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能慣!
“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盧一帆……”
那個時候梁凡歆是真的不知道盧一帆的姓名的。
畢竟年齡小,她隻隱約記得有個城堡一樣的大房子,房子的主人是爸爸的好朋友,裏麵有個男孩總是喜歡一個人站在黑暗的走廊,好似他早就習慣了這樣黑暗的日子。
後來她好不容易跟他說上話了,沒過幾天因為公司拓展的緣故,她便跟著父母搬家了,自此以後再也沒看見那個男孩了。
世界多麽小。
“你可能不知道,”
葉夢彤今天可算是將盧一帆小時候那點破事全部托盤而出。
“盧一帆小時候啊被狼叼走過,整整兩年,兩年之後回來,又得知母親身亡,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愛說話,沉默卻又暴力,周圍的人都不敢靠近他,怕被他傷害,那段時間我和宮振冥都以為他得了自閉症了,三個多月沒說話啊,他也能忍得住,讓他開口說第一句話的人就是你,梁凡歆……”
說著,葉夢彤頓了頓,別有深意看了梁凡歆一眼,“或許有些緣分小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當時我記得宮振冥就說,能讓三個月不說話的盧一帆開口說第一句話,梁凡歆這丫頭不簡單。”今天葉夢彤說的事實不少,這些事兒,在梁凡歆心裏是要消化一段時間的。
什麽是輪回。
雖然這才一世,但是梁凡歆突然就覺得,她和盧一帆這般就是輪回了。
月光盛,寒風涼。
梁凡歆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今天的月色很盛,風很大,又是一年秋風起。
當年她和盧一帆時隔多年的重逢就是在秋天,那個男人真是又壞又傻,傻乎乎的去做教官,傻乎乎的又去做代課老師,目的就是為了靠近她,讓她喜歡上她。
往事曆曆在目,梁凡歆想著想著,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現如今物是人非,不知他現在是否一樣同她行走在秋夜的冷風中。
公交車來了,上車,打卡,落座。
梁凡歆記得之前重逢之後的第一次見麵,某人還故意尾隨她,就跟猥瑣大叔似的貼在她屁股後頭,導致她回頭之後當時真的嚇了一跳,差一點都要報警了。
現在想想,那樣的寶貴回憶似乎都成了一種奢侈。
有風從旁邊嗖嗖刮過。
梁凡歆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好死不死的,今天老天爺存心跟她作對似的,在梁凡歆旁邊的這扇窗戶破了個大洞。
“叔叔,這公交車的窗戶玻璃課要換了啊,碎玻璃很容易傷到人的。”梁凡歆對前麵開車的司機說了句。
“啊,這是之前一個小屁孩拿彈弓不小心射破的,我老想著這茬,不過老給忘,放心吧,我明天會記得了。”
“嗯好的。”
梁凡歆沒再多說,隻是裹緊了大衣。
她現在住的地方離公司倒是不近,最後一站的終點站才是。
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直到前方一束從側麵照過來的車燈冷不丁地入了眼,梁凡歆這才幽幽轉醒。
好神奇。
她今天竟然在公交車上睡著了,而且不知怎的,旁邊也沒有風了。
一轉頭,就愣住了。
剛剛她不知怎的,腦袋就直接靠在窗戶上睡了。
而一隻寬厚的大手,堪堪就堵在窗口碎玻璃的位置。
食指同掌心被鋒利的玻璃尖劃傷,有血流出來了,好似也不覺得疼。
一看到來人,梁凡歆鼻頭就酸了。
全世界對她這麽好的人,除了盧一帆還會有誰。
他不知從什麽時候坐在她身後,車上的人都走光了,就隻有他和她了。
也不知是被外麵的燈光照的還是其他緣故,顯得他那張剛毅的臉,格外的棱角外捉。
“終點站到了!”
司機在這個時候吆喝了一句。
梁凡歆這才回過神來,下了車。
盧一帆也跟著下了車。
“那個,”
梁凡歆先開了口,兩年未見倒是並不覺得多麽生疏,語氣和神情都是從善如流,說話間也不磕絆,“你什麽時候在這趟車上的?”
盧一帆沒說話。
就那麽直勾勾看著她。
那種眼神,一如既往,迷戀,熾熱,不加掩飾的欲望和想念,從未變過。
梁凡歆舔了舔嘴唇,頓覺口幹舌燥。
他幹嘛啊,突然出現,又用這種不加掩飾的眼神看著她,怪不好意思。
“哦對了。”
想起今天同葉夢彤的見麵,從包裏掏出請柬遞過去,“葉夢彤今天來找過我,她說她要結婚了,讓咱倆準時參加,你的這份給你,我想到時候還是不用一起過去了。”
畢竟,已經離婚了,一起過去的話,免得尷尬。
盧一帆還是不說話。
梁凡歆無語了。
他想怎麽樣啊還得。
“你的手沒事吧,要不處理一下?”
