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自己送上門來
一直默默無言的安安就在這個時侯拚命的點頭。
“對,他們不要安安了,安安肚子餓,安安不想要一個人流落街頭。”
梁凡歆看到安安極其驚恐的模樣,也不覺就動容了,她緩緩的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安撫著安安“安安不要怕。”
“有問題找警察,為什麽要帶回來家裏?”盧一帆麵上依舊是極其冷淡的表情。
“可是她好可憐。”
一旁的安安一聽到幹一帆所說的話,心思著不好,不論如何她必須得想辦法留在梁凡歆跟盧一帆的身邊,這可是自己的任務呢,自己說什麽都得完成,可千萬不能讓盧一帆把自己直接交到警察的手中,否則一切就都白費力氣了。
她把目光落在了梁凡歆的身上,她知道,隻要抓住了梁凡歆,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於是乎,她放肆的大哭起來。
“大姐姐,我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能不能不要把我交給警察?我不想進孤兒院,我隻想要陪在姐姐身邊,我會給姐姐講很多的故事,姐姐,求求你了……”
梁凡歆一見,趕忙低下身去安撫著。
“安安別怕,不用擔心,大姐姐不會把你交到警察手中的。”
她看向了盧一帆“這是我第一次求你,求你留下她,可不可以?”
“可以,”盧一帆看著她,“但是最好不要輕信他人的話,哪怕是個小女孩。”
“你提防心太重了。”
梁凡歆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盧一帆。
“那就留下吧。”終於還是從他的口中聽到了她想要聽的話來,梁凡歆一下子歡喜得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了。
她歡喜雀躍的抓住了盧一帆。
盧一帆麵上扯出一點笑容來,語氣同時緩和了下來,隻是,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定格在了年幼的安安身上的時侯。
他忽然就周期了眉頭來。
他可不是梁凡歆那麽好欺騙,這個表麵上天真浪漫的小孩子內心隱藏了太多的事情,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理解的了。
安安說“謝謝叔叔。”
盧一帆沒有說話。
——
很少人知道她的名字,但很多人記住了她的白襯衫。食堂、食堂路上、圖書館、圖書館路上、教學樓等地,你常會見到她的身影。一個人,一襲白衣勝雪,紮樸素的馬尾辮,環抱著一本《你是人間四月天》或是《平凡的世界》,行動緩慢,你也許見過她很多次,但你也許不會再人群中注意到她的存在,她不漂亮,亦不張揚。
她喜歡拾荒那些零碎美好的文字,喜歡那種千帆過罷的淡然處世,但她卻上了理工學校,這裏有很多思維敏捷、數理化高超、不甘被社會淘汰的未來的社會高科技精英人才。不愛打扮、孤獨成性如她,不驕不燥、不怨不哀。舍友們笑她守舊不開放,她隻是笑笑,不是不懂,是看得太懂。她何嚐不知道僅為了一筆八百元的獎學金、一份榮譽和一張三好生的獎狀,別的女生是如何花枝招展、百般出招討好年輕的輔導員的。
她戀舊,喜歡回憶,純真、早慧、安然,她的心裏住著一段純淨的舊時光,舊人舊事舊光陰,那一張畢業照、那一本發黃的日記本、那一葉夾在小學語文課本裏的樹葉書簽,她都仔細珍藏。別人說,戀舊不好,當一個人沉浸於回憶的美好,現實又是截然相反的境況時。該是多麽令人痛苦的事兒啊。可於她而言,戀舊卻是淨化心靈的一種方式,安靜的盛開、凋謝,縱使現實再波濤洶湧,心如菩提,何處惹塵埃?
後來啊,在臨近本科畢業還有最後四個月的時間時,她談了人生的第一場戀愛,遇到了另外一個白襯衫青年,戴著斯文的眼鏡,說話不快不慢,臉上總掛著淡淡的笑意。一次畢業論文的邂逅,掀開故事的序幕,他們平凡的相見、相知、相戀。盡管在畢業之後,她選擇了考研,而他去了繁華的上海,然,每一晚‘要早睡不要亂想’的溫存的短信提醒,每一個月一封的從上海寄過來的溫暖的信件,三年來未間斷過。
莫雅雅抬起頭來,看到是吳老,她緩緩的起身。
“吳老。”
“繼續看你的書吧!我不影響你。”吳老微微一笑道。
對於莫雅雅,她還是極其的耐心的,畢竟自己日後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她幫忙呢。
“吳老,我的女兒是不是可以平安的回來?”
她問的是安安。
“你放心,安安那麽機靈,一定會平安的哦。”吳老笑著說道。
如果你認識從前的我,你就會原諒現在的我。
莫雅雅輕輕的歎息著,很多事情,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已經過去了多久呢?
