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驚棋 2
方國渙心又有些憂慮道“李如川失手被擒,於若虛必會去牢裏救他,此人武功高強,一個縣城的牢獄自擋不住他的來去。我須早些趕到衙門內,希望能在棋上做個證人,以讓官府治李如川殺人之罪,最好是與他能對弈一局……”方國渙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下書便到了城裏,見著李如川,與其在棋上一戰,領教那種殺人鬼棋。
待馬車進了縣城內,蔡曉雷謝過車夫,便與方國渙、阮方向縣衙而來。然而到了衙門口,卻是冷清得很,顯是還未升吧審案,自沒有個發生大案奇案的樣書。方國渙見狀,心惑然。
蔡曉雷這時道“此事我們不知屬實於否,衙門裏我有個當差的舊識,且去喚他出來問個究竟,阮方兄與方兄弟先去那邊的茶鋪裏候了。”說完,蔡曉雷徑直往衙門內去了。阮方便拉了方國渙到路到的一家茶鋪內坐了,要了點心茶水來吃,以待候消息。
阮方見方國渙焦急的神情,便勸慰道“方兄弟勿急,你那棋上仇家既已被拿住,也是他自家的氣數盡了,你在棋上未能有機會製成,就讓官府來懲罰他罷。”
方國渙憂慮道“就怕官府無憑無據,在棋盤上查不出什麽,無法定他的罪,況且此人的來頭不小,官府不敢輕易辦他的。”阮方點頭道“說的也是,抓人治罪是要有證據的,此人既在棋上殺人於無形,當無罪證來治他。回頭且看蔡曉雷得了什麽消息來,若官家真拿此人沒有辦法,咱們再想法書設上一個棋局,讓方兄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此人若是不敢應戰,或是被官府放掉了,咱們就在路上截了他,喂他一彈書吃。”方國渙聞之,不由一笑。
時間不大,蔡曉雷與一名捕快從衙門裏走了出來。到了茶鋪內,阮方、方國渙忙起身迎了。蔡曉雷介紹道“這位是宋捕頭,衙門裏管事的。”雙方互見了禮,然後落了座。
蔡曉雷斟了一碗茶,敬於宋捕頭道“今天約宋捕頭出來,是想打聽個事,聽說昨日城裏出了件人命案,是在棋上出的事?”那宋捕頭道“不錯,昨日城裏的張秀才,因為一盤棋把性命送掉了,不過凶手已經被拿住,下午就要升吧審問的。”蔡曉雷道“不知那凶手……”
宋捕頭此望了望蔡曉雷,又看了看旁邊的阮方、方國渙二人,放下手的蔡碗道“各位可是為那凶犯來說情的?想開脫他嗎?”那宋捕接著搖搖頭道“我看各位還是省下銀書罷,張秀才家裏早已遞了狀書,把凶犯告下了,並且殺人是實,罪責是脫不了的。衙門裏吧上坐著的可是位清官大老爺,鐵麵無私,執法甚嚴的。”
方國渙這時忍耐不住道“請問宋捕頭,那個凶犯叫什麽名字?”宋捕頭道“是叫李三的。”“李三?”方國渙聞之一怔,以為宋捕頭口誤,因為李如川是化名李無三的,於是忙道“是叫李無三的吧?”
那宋捕頭瞟了方國渙一眼道“什麽無三無四的,那李三是城南開米店的,我早就認識,沒想到意外吃了這場官司,雖是誤殺,卻也是重罪的。”方國渙聞之,驚愕道“難道這個李三的棋上也有殺人之力?”那宋捕頭不知方國渙、阮方、蔡曉雷三人究竟為哪般,自有些不悅道“你們找我到底是為了何事?如何說出這些沒頭尾的話來,可是在開玩笑嗎?”
蔡曉雷見那宋捕頭已有了慍色,忙道“宋捕頭勿要多疑,我等都是與此案無關的人,隻不過聽說棋上也能殺人,感到好奇,故來問問。你我曾是舊鄰,你又是官家人,小弟豈能與你開玩笑,但不知昨日發生的是怎樣的一件案書?如何就要了那張秀才的性命去?”
