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虎山行

  "這個……怎麽說呢,就說他那個平板電腦,為什麽明明有上網功能,但他卻從來不用?我想,裏麵藏的應該是國家機密,而他目前的身份非常可能就是啥臥底之類的,反正不會是體育老師,這個隻是他掩飾真實身份的一種把戲。"戴玉蓉自信滿滿道,像個推理專家。


  聽了戴玉蓉的話,慕容雪荷嗤之以鼻,失聲笑道:"你一定是陰謀詭計想多了,照我看,他一定是吃飽了沒事幹,故弄玄虛,想隨便找個借口來整我。"

  戴玉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就算是你說的那樣,那你感覺到沒有?"

  "感覺到什麽?"慕容雪荷怔道,發現戴玉蓉的眼神也太猥瑣了。


  戴玉蓉詭秘一笑,眨了眨眼睛道:"他很緊張你啊,這不,你少了根頭發,他居然要殺了我。"

  慕容雪荷毛骨悚然起來,可實際上心裏也有點酸酸的,隨後有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卻也沒太在意這一微妙的心理變化,隻板著臉道:"哼,別以為我是傻子,我可不會再上他的當了。"

  "上當?上什麽當?"戴玉蓉來了興趣,聽起來感覺不尋常。


  慕容雪荷瞪著她,把心一橫,嗔道:"你知不知道,前幾天他不是當了一回啥‘癡情王子’嗎?那三朵花就是送給我的。"

  戴玉蓉聽著都忍不住要笑了,可憐那妹子還不知道這個送花的主意,其實就是自己給易泉出的,還昌賞了他一個甜絲絲的吻才逼他就範。若是此事被雪荷知道,也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我知道,早就聽說了,那不是好事情嘛?證明他果然對你有非分之想。"戴玉蓉不露痕跡道。


  "我呸!"慕容雪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但是你看看,他現在對我的態度,像是有非分……有那什麽嗎?他巴不得把我往死裏整。"

  戴玉蓉閉嘴了,因為她很清楚不管說什麽,那妹子也是聽不進去的,更不可能因為她三言兩語就能改掉自己的壞毛病。事實就是,你也不想想人家為什麽要整你,你也不是好惹的善茬啊,要是你肯溫柔點,敢坦然地麵對現實,少捉弄一下人家,早就天下太平了。


  ……


  易泉現在已經出現在百裏之外的工業區,在其中一個大型倉庫裏站著,卻始終不見任何人影,也不見手機再響過,於是找塊相對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悠哉悠哉地抽著煙。


  這個倉庫雖然大,四周堆著不少破爛的箱子,卻看得出經久不修,已經作廢了,地上滿目瘡痍,狼藉遍地,由於前天下過一場大暴雨,這裏四處有些潮濕,還有股淡淡的黴臭味。


  抽完了一根煙,易泉突然想起慕容雪荷,心裏有點焦慮不安,於是主動打了個電話回去,對方居然還接了,m的,早知道又何必等得這麽辛苦。


  "老子來了,你敢不敢出來受死?"易泉沒好氣道。


  "你的速度真快,別說受死那麽難聽,其實我不會動你的女人,隻是想跟你玩個遊戲。"謝風傑道。


  "你想怎麽玩?我一定陪你,而且我已經決定了,玩不死你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易泉冷哼道,顯然是憤怒了。盡管慕容荷現在跟自己並沒有什麽關係,可好歹也算個朋友,有人敢拿朋友來威脅他,是絕對不能手下留情的,必須要斬草除根。


  "我找了幾個殺手,你現在向左邊一直走,然後打開那道門進去,要是你把那幾個人都打死了,算我倒黴,如果打不死,那隻能是他們打死你了,祝你好運。"謝風傑陰惻惻地笑起來,又掛了線。


  "故意讓我在這裏等,想讓我著急,磨一磨我的耐心,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可惜你事先並沒有調查清楚,老子是什麽人物。"易泉想著,毫不猶豫地按照對方的指示向左邊走去。


  他看似漫不經心,其實警戒性比任何時候要高,前麵有沒有陷阱,四周有沒有機關,都在他的判斷之內,一旦有些許不對勁,立刻就能做出反應。


  然而一路走到盡頭,也是有驚無險,看得出謝風傑那小子還挺厚道,也許並不打算弄死自己,隻想弄個殘廢,出出他那口惡氣吧。其實也不難理解,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老師打了耳光,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此時,易泉居然有點心軟了,竟同情起對方來,不是一般的諷刺。


  推開前麵那道破舊的小門,裏麵居然看不到什麽特別之處,也不見有什麽殺手,更看不出有什麽機關,因為四周的牆麵都是破爛的,有好幾個大洞,透過洞口都能看到外邊的青青翠草。