晚自習後,夜色籠罩了整個校園,路燈微弱的光像是安徒生童話故事中賣火柴的小女孩劃開火柴時的那一點溫暖。
黑暗總會給人以無限的恐懼,而遠處渺小得可憐的一點光芒在被黑暗一點一點的吞噬下顯得那般微不足道。十月的風帶來一點涼意,卻深深入骨。
從教學樓下流瀉下來的光直直鋪就了一條路,學生們順著微光的路線,三五成群,談笑風生,一步一步朝著宿舍的方向走。
人人都害怕黑暗,但莫雅雅卻是例外,黑暗於她,就像兩個相依為命的孩子,她們遠離凡世的喧塵,躲在深處的角落裏,相互慰藉。
她整個人浸沒在黑暗裏,像是在接受著一場盛大的沐浴,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她親眼看見自己喜歡的男生與別的女生牽手回到教室,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已經徹底崩塌、毫無知覺了。
她喜歡的男生有一個很美好的名字,叫做蘇木然,蘇州的蘇,嘉木的木,安然靜好的然。
蘇木然是文科班的數學天才,每次的數學考試成績從來就沒有下過120分,喜歡上課睡覺,下課翹起二郎腿一邊做作業一邊數腳趾,他的腦袋瓜子轉得極快,算出來的答案大都是對的。聰明好看的男生身邊總是少不了女生爭著獻殷勤,蘇木然的緋聞女友很多,莫雅雅想,如果有一天蘇木然的緋聞女友是蕭莫雅雅,該多好啊!
但也就在幾個月前,她的這個願望真的實現了。宿舍裏的大姐歆歆告訴他,說蘇木然在自己的qq簽名上寫了她的名字。當天晚自習後,蘇木然就親自討要了她的qq。
她從此陷入愛情,雖然蘇木然從沒有表白過,但是,她知道他是喜歡自己的,每次他更新簽名的時候她都守在電腦前,這種感覺是那般真切、溫暖。
莫雅雅17歲了,沒談過一場戀愛,因為沒有男生喜歡她這種孤芳自賞、自命清高的女生,她的朋友也少得可憐,一個人去食堂,一個人回宿舍,一個人周末回家,背後常常會有人議論紛紛。
她也不想這樣,從來就沒有人知道她心裏的苦。
考入末縈高中後,莫雅雅比以前更加沉默少言了,一心一意想要將心思放在學習上,學習到晚上一點多,好不容易才朦朦朧朧入睡,剛睡沒多久就被噩夢吵醒,如此反反複複。怎麽也無法睡好,睡眠不夠,整個人沒精打采的,再加上學習壓力大,所以她經常忍不住動不動就和同學鬧矛盾,有些事情,憋在心裏久了,真的好難受。
她害怕這樣的日子會漫漫無停。
天上飄起了小雨滴,滴滴如淚落,又似一個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漂泊四處,無人可依。自古以來,雨總是愁的象征,情的代表,她在黑暗中伸出自己的手掌,涼意頓然間竄上心頭。
不遠處,有貼心的男孩跑上去將女孩攬入懷中,共撐一把雨傘,好不情意綿綿。
莫雅雅苦笑著,任憑一股熱潮襲上眼圈,原來自己至始至終,都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從懂事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單親家庭”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媽媽常說,莫雅雅,你要記住,你隻有媽媽一個親人,你的爸爸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她使勁點點頭,但後來長大了一點,卻聽見身邊的人在議論說媽媽年輕的時候是爸爸養在暗處的小情人,後來才生下了她。
莫雅雅就去問媽媽,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媽媽在織一件男式毛衣,聽到這話,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你是誰養大的,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她於是就沒敢再問媽媽,隻是沒有小朋友願意跟她玩,她穿皺皺的花衣每走過一個地方,就有別家調皮的小孩拿土塊丟她,罵她是雜種。
媽媽要上班賺錢,她一個人,被其他小朋友欺負的時候就哭,就跑,有一次她在家裏搭積木,鄰居的幾個小孩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為首的一個年紀大的小孩硬是搶走了她的積木,還得意洋洋地朝她做鬼臉。
莫雅雅眼巴巴地看著他們把她心愛的玩具積木丟來丟去,一著急,就跪在門口,將頭直磕門板,磕出了血。
後來胖虎出現了,他是鄰居家小孩的遠房親戚,他將他們搶得的積木還給了她。
他說,小丫頭,你要記住,別人搶你,罵你,你越是不還手,他們就更加變本加厲,所以你必須要學會像刺蝟寶寶一樣保護自己。
莫雅雅記住了他的話,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膽小怯弱的她學會了打架。
五年級那年,老師在課堂上問小三這個詞的意思,有一個同學舉手回答說他知道。
“小三……小三就是像莫雅雅的媽媽那樣的。”
下課後不久,她就將剛才在課堂上說話的那個男生攔住,二話沒說就舉起椅子朝他的腦袋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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