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說第一，誰是第一？(二)
“耶！贏了！”
秦依然拍手稱快，神情興奮，直到再也看不清方平，她也沒舍得移開目光。
最後，還是被秦無咎一把抓了回來。
體弱宜靜養。
秦無咎回味方平的一劍，突然開口問道：“你怎麽看？”
程文山隨口答道：“好看。”
“不說實話。”秦無咎感覺沒意思，“武院還是培養出了不錯的人才，就剛才那一劍，已得真意。”
“哈哈哈，一般般啦。”
程文山笑得很放肆。
武院裏，要論關係複雜，非四位教習莫屬。
亦敵亦友，非敵非友。
張成落敗，熊承德臉上不好看，其他三位倒是心情不錯。
丙組教習萬興懷靠過來，小聲道：“方平如果在丁組，你們至少可以多贏一場了。”
“那又怎麽樣。”熊承德嗡聲道：“讓你們一場又何妨，”
萬興懷笑道：“老熊啊，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雖然我們四個合力趕走了嚴諭，但他的本事你要承認。”
熊承德不作聲。
“你覺得如果這個方平一無是處，他會花那麽多功夫塞進來。你覺得如果方平隻能贏一場，嚴諭會費這個勁？”
萬興懷笑道：“就他那手劍法，有幾個能敵呢。”
“劍法終究是小道，修行才是根本。”熊承德堅持道：“張成隻是意外。這個意外不會在再有了。”
萬興懷搖搖頭，不再多說。
他說這些話，其實也沒什麽目的，隻是想過過嘴癮，看看笑話罷了。
熊承德臉上一陣冷漠，他動動手，一個人立即靠過來。
通知下去，遇到方平，不必留手。
接下來還有十七場。
上午一共二十場，淘汰掉一半的人。下午十場，再去一半。
這幾場裏，方平根本沒興趣觀看，隻有當下午有沐雪出場時，才生了幾分興趣。
他也很想知道，經過他的指點之後，沐雪究竟有多少長進。
隻可惜，對手差得太遠，僅僅兩劍就敗下陣來，根本沒有將她的真實實力逼出來。
“我厲害吧。”結束之後，沐雪第一個就找到了他。
“厲害！”方平誇讚道。
簡單休息，就到了下午。
與上午有些不太一樣，上午二十場的名單其實早就已經定下，下午多了一個抽簽的步驟。
抽簽的過程也很順利，沒有出人意料的結果。
直到最後……
“方平、高結義。”
兩個名字傳出來的時候，很多人都有些不解。
“這兩個人怎麽會在一塊？”
“是啊，按照往年的慣例，不應該啊。”
往年，為了保持考核的精彩程度，一般會將每組前兩位的種子選手留到最後。
前麵抽簽的結果也不例外。
隻有這兩個人……相遇的似乎有點太早了。
“這個，難道隻有我一個人覺得沒問題嗎。方平是甲組第十，遇到丁組高結義，也是正常吧。”
一道不正常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來，隨即說話那人就不見了蹤影。
有些人細細一想，確實也有道理。
方平在上午表現的確實有幾分實力，但名單上卻是第十，隻能算是一匹黑馬，如此而已。
議論聲很快小了很多，直至消失。
“哼，肯定是動了手腳了。”上午的女生又一次替方平打抱不平。
沐雪表現依舊平靜，“沒關係。我相信他會贏的。”
三位教習朝著熊承德看了一眼，對他的做法心知肚明，也懶得拆穿。
而且已經公布出來，又選擇了最後一組，就算想改，也來不及了。
“高結義很強，我曾經和他比過，三招就輸了。”
陳安滿臉凝重，對方平道：“你要小心了。”
方平似乎根本不在意，轉過頭來問道：“你壓了多少？”
李二牛自得的笑道：“五十兩，壓你贏，我所有的錢都投進去了。如果不是上午那二十兩不肯還回來，我還能再壓一點。”
突然間，他臉色一變，哭喪著臉，“你可一定要贏啊，要不然我就要餓死了。”
方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這麽看好我，又怎麽能讓你餓瘦了呢。”
陳安眼睛一瞪，“你有把握？”
方平道：“試試吧。”
說得平淡無奇，實則把握實足。
從他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來。
老子死了那麽多次，要是還能輸在你們這些人手裏，豈不是白活那麽多世了。方平心道。
抽簽結果無異議，對決很快開始。
每一場的過程其實都和上午差不多，一強一弱，幾乎不會出現精彩的畫麵。
沐雪在第五場。
清冷的氣質，配合家傳的劍法，端著的是一個氣質飄飄，就算場麵不精彩，光看她這個人，也就夠了。
刷刷刷三劍，對手就棄劍認輸。
沒有會為他感到不恥，反而羨慕，希望自己也能有這樣的機會。
沐雪下來，直接跳到方平的身邊，昂起頭，“怎麽樣！”
“不錯。”方平笑道：“第三劍有點浪費了。”
“本姑娘隻想替你多拖點時間。”
方平拱手作揖，“多謝沐女俠了。”
陳安和李二牛相視一眼，十分委曲。
時間流逝，一場又一場結束。
除了曹知秋出場時，引起了陣轟動外，演武場上，無聊至極，看台上的眾人也是昏昏欲睡。
