,一批又一批的過路商客,唯獨卻沒有女人二個字。


  因為他一直都記得那個小丫頭的底線原則,一直記得她那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底線,並牢牢地刻畫在心裏,用實際行動去證明,證明他這些年都做到了,一一兌現著他對方冬喬那個小丫頭當年來荒洲封地之時的許下的諾言。


  可是,他這般努力地向那個小丫頭證明著他所言非虛,那個小丫頭卻似一點沒有改變,五年前也好,五年後也罷,她似入了道的高僧那般,心靜如水,心態平靜得讓他這般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佩服她的平常心。


  其實原本他跟她本來就約定好的,是做一輩子的合作夥伴,那個小丫頭如此行事本也沒有錯,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那個小丫頭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越來越烙印在他心上的時候,容若辰按耐不住了。


  這一向耐性極好,可以非常有耐性等待獵物入網的狩獵高手,向來都是隻有別人在他麵前稱敗的份,可是如今在那個小丫頭麵前,這回卻是風水輪流轉,輪到他越發地沒有耐性了。


  因而才會有那麽一封不按常理出牌的書信,才會有腦門一熱故意試探的言辭,這些事情原本容若辰都不會去做的事情,但是這會兒卻什麽都做全了,因而這讓他很鬱悶,鬱悶的同時,他還有難以言喻的一種怒氣。


  不知道是對方冬喬不聞不問的惱怒,還是對他自個兒如此毛頭小子一樣發熱的舉動而生氣,所以這會兒他進了風來客棧,那可謂是渾身上下帶起一股風的,明擺著告訴別人,旁人勿近。


  可是就算這樣,還是有人不知死活地湊了上來。


  湊上來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風來客棧的小二。


  這個小二是給他帶路,給他安排好食宿的那個小二,看著極為熱情,笑得也極為陽光。可是不知道為何,這個時候的容若辰看到那麽陽光燦爛的一張年輕的臉龐,再想到他此時的年歲,不知道為何,就無端地冒出一股怒意來。


  因而在外一向對人和善,語笑款款的他,竟然頭一次用犀利冰冷的目光掃著那個小二,讓他放下飯菜,趕緊從他的房間退出去。


  而小二雖然不知道容若辰為何無端冷了臉,但是身為一個小二,他還是很盡職地做到了有始有終,笑著從容若辰的房間退了出去。


  隻是接下來容若辰的表現,卻讓小二忍不住敲了容若辰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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