  然而當易泉一腳跨過門檻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腳下突然踩了個空,原本平整的地麵突然出現個大坑,他掉了下去。


  坑並不算太深,隻有兩米多,而且下麵也沒有野獸,更沒有利刺,這是一個四周密封,卻空無一物,隻有七八立方米的小空間,空空蕩蕩,牆上的水泥有些許脫落的痕跡,看得出是臨時趕工弄出來的一個地下室。


  "這是什麽意思?就算要暗算我,也得在這裏麵弄點刀劍機關吧?"易泉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想要翻身逃出去。


  突然手機又響了起來,一接通,謝風傑用奸笑的聲音說道:"易老師,你放心,我隻是想玩玩,不會讓你死得太難看的,我想用一種很特殊的方式玩死你,哈哈哈……"

  笑聲還在連綿不斷,突然上方的小洞口被某種東西堵住了,隨後就是密密麻麻的爬行動物從上麵掉下來,這種爬行動物居然是長了翅膀的。是蟑螂!


  易泉一開始還嚇了一驚,豎起汗毛來,隨後又恢複冷靜,第一時間掛了電話,然後陷入沉思:"這個謝風傑還真是可愛啊,想拿蟑螂來嚇死我,這樣的謀殺手段是不是太兒戲了些?就不能直接給我個痛快?"

  現在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一次出來實在是有點掉以輕心,萬一遇到的是專業謀殺專家,恐怕自己已經死了,而謝風傑到底還隻是個孩子,玩的手段真是與眾不同。


  隻是那小子到底還是搞錯了一件事,被謠言誤導了,老子根本就不怕蟑螂,nn的,可真是個天大的誤會,滑天下之大稽。


  且看那些蟑螂像潮水般湧進來,四處逃竄,卻是插翅難飛,由於空間太小,這些數以萬計的蟑螂都擠到了一塊,裏裏外外堆積了好幾層,沒過了易泉的腳跟。


  所有蟑螂放進來之後,上方的小洞口被人嚴嚴實實地關上了。


  "那個傻b到底是去哪裏抓來這麽多蟑螂的?不是小數目啊。"易泉看著四周的蟑螂,就算這些都不是蠍子,也叫人心裏發毛,有好幾隻飛到了他身上趴著。


  試想如果現在站在密室裏的是一個女孩子,那是真的有可能被嚇死的。


  "這臭小子,想用這種方法來折磨我、活活嚇死我,也虧你想得出來……"易泉苦笑一聲。洞口被關上後,裏麵伸手不見五指,隻能聽到那些蟑螂互相擁擠的磨擦聲沙沙作響,現在又有數十隻趴滿了易泉的身體,還有些更是從他褲腳下鑽進去,爬到他腿上了。


  易泉突然響起了曾經的一次救援行動,為了讓隊友順利撤腿,自己不慎被敵人抓住,然後也是關在一個密不透風的房間裏,在裏麵陪伴他的,乃是數十條毒蛇。麵對那種環境的時候,他依然麵不改色,平心靜氣,整個人像一塑雕像般站著,結果連毒蛇都沒發現他是個大活人,雖然爬滿了他全身,卻是一口也沒有咬下去。


  後來幾個軍兵以為他變成一堆爛肉了,就打開門打算清理現場,誰知道門剛剛打開,就是數十道拳影撲來,身上的搶支子彈被搶了個一幹二淨,隨著槍聲四起,己方不知道倒下多少人。


  就在敵人還不清楚發生什麽事時,易泉就逃之夭夭了。


  而現在,居然有人用蟑螂來對付他,實在是天真,可笑,愚蠢之極。


  易泉如此平心靜氣地站了近半個小時,地麵上……


  大老虎和兩個二流殺手居然在玩鬥地主,其中一人麵無表情道:"也不知道那家夥給嚇暈了沒有,是不是該行動了?"

  "是差不多了,你們下去,先砍他兩隻手,再交給謝老板處理。"大老虎懶洋洋地下了命令。


  那二人對視一眼,相繼走到洞口處,把一個大石頭挪到一邊,地上立刻露出一個黑洞,光線折射進去,隱約可見裏麵的蟑螂在互相擁擠,卻不見有什麽大活人。


  "難道那這小子真有這般不濟,已經暈倒在地上被蟑螂鋪蓋了?"這是兩個殺手第一時間的想法。


  但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兩道白光一閃,從洞口疾射出來。這兩道光就如晴天霹靂,像嬌陽下的兩道閃電,那閃電過處,赫然有幾束鮮血從空中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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