當然他們也早就清楚，第一天，一般就這樣。
直到最後。
“方平、高結義準備。”
裁判森然一聲，兩人同時上台。
“開始。”沒有多餘的廢話，裁判直接宣布。
話音一落，高結義輕喝一聲，手中長劍劈出數道劍光。
方平微微一個側身，長劍橫掃，勢大力沉。
當的一聲。
高結義持劍擋在身前，向後滑出數米。
他麵色不變，身形扶搖而起，如蒼鷹撲食，直直衝向方平。
臨近三米，高結義手腕微抖，漫天劍影瘋狂向前湧去。
這些劍影，每一道都是實實在在的劍，沒有任何的虛幻，也是高結義的成名之技。
隻不過因為他出劍太快，所以才會出現類似重疊的幻影。
高結義出劍越來越快，狂同狂風暴雨一般，沒有停歇的時候，氣勢如雨，攻勢亦如雨。
暴雨劍法的精妙，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方平要敗了。”看台上，曹知秋簡單一言，“這一招，就算是我去應付，也比較吃力。方平還差一些。”
然而下一刻，他的臉色驟冷。
方平麵無表情，長劍出鞘，輕輕抬手。
兩人之間頓時響起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讓人驚訝的是，方平的出劍速度並不快，甚至還有慢，完全就是平時練習的樣子，但偏偏就能將那些肉眼完全看不清的劍招盡數擋下。
場麵僵持，劍光森然。
高結義的氣勢越來越強，他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暴雨灑落人間，一是快，二就是那種層層壓迫，不死不休的氣勢。
方平卻是輕鬆懈意，似乎還沒有完全認真。
砰的一聲。
最後一次兩劍相交。
高結義退回原地，氣喘籲籲！
他的臉上露出少有的凝重。
剛才一式，已經耗去他大半的體力，而方平看起來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像是出門散步，幾步就回。
他實在搞不懂，方平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你果然很強。”
方平淡淡道：“光快是沒有用的。”
“我還用不著你來教。”
高結義再度大喝一聲，身上氣勢節節拔高，一種冷然的氣息從他的體內散發出來。
“這一招，我準備藏到最後的，沒想到居然被你逼了出來。給我去死吧。”
隨後，他揮出三劍。
“什麽！”
“這是……劍氣！”
看台上的人突然站起來。
“高結義居然領悟了劍氣！”
這時候，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沐雪死死的嘴住嘴唇，滿臉擔憂。
李二牛傻眼了，心想著我特麽是不是要輸個精光了。
曹知秋臉色更冷，他還不知道高結義居然掌握了劍氣，想來是為了對付他而隱瞞。
熊承德也有些意外，隨即老神在在，看起來心情不錯。不管是誰將方平趕下去，他的心情都會不錯。至於方平是死是活，誰管啊
。
三派以及上武院的代表也難得認真了些。
三年入先天，這個資質已經不算差，值得他們注意了。
三道劍氣，呈品字形朝著方平飛過去。
高結義揮出三道劍氣，也再也沒有餘地，直接癱倒在地，扭頭想看看方平的下場。
“這個還有點意思。”
方平十分鎮定，劍氣嘛，很簡單的。
他不是不會，隻是以現在的修為，根本用不出來。
高結義能夠發出三道劍氣，證明已入人階五重，而且至少開了三竅。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或許是個麻煩，但方平卻至少有十幾種可以對付，去掉修行的限製，還能剩下三種。
他選擇了最省力了一種。
劍氣臨近，他的身體逐漸變得柔軟，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片風中柳絮，迎風起舞。
隨風柳絮身法。
他的身體輕而易舉的從三道劍氣相隔之間微小的縫隙裏穿過，身後演武場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印痕。
“這是什麽身法！”
程文山和秦無咎幾乎是相同的想法。
先前那三道劍氣，他們並不意外，而且也做好了如果方平沒有辦法及時出手的準備。
然而之後方平施展出來的身法，卻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這種身法，神乎其技。
這種身法，聞所未聞。
方平提著劍，劍尖劃過演武場堅硬的石頭，發出一道道刺耳的聲音。
他緩緩來到高結義的麵前，一句話不說，就那麽直直地看著他。
高結義咽下一口唾沫，看懂了方平的意思，立即舉起手，“我認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