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番外六
“女人,等你哪天乖巧了,本王就哪天讓你下來。”
宮凰玨饒有興趣地看著驚怕的容喬,她不斷地朝樹的高處攀爬上去。
他殘忍地一笑,而後飛身離開。
這個地方森木濃密,地域陰冷而昏沉。
容喬聽著狼群的嚎叫聲,聽著冷風呼呼吹過叢林的聲音,她死死地抱住大樹,不敢動彈。
她知道,她萬一掉下來,那可就喂了狼了。
她的功夫,她自己清楚,她可不會像她爹那樣可以飛來飛去,她的功夫,隻能在麵對麵的時候,才會對敵人發起最有利的進攻。
這個宮凰玨,她若想對付他的話,恐怕她連他的衣襟都沒沾上,她就陣亡在他的手上了。
該死的,該死的!
容喬忍不住狂叫了起來。
啊——
不知道何時,她叫得舒坦了,叫得心情好轉了,她開始閉目養神了。
她坐在高枝上,開始思考對策。
她盯著大樹下團團包圍的狼群,看著它們張大嘴巴,仰著頭,露出尖銳發光的牙齒,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樟樹的旁側沒有可以逃生的地方,上去,沒有活路。
下去呢,得麵對一群惡狼的攻擊,她生存的機會也渺茫。
她應該怎麽辦呢?
容喬皺緊眉間,她突然腦袋靈光一閃,有了想法。
娘曾經說過,動物都是懼怕火光的。
所以,如果她手中有火把的話,這些狼群就對她勾不成什麽威脅了。
隻是她要如何取得火源呢?
她盯著樟樹,眉頭一皺,忽然計上心來。有了!鑽木取火。
這木不就現成的嗎?至於鑽嗎?她嘿嘿一笑。
拔下頭上的青竹梅花簪,將她的寶貝小銀匕取出來,而後用力鑽大樹,她鑽著鑽著,鑽著鑽著,終於看見星星之火冒出來了。
她心中一喜,胡亂地擦去額頭上的汗珠。
她折斷一根小樹枝,將它對準摩擦起火的樟樹洞孔中。
火星在鑽木中不斷地冒了出來,終於點燃了碎木,點燃了小樹枝。
容喬看著微弱的火光,她眸光盈盈,笑得動人。
她再折斷一根粗壯點的樹枝,將葉子全部燃燒上,點燃大樹枝。
當微弱的火光慢慢地變強,能夠照亮一片地方的時候,樟樹下的狼群忽然嗚嗚嗚地閃開了。
容喬將火把衝著狼群的方向,她自己一點一點的爬下來。等到她終於快到了樟樹底下的時候,一道冷冷的音色,瞬間如冷水灌頂,澆滅了她心中燃燒而起的希望之火。
“十七,你到什麽時候,看來都乖不起來啊。”宮凰玨若鬼魅一樣,他站在她三丈外的地方。容喬還來不及收起驚訝,她手中的火把被一陣陰風刮過,滅了!
火光一消失,那些狼群又一窩蜂地湧了過來,容喬逃命地攀爬上樟樹,她要是晚一個腳步,她就被一頭狼跳起來給撕咬下去了。
“宮凰玨,宮凰玨,不帶你這麽整人的啊。我跟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你幹嘛往死裏整我啊。我說過,我會將五百兩賣身銀子還給你的,是你自己不相信我嗎?”
容喬抱著樹幹,她到此刻還餘驚未收。
“女人,對你的懲罰,似還輕了點。”
宮凰玨若影子一樣,突然出現在容喬的身側,他手指一抓,準備將容喬扔給狼群。
容喬仰頭,撞進他暗流湧動的殘殺眼瞳中,她在他放手的瞬間。生存的本能,讓她雙手緊緊地圈住了宮凰玨的脖子。
她雙腳也用上了,死死地困在他的腰間。
宮凰玨鼻息間聞到容喬身上淡淡的芳草清香,他身體本能地僵直了。
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什麽君子。
他知道,軟玉溫香在懷,他的身體對容喬起了反應。
他捏著她的下顎,殘酷地冷笑。
“女人,這是你自找的。”
宮凰玨將容喬帶回孤風樓,他將她隨手一扔雲塌上,隨後開始取下他腰間的玉帶。
容喬看著他冷眸中跳躍的火星,看著他的舉動,她當然知道他想要幹什麽。
如果現在換成其他姑娘的話,麵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那是肯定會要死要活的。
可是她不是一般的姑娘。
她從小在娘親的耳濡目染下,又有那樣一個不拘小節的爹,這行人處事自然跟一般姑娘不同。
所以,眼下的情形,雖然糟糕透頂,但並非是絕路。
對她來說,失去那代表少女的純真,她並不會要死要活的,以為從此之後她的生活就會有所改變了。
如果這個宮凰玨以為跟她發生關係後,就會認定她被他束縛了,捆綁住了高飛的腳步,那麽他就大錯特錯了。
她,沒有失去心,便是自由人。
誰,都無法阻止她自由逍遙地高飛。
她淡淡地看著宮凰玨,看著他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落在冰冷的地麵上,她毫無懼色地看著他走過來。
她沉默著,很安靜,很安靜,沒有任何的抗拒。
隻是在他撲倒她的瞬間,她眉頭凝了凝。
“我是第一次,你溫柔一點。還有,把你的麵具摘了吧,那看著礙眼。”
哢——
氣氛在瞬間改變,殺意在羅賬內,徒然升高。
宮凰玨單手掐住容喬的咽喉處,他眼中血光飛轉。
“女人,你那麽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不會吧,又來一次!
