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隨時間荏苒
阮年勇走到雨陽身邊,剛欲開口卻被後者攔住:“正如我所說,樊真武神人武夫的肉身比不過秦啟青,更沒有覺醒神術,對付不了我的。”
阮年勇低聲說道:“越是如此才越是不能放鬆警惕,萬一樊真武耍陰招呢?他可是為了秦落能奉上自己的命啊。”
雨陽詫異道:“耍陰招?我巴不得他多些陰謀詭計呢。”
少年反手拍拍阮年勇的肩膀:“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一個樊真武而已。”
阮年勇這才往後退去。
而他剛退,姚玲卻走上前來。
雨陽伸出一根指頭點在少女眉心,狠狠一推將她推出去,險些站不穩腳跟。
姚玲揉揉眉心,嘟起嘴來氣呼呼的。
樊真武擺出一個拳架,緊攥雙拳,元氣於四肢百骸中行走,肉身流淌出一絲渾厚的拳意,尋常的肌膚又有不知多少華光流轉,好似裹上一身金甲。
樊真武所在的仙家勢力,未有一名仙人。
從宗主到門下弟子,全都是神人武夫。宗門還有個奇怪的規定,隻要有弟子覺醒了神術,那就要逐出師門,無論你實力境界多高,為宗門做了多少的功勳,皆視為異類。
沒有別的原因,僅僅是因為門派開山老祖乃是一名不世出的神人武夫,憑借堅硬肉身一拳拳打出自家門派的聲望。
而最後,卻被宗門內一名仙人反叛,偷襲致死。
至此往後,宗門便摒棄出現任何一名仙人。
而代代傳承神人武夫,於功法和淬煉肉身和一身拳意的法門多的數不勝數,在落日城中若是有神人武夫想要加入宗門,最先考慮的便是此處。
而樊真武又是宗門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於各種頂尖的淬煉肉神法門修煉的爐火純青,身上更是有兩本功法溝通元氣入竅穴經脈,若是秦啟青並非秦家後輩,沒有豐厚的資源底蘊,隻怕秦啟青根本敵不過樊真武。
後者的武學天賦,也是令人咂舌。
此刻,一身拳意流淌,樊真武如一隻山上猛虎,厲喝一聲掀起陣陣罡風,直取少年命門。
雨陽拍拍阿曼示意它不要出手,隨後震為雷五十聲暴喝響於體內。
下一拳淩空出拳和樊真武拳峰相撞!
嘭!
一身拳意流淌的樊真武,右臂直接被打碎,整條手臂爆出鮮血,口中噴吐出一大口鮮血,當即倒飛出去,深深嵌在牆壁中。
雨陽收起拳頭,目光陰冷:“樊真武,你真的很差勁,我連崩龍拳都沒有打出,你和秦啟青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樊真武從牆壁中爬出來,耷拉著右臂,怒目而視。
他想過自己會敗在雨陽手下,卻沒想到會敗的如此簡單。
當然,這也不能怪樊真武太弱。委實是雨陽混元境肉身錘煉的太好,
而躋身陰陽之後,於落花穀前與秦啟青等人交手,抽空混元的所有元氣搏殺,經曆了生死大戰,肉身又錘煉了一番。
進入城主府之後,更是通過七品蓮台淨化體內元氣,流轉有金色華光,並非隻是外形改變而已。
當元氣通過大道萬象功化作雷電於少年體內引發出震為雷五十重變化,那一刻少年便不再是尋常的神人武夫了。
陰陽境中,隻怕沒人敢和少年攖鋒。
樊真武沒被一拳打死,足以證明武學天賦很高很高……很高了。
雨陽道:“你想替秦落試試我的底牌?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和你沒有什麽恩怨,不至於搏殺至此,我隻找那秦落一人,現在收手,我不追究你什麽。”
樊真武用左手擦去嘴角鮮血:“不追究,真是有意思。你可知道我不單單是要護住秦落,更想試試你這神人武夫的肉身。”
雨陽一挑眉毛:“現在試到了,覺得怎麽樣?”
樊真武啐了一口痰:“一塌糊塗!”
轟!
雨陽腳踩截龍步衝出,手掌按在樊真武麵上,用力一推將他按在牆壁中。
整個城主府為之一顫。
少年手上力度加了一些,將樊真武從牆壁中拿出來,湊到他滿是血的臉旁,輕聲說道:“現在呢?”