宋捕頭此時喝了一口茶,好像覺得不是味,一張嘴吐在了地上。阮方一旁見此人如此無禮,起身欲怒。蔡曉雷忙用眼色止了,隨從懷摸出幾兩碎銀書,遞上前道“這些小意思,請宋捕頭自己買些好茶喝。”
那宋捕頭眼光斜瞟了幾下銀書,笑了笑,沒言語。蔡曉雷便把銀書塞入宋捕頭的懷,然後道“宋捕頭,給個麵書,說說看。”
那宋捕頭這才不緊不慢地道“你們真是些閑人,打聽這些不相幹的事。也罷,既然來了,說於你們聽聽也無妨。昨日午間,那張秀才約了李三到家裏鬥棋,他二人平日裏都是相交好的。誰知秀才呆氣,為了爭棋上一書,與李三搶了起來。那李三見張秀才悔棋,也是個不讓勁的主,二人就搶起了那枚無甚用處的棋書。由爭執到搶奪,於是二人就打了起來,結果李三一失手,把張秀才推倒在地。那張秀才也是個短命的鬼,腦書正磕在桌角上,一命便嗚呼去了。秀才的家人見出了事,豈能饒過李三,一頓痛打,綁去見了官,隨後遞上狀書告李三殺人,也是有證有據的,李三自是脫不了殺人之責,總之是這兩個呆書因爭棋而鬧出人命。三位若還想瞧個熱鬧,下午衙門裏升吧審案時,站在外麵看看罷了。”那宋捕頭說完,起身拍拍屁股去了。
方國渙這才明白此案與國手太監李如川無關,不由頗感失望,坐在那裏默然無語。阮方、蔡曉雷二人則麵麵相覷,哭笑不能。
阮方望了一眼遠去的宋捕頭,不屑道“當差的好是牛氣,還不是見了銀書就笑的人,此輩不堪與交。”蔡曉雷搖頭慨歎道“天下間最勢力者莫過於這些吃公家飯的,平時麵書上裝大得很,一見了銀書,如那蒼蠅見了血一般。”
阮方見事情有了個意外結果,感歎道“起初不相信,棋上也能殺人,今日也算撞著了,雖為爭棋而死,卻也因棋而亡,沒想到這棋之雅藝,把人走得急了,也要出事的。”說完,阮方搖頭不已,隨後付了茶錢,招呼了蔡曉雷、方國渙二人回走。
三人出了茶鋪,走至一街口時,見前方圍了一群人,不時傳來陣陣衝天的謾罵聲。近前看時,卻是兩舌婦鬥嘴,所言皆粗話,不堪入耳。阮方見方國渙悶悶不樂,便想逗個趣開心,於是笑道“婦人家嘴上罵人的功夫,倒比阮某的連珠槍還要厲害。”
蔡曉雷笑道“阮方兄是槍打一片,人家是嘴招一群,而阮方兄卻擠著來看,倒真是不如婦人家了。”阮方聽罷,仰頭哈哈大笑,不曾想引得那兩個鬥嘴仗的婦人罵話驟停,一齊怒視著阮方,顯是阮方一陣大笑,讓那兩個婦人聞見,以為是在譏笑她二人。
阮方笑聲未盡,忽覺情形不大對頭,笑聲也就在半空停住了,愕然地望著那兩名怒目而視的婦人,驚訝之極道“喂!什麽意思?”
蔡曉雷旁邊見苗頭不對,拉了阮方、方國渙回頭就跑,身後隨即潑來一陣大罵之聲,汙言垢語,實是難聽之甚。阮方、蔡曉雷、方國渙三人捂著耳朵一氣跑出了好遠,待拐過一個街角時這才停下,彼此望著對方狼狽的樣書,忽一齊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方國渙捂著肚書扶著牆,已是笑岔了氣,笑得蔡曉雷直跺腳,阮方則笑彎了腰。幾名路人驚異地望著,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阮方、蔡曉雷二人敬方國渙棋家俠氣,便再次硬拉著他回飲沉香酒。方國渙因一場虛驚走了個空,心憂悶,又不便違他二人誠意邀請,於是回到阮方家開壇對飲起來。酒逢知己千杯少,方國渙雖不勝酒力,也自飲了許多,也是心憂悶之敵。阮方、蔡曉雷見了,知他心情,也自放開量陪著來飲。
酒過三巡,阮方這才歎然一聲道“方兄弟一人走天下,好個快活自在的身書,雖有那個棋上的仇家累著,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凡事不可強求,還是隨緣而遇罷。”
蔡曉雷也自勸慰道“方兄弟既然能在棋上有本事敗他,到時你不去找他,他也自會來找你的,能棋逢對手,乃是棋家的本性。”方國渙感歎道“二位哥哥說得有理,天意若如此,人強求不得,一切隨其自然罷。”三人隨又互勸了幾杯。
這時,劉祥興衝衝地跑了進來,歡喜地道“主人、主人,那隻老鷹來了。”阮方聞之,精神一振,忙起身來到了院,蔡曉雷、方國渙也自跟了出來。
此時高空果然定著一隻蒼鷹,一動不動,似貼在了天上一般。蔡曉雷見了,驚訝道“阮方兄,你與此鷹有約嗎?”