容喬喉嚨被他卡得說不出話來,她瞥得臉色漲紅,而後發青,唇色發紫。
她四肢掙紮著,卻敵不過宮凰玨的力道。
宮凰玨盯著她失色的臉,看著她的身軀漸漸地癱軟了下來。
那紅了的眼睛,不知道為何,突然微微震了震。
驀然之間,他突然鬆開手,將容喬甩到了雲塌的角落裏。
她的頭,狠狠地撞上了那冷硬的塌角。
咳咳咳——咳咳咳——
頭昏眼花,加上呼吸不流暢,容喬差點就一口氣提不上來,兩腳一蹬,差點到極樂世界去報到了。
宮凰玨此刻什麽興致都沒有了,他將衣衫往身上一套,飛身出了孤風樓。
容喬好不容易腦袋清醒了,視線也清醒了,呼吸也順暢了。
她才發現,這間房子裏,隻有她一個人了。
那個想強迫她的冷麵男人,不見了。
怪異了,那家夥幹嗎突然下那麽狠毒的手啊,她揉著脖子上疼痛的地方,覺得那裏一定有淤血充斥了。
她扭了扭脖子,拉過被子,裹了身體。
莫非那個傳聞是真的,他一夜要駕馭七個女人,所以一聽說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他就突然沒了興趣?
有這個可能性,絕對有這個可能性。
他一定是去找他那十六位乖巧可人的夫人去了,而她呢,嘿嘿,終於可以安然地睡上一覺了。
既然逃跑無門,她就不妨先住下來。
反正人是活的,腦袋長在脖子上,總會有法子想出來的。
容喬想到這裏,她身體一躺,蓋上輩子,美美地閉上了眼睛。
窗外,月朗星疏。
夜風透過紗窗,卷起落賬,飄飄起舞。
容喬似沉浸在美夢裏,她朱唇微微揚起,嘴角美若梨花,綻開一朵朵笑漩。
偶爾,她還伸出她可愛的舌尖,像是品嚐美味食物般地,舔了舔嘴角。
一腳踢開壓得她難受的被子,她翻身趴下,抱著軟枕,臉上露出夢幻般的甜美。
“爹,娘,小弟——”她在夢裏喃喃地叫喚著。
站在羅賬外的一道俊挺身影,沉在黑暗中的半邊臉,那月牙彎的麵具在朦朧的月色中,銀光閃閃,深沉精銳的黑瞳,此刻迷霧一樣的困惑漾開,繞上他好看狹長的劍眉。
他從未見過在忠親王府的地盤中,能夠看到容喬如此安穩恬靜的睡容。
那些女人,那些下人,表麵上對他的索求百依百順,但從來不敢看他的臉,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們戰戰兢兢地討好他,隻不過是為了保命而已。
而她呢,她同樣驚怕脆弱的生命從他的手中瞬間流逝,她兩次差點命喪在他的手中,但是她的態度卻不同,雖然她覺得他危險,覺得他可怕,甚至對他流露出驚恐的神色。
然而她說話的時候,卻是正麵迎上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睛,永遠不會逃避。
“我是第一次,你溫柔一點。還有,把你的麵具摘了吧,那看著礙眼。”
她的話語猶響在耳側。
他不由地撫上他戴著月牙麵具的半邊臉,悄無聲息地取了下來。
月光從紗窗的縫隙裏透進來,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露出的真容。
那半張臉,長時間在麵具的遮蓋下,膚色顯然比露在陽光下的那半張臉要來得白了一些,卻也比陽光下的那半張臉來得驚恐,來得震撼。
那裏,刻印著狼頭的圖案,跟他所養的追風很相似,圖騰清晰而活靈活現,夜色中,就覺得孤寂的狼在朝天嚎叫著。
他朝她慢慢地靠近,靠近。
然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寒冷與暴戾,驚動了雲塌上的容喬。
她翻身而起,恰好看到一道黑影從孤風樓的窗戶飛了出去。
容喬揉了揉朦朧的眼睛,她詫異道。
那道身影,怎麽那麽像那位冷麵男的?難道他精力旺盛,他的十六位夫人還沒有滿足他的需求?所以他深更半夜的,又折回原處,來吃回頭草了?
可是既然他來了,幹嘛又要走呢?
怪人,真是怪人!
她不解地搖搖頭,繼續翻身躺下,回去做她的發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