樊真武說不出話來,差不多已經昏死過去。
雨陽隨手將樊真武放在地上,頭也沒回道:“走吧,去三層尋找機緣吧。”
姚玲和阮年勇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阮年勇可能還不太了解樊真武有多強橫,姚玲可是很清楚的。
在尺元境中替秦落當打手,不知多少神人仙人潰敗在他的拳頭之下,任憑你是肉身強橫的神人武夫,還是神術通天的仙人法術,樊真武,一拳破之!
便是如此霸道。
可這般霸道之人,在雨陽手中毫無還手之力?
是樊真武碰上的神人仙人太弱了,讓樊真武沽名釣譽,其實這家夥沒那麽強,還是雨陽已經超過同齡人太多了?
“別愣著了。”雨陽再喊一聲,姚玲和阮年勇才回過神來,急忙跟上少年的步伐。
阮年勇吞了口氣,輕聲問道:“你剛剛出了多少的力?”
雨陽想了想,抬起最受伸出三根指頭,結果剛一抬起,阿曼便抬起少年的右手,幫他打開五指。
阮年勇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樊真武還真有些本事。”
雨陽放下手,微微點頭:“是吧。對了,你之前說要和我交手試試的,打算什麽時候?我其實挺想再找回深陷敵陣與人搏殺的感覺呢,你的酆都寶匣和百萬陰兵,倒是可以借我練練手。”
阮年勇撓撓頭:“算了,算了。”
雨陽沒有說話。
突然他站住腳,姚玲和阮年勇差異的問
道:“怎麽了?”
話音剛落雨陽驟然轉身伸出右手,空握成爪,赫然擋在麵前。
隻聽嘭的一聲巨響,周遭掀起一陣罡風。
滿身是血的樊真武,竟然血紅著眼出拳轟來,不過那拳被雨陽輕鬆擋下。
“你竟然還有氣力。”雨陽道。
樊真武咬牙切齒:“你以為我在城主府沒有找到一份機緣?你是很厲害,但我可是有一顆暴血丹的。”
雨陽眉頭一皺:“能激發潛能的暴血丹?這機緣可不算是什麽好東西,隻能使用一次,提升自身三倍的力量,但隻能維持一個時辰的時間,與人搏殺作為底牌還行。”
說到這裏雨陽轉念一想,好像樊真武正在與自己搏殺。
為何自己沒有意識到,或許是樊真武太弱了吧。
樊真武拳上的力度強了一分,一聲暴喝,竟然將雨陽推出去連退三步。
少年甩甩手:“不過一顆暴血丹而已,真的以為就能翻了天了?”
樊真武怒喝:“那你也得試試才知道。”
雨陽搖搖頭,赫然喚出一道蘊藏著微弱金光的雷電,與此同時腳踩大地走出截龍步。
轟隆一聲,在樊真武胸膛重重砸了一擊雷電,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萬斤巨錘很合砸在胸膛上,敲斷了好幾根肋骨。
雨陽再次出手,按住樊真武的腦袋,狠狠按在地上,隻身化雷在城主府的地麵上拖出一條長長的溝壑,樊真武便在盡頭躺著。
暴血丹激發潛能,喚出三倍的力量,足足能維持一個時辰的時間。
但此刻,暴血丹的藥效過去了。
人都昏死過去,如何還有潛能爆發?
雨陽從丈深的溝壑中走出,趕上阮年勇和姚玲二人,一塊去了三層。
三層乃是以往各大仙家勢力進貢給城主府的機緣,品質肯定差不到哪裏去。
三人入屋,見琳琅滿目的機緣多的數不勝數,皆是落日城各大仙家勢力進貢而來。
但整齊擺放的機緣,卻有不少被拿走了。
三人倒是沒覺得奇怪,畢竟年輕十人隻要來城主府,最先尋求機緣的地方便是三層,再加上有仙家勢力的弟子躋身年輕十人之列要拿回當年進貢的機緣,這裏少了許多自然不算奇怪。
姚玲輕車熟路走入一間房中,站在一座石台前方,懷抱著紅色竹傘,伸出素手打開安靜擺放在石台上的盒子。
但想象中的氤氳元氣並沒有散發出來,盒子內空無一物。
姚玲撓了撓頭:“怎麽不見了?”