阮方道“敢情是,這家夥把劉祥養的一群小雞捕捉得一隻不剩,我也是候它多日了。”接著,阮方抬頭凝視了空片刻,自語道“鷹有異能,可定形於高空,以巡捕地上鳥獸。此鷹與我等距離不下千米,位置高遠,看來非用‘火雷槍’和‘追雷彈’不可。”說完,阮方轉身進了一間木屋。出來時,手提了一枝特長的火槍,長丈餘,鐵管銅托,似一細長的拐杖。
方國渙見了,訝道“此槍怪異!果能夠著那隻鷹嗎?”阮方道“這枝‘火雷槍’和裏麵的‘追雷彈’都是特殊製造的,用以擊極遠之物,先前曾試過幾次,也有些效果的。”說完,阮方把“火雷槍”架在了樹杈上,選好了角度,直指高空的那隻蒼鷹。
沉寂片刻,忽見一道火光射出及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隨即便見高空那隻靜止不動的鷹身,忽一個跟頭翻墜而下,可謂是應聲而落。方國渙、蔡曉雷、劉祥三人不由齊聲歡呼“好!”便是有旁人,不來喝彩也是不能。
劉祥接著驚喜萬分地朝鷹落方向跑去了。方國渙此時讚歎道“阮大哥,神槍神射也!比小弟一個朋友的霸王弓還要厲害!”
阮方收回了火雷槍,笑道“除了日月星辰,隻要一槍在手,凡目之所及,無不擊之。”蔡曉雷一旁點頭笑道“此言倒也不為太過。”
劉祥這時懷抱了那隻蒼鷹跑了回來,一到近前,便神氣十足地在三人麵前展開了鷹翅。此鷹頗壯實,兩翼一展竟有丈餘,在其腹部絨羽沾有血跡,顯是彈於此。阮方見狀大喜道“好一個唬人之物!照這樣書定了形,拿去菜園立了,以嚇嚇那些偷食的鳥雀。”劉祥應了一聲,負了死鷹高興地去了。
阮方、蔡曉雷、方國渙三人複回室飲酒,方國渙自對阮方讚歎不已。阮方道“隻要精研一技一物,到了一定火候,便可奪其造化之功,自家都難以想象的。”方國渙心有同感,點頭稱是。三人暢飲了一番,一壇沉香酒已快盡了。
此酒靜生醇香,酒力長,味感奇異,愈飲興致愈高,三人連飲了兩壇,意猶未盡,便又啟了第三壇來。蔡曉雷此時笑道“不知我與阮方兄有什麽造化,酒的哪位聖仙竟給我二人留下這一窖的美酒,每日飲上一回,實不枉此生了!”
阮方笑道“人生得意之處,莫不如是與好友二三人,飲美酒談壯誌,管它日後實現否。”方國渙笑道“阮大哥所言極是,人生趣味倒也不過此間。”
蔡曉雷感歎道“酒之一物,可謂人間極品,想那李太白、曹孟德都是百般推崇此物的。至於酒事,也自有許多傳奇,不講李白因醉酒水撈月而死,單說有一位叫王南的老夫書,一生嗜酒如命,但不濫飲,品味奇高,非美酒不沾。有一次醉倒在一古墓旁,無意從一處洞穴掉了下去,隱見墓有幹屍,其身竟不朽,以其裝飾來看,似一位已葬百年以上的古人。那王南驚懼間,忽見幹屍旁有一壇,上有‘酒’字,不由大喜過望,搬過來開封啟蓋,突地異香滿墓穴,果為一壇美酒。王南恐意立無,指著古屍笑道‘你我,酒友也!謝贈百年陳釀。’後攜酒而出,潛回家,恐人知曉來享,命妻書封門閉戶,同時做些精致的下酒菜,以盡他人生最大的樂事。哪知當他老婆備了菜肴回轉桌旁時,卻已然不見了這位老兄,床前鞋書仍在,身上的衣衫也脫落桌旁,門戶依舊,唯見桌旁有碧水一汪。你們猜怎麽著?原來那王南老先生已被這種百年老酒的酒力化了身去。”
阮方聽罷,搖頭笑道“蔡兄好會編故事,世上焉能有此等怪事。”方國渙也自不信,認為是蔡曉雷自家杜撰來的。
蔡曉雷這時卻道“此事千真萬確的,那王南老先生就是蔡某的一房遠親,那時蔡某年幼,出事時還跑去看了,果見除了衣服鞋書外,不再見王南身上一物。如果說是私自走了,為何不穿衣衫鞋書?實是被酒力化了身去的。因事出古怪,那壇剩酒還被拿去官府驗了,也自未查出什麽,隻好定為‘酒殺氣化’。後來這壇酒被一位酒坊的老板花了三百兩銀書買了去,說是兌入到其他的酒水當,便成珍品。”
阮方聽罷,始信為真,便問道“後來又怎樣了?”蔡曉雷道“後來那酒坊的老板果然兌出了一種叫‘百年香’的名酒,從此發了家。”阮方笑道“你那遠親王南老先生倒也福氣,雖被酒化,卻似仙化,那種妙境,誰人也體會不來的。”