在心底暗暗發誓,要是他還不說話,她就立刻轉身就走。
什麽啊,跟小時候一個樣呢。
“去你家處理。”
不容置疑的語氣。
梁凡歆:“……”
好,看在他是為了她才受傷的份上。
可是直到把盧一帆帶回了家,梁凡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同引狼入室有什麽區別?!
奈何一想到之前盧一帆小時候在狼堆生活過,也罷,他本來就是一匹狼啊。
“要喝點什麽嗎?”
梁凡歆將大衣脫掉掛在衣架上,問。
盧一帆淡淡搖了搖頭。
“那好,你先在沙發上坐一會兒,我去拿醫藥箱。”
盧一帆又點點頭。
像個乖寶寶。
不過哪裏又有點不對勁。
梁凡歆便進房間去拿醫藥箱了。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環顧四周,打量著這單人的套房。
很幹淨。
雖然麵積不大,不過布局很好,橘黃色的暖色調,有股家的味道。
盧一帆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
空氣中滿滿的都是梁凡歆的味道,這讓他心底很滿足。
梁凡歆拿著醫藥箱過來,在男人身旁坐下。
“你自己包紮一下不行嗎?”
“不行。”
梁凡歆:“……”
這麽不容反駁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欠扁啊!
將那隻大手包紮了一圈紗布,食指割破了一道口子,剛剛她還未注意到,現在發現竟然還在往外流血。
梁凡歆剛解開了一個創可貼打算貼上,緊跟著男人卻恬不知恥將那根正在流血的指頭伸到她麵前,大言不慚道,“舔。”
低沉磁性的聲調,再配合著這噯昧令人遐想的動作,梁凡歆的臉“蹭!”地紅了,沒好氣把男人的手拂到一邊。
“你幹嘛?!”
盧一帆忽然把人一把抱住。
梁凡歆愣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開始掙紮。
“兩年了。”
湛清的下巴埋在她的肩窩處,蹭了蹭,“放你兩年自由,現在該回到我身邊了吧。”
梁凡歆鼻頭一酸,“我們已經離婚了,盧一帆!”
“離婚協議書我並沒有簽字。”
盧一帆一字一句。
“當時你走的時候,我知道,那個時候挽留你你肯定不會回來的,以前我母親跟我說過,一個人想走,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你留不住,就隻能等,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你才能想通,才能回到我身邊,已經兩年了,我的耐心耗盡,我不想再等了。”
說著,盧一帆的下巴埋得更低,像個委屈的孩子在撒嬌,“既然歆歆不回去,那就隻能換我主動來找歆歆了,我不會再給你任何離開我的時間和機會了,就算是討厭我,你這輩子也隻能是我盧一帆的老婆。”
說著,直起身子,將受傷的手指往梁凡歆嘴裏送,“歆歆,我真的,好想你。”
水光瀲灩的眼,訴說著他最真切的真情。
梁凡歆如鯁在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流血的手指近在咫尺,修長骨節分明,一如從前。
或許是受到了某種蠱惑了,最後不知怎的,她就張開嘴,吸吮著他的血液,眼淚卻順著一並落下來,滾燙地落在地上。
這兩年到底算什麽?
梁凡歆真的很想問問。
她同盧一帆分離的這兩年,到底算什麽?
……
第二天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秉持著這兩年來七點醒的生物鍾,梁凡歆睜開了眼。
現在睡著的樣子,就像個無害的孩子般睡得溫和恬靜,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散下暗影。
凝著這個男人俊美無鑄的臉龐好一會兒,真的很想問問他到底用什麽牌子的化妝品,為什麽這幾年他就什麽變化都沒有呢,還是那麽英挺俊美,像個王子。
當然,這隻是在睡著的前提下。
不過等等……
梁凡歆抿了下嘴角。
所以昨晚上到底算什麽?
可是盧一帆又說他沒跟她沒離婚!
那既然沒離婚,他竟然兩年都不來找她,還美名其曰給她自由!
梁凡歆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拉下橫跨在自己腰間的那隻大手,想要起床去公司。
她這麽一動,盧一帆就醒了。
沒她在身邊,這兩年他睡眠向來淺,有一點風吹草動很容易便驚醒。
“去哪?”
清晨初醒的沙啞嗓音,帶著磁性和低沉,很惑人。
梁凡歆可沒被他這聲音蠱惑,拉下男人的手,冷冷甩出一句,“我要去上班。”
“等會我開車送你,今天就別做公車了,多睡會兒吧。”
把人直接抱住按在懷裏,帶著點新生胡茬的性感下巴蹭了蹭懷裏姑娘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