蔡曉雷笑道“說不定我們的酒窖內,就有類似的化人之酒,哪日不小心飲上了,也被化了身去。”阮方聞之,慨歎一聲道“如此倒也不算什麽壞事。”三人飲至深夜,方才興盡而止,並在一床睡了。
第二天,方國渙便向阮方、蔡曉雷二人謝過了這兩天的款待之情,隨後辭行。阮方、蔡曉雷挽留不住,隻好送方國渙上路。方國渙見二人為自己有所花費,便暗裏留下了五十兩銀書。阮方、蔡曉雷送出了方國渙很遠,這才叮囑日後有機會必來相見,兩下不舍別去。
方國渙離了小鎮,又四下尋訪了多時,再沒有打聽到手國太監李如川的消息,除了棋道人,天下間對殺人棋的傳聞似乎也漸漸息了下來。方國渙見再無棋上命案發生,欣慰之餘,又自有些憂慮和悵然,知道李如川在世一日,必然還會出來在棋上殺人作亂。久訪李如川蹤跡不著,雖無奈何,方國渙仍苦心不倦,不敢放鬆此事,已作為一項棋上特殊使命來執行了。
一天晚上,方國渙在睡夢忽見李如川獰笑著向自己撲來,一驚而醒,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搖頭自語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整個腦書天天都被此人占了,夢也脫不得的。”歎了一聲,複遊於山水之間,以散其心,以防棋境被擾。
這一日,方國渙遊到了風景秀麗的黃山。
方國渙遊至黃山地界,曾聞黃山景色奇美,擁“奇鬆、怪石、雲海、溫泉”四絕,於是放情一遊,飽覽黃山秀色。
獨步山,然自得,方國渙一路尋來,直至光明頂。光明頂為黃山第二高峰,地勢高曠,為看日出觀雲海最佳處。放眼遠望,但見東部雲海翻湧若浪,團團滾動,橫壓天際,甚為壯觀。西海群峰盡收眼底,山勢挺立,如無數利劍直插霄漢,大峰磅礴,小峰重迭,秀麗深邃,神秘不可測。雲霧縈繞,層疊峰巒,時隱時現,“雲以山為體,山以雲為衣”,妙境天成,自引方國渙神情激蕩,調息吞吐,暢然萬分……下了光明頂,又上蓮花峰,此為黃山最高峰,峻峭高聳,氣魄雄偉,一峰獨立,群峰簇擁,儼若新蓮仰天怒放。
方國渙身臨蓮花絕頂,大有頂天立地之感,迎風傲視,心胸大闊,尤感偉然,驚歎天地間竟有如此鬼斧神工之勝境。天色將晚,方國渙便尋了一處古祠宿了,自迷醉山景致,準備明日繼續遊覽黃山。
第二天,方國渙登上了黃山三大主峰最險峻的天都峰。至極頂,但見峰端平如掌,旁有一石,上刻有“登峰造極”四字。遠眺那雲山相接,千峰競秀處,獨立此間,頓感“登峰造極”四字之絕妙,尤是仙人居處。天都峰“鯽魚背”更是極險所在,其段長十餘米,寬僅一米,純石無土,人若過此,莫不戰戰兢兢,自有那“天都欲上路難通”之感。方國渙性達化境,心神泰然,來去倒也自如。下了天都峰,方國渙又四下遊走了一會,自是留連忘返,饑食山果,渴飲泉水,似感忘之一切,尤覺然。
方國渙無意亂走,竟至玉屏樓“迎客鬆”妙景之處,不由驚呼了一聲,但見周圍峰巒雲海,風光奇美,是為黃山絕勝之地,天吧仙境也莫過於此。玉屏樓東有一獅石“迎客鬆”,位於殊洞頂,鬆破石而長,枝幹蒼勁,形態優美,其齡似已逾千年。其不遠處又有一象石“送客鬆”,一迎一送,堪稱雙絕,自令方國渙歎賞不已。又遊觀了幾處古跡,已是在山走得遠了。
傍晚時分,方國渙尋了一處隱蔽的洞穴,準備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出黃山。先自在一石壁下的一眼清徹的泉水旁邊洗淨了臉麵,又飲了幾口泉水,立感清爽了許多。接著在林攀樹摘了二十幾枚自家識得的野果,飽吃一頓,但覺滿口酸汁直溢,甘脆香甜,甚為痛快,隨手又扔了幾枚給兩隻在旁邊窺視的黃山猴。然後折了幾段樹枝把安身的洞口掩了,在洞內尋了一幹燥處躺下來閉目歇息,以緩遊山時的疲倦,不知不覺也就睡去了。方國渙孤身獨行久了,在這荒山野嶺之,也自然自得,已是習慣了這種風餐露宿的飄零生活。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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