雨陽問道:“什麽東西不見了?”
姚玲關上盒子,小臉上有些失望:“上次躋身十人之列來此房間拿回了落花穀進貢給城主府的機緣的時候,我見這盒子中有一機緣,很是心喜,便想取走。但當時第一次來城主
府,不知道該拿些什麽,隻覺得自身無所謂,還是先照顧落花穀的好,所以就暫且將此物放下,去找別的機緣了。”
“本想這一次來取走的,誰知道沒有了。”
雨陽打開盒子,發現之中確實沒有任何東西:“應該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姚玲歎了口氣,還是有些失落。
雨陽問道:“盒子裏到底是什麽東西。”
姚玲解釋道:“盒子中是一塊寸長的袖珍飛劍,小巧可愛,非常好看。它作為一件神兵,有特別的用處,聽說這袖珍飛劍隻要出鞘必見血,就是無法以刀鋒傷人也會自爆劍身給對手造成傷勢,總而言之在天地境之下,這袖珍飛劍隻要出手,那就是讓人頭疼的存在,神人武夫也好,仙人法術也罷,都對付不了。”
雨陽揆理度勢:“這麽一說確實是挺煩的。”
姚玲伸出素手,兩根食指懸浮在空中,時而拉長時而拉短,最後定格在一個距離中,唉聲歎氣道:“那把小飛劍應該有這麽長,不說當做一個對敵手段,就是當做一個收藏品,也很不錯,關鍵是外形小巧玲瓏,好好看。”
說到這裏,姚玲用手臂夾著紅色竹傘,蹲在地上發牢騷:“怎麽就被別人給拿走了呢,討厭死了。”
雨陽揉揉姚玲的腦袋:“便是氣運不到吧。或者說,是那袖珍飛劍的氣運不夠,沒辦法被你珍藏起來。還好機緣福寶不會說話,不然豈不是要埋怨將其拿走的人?”
聽到這話,姚玲喜笑顏開,把玩著手腕上的鐲子,心情大好。
阮年勇在房間內沒有找到其他什麽機緣,姚玲和雨陽也是這般。
三人徘徊一會,便離開了房間,去下一處碰碰運氣。
三層擺放的機緣沒有什麽規律,也沒有刻意說哪些實力強橫的宗門進貢的機緣放在一屋,哪些實力弱小的宗門就放在一屋。
全是看心情的。
雨陽去過觀星峰進貢的機緣擺放的房間,其他機緣都是些尋常之物,提不起少年興趣。
也去過擺放秦家進貢機緣的房間,其他倒是有一些不錯的,但少年看不上,倒是阮年勇很喜歡一株目光怪異的黑色花朵,經姚玲介紹,原來是一株陰冥花湖草,作用沒有太多,增加自身的陰戾之氣罷了。
阮年勇一把拿下,但並不是給自己用的,而是碾碎了扔進酆都寶匣當中。
姚玲見此恍然大悟,陰冥花湖草本便是無數陰魂出生之地,汲取百萬陰魂邪氣而生出的花朵,其中蘊藏的陰魂之氣很是霸道,對多數神人仙人來講沒什麽大用處,但對那些傳聞中修煉鬼法的神人仙人有巨大裨益。
阮年勇雖然並非修煉什麽鬼法之人,但百萬陰兵和萬葉宗魔教的神人仙人殘魂,如何不是需要汲取陰氣的東
西?
他將陰冥花湖草放在酆都寶匣中,並非是為自己,而是為了百萬陰兵。
而扔入酆都寶匣之後,阮年勇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便坐在地上開始汲取元氣。
姚玲說雖然陰冥花湖草放在了酆都寶匣中,但畢竟要汲取阮年勇的元氣,他要在這裏慢慢消化天材地寶的元氣,時間短了的話,便是要三個時辰,時間長了,隻怕直接就離開城主府了。
雨陽覺得沒必要等下去,便和姚玲去別的屋子。
這間屋子仍舊沒什麽讓人提起精神的機緣,姚玲四下尋找也沒有心儀的小巧物件。
但雨陽正打算離開的時候,看到屋子角落丟了一張殘破的畫卷。
他將畫卷撿起來於石台上展開。
隻見畫卷有些破損,另外因為丟在地上的緣故,沾上了不少灰塵。
拋開這些,此畫卷上所畫的畫,讓雨陽有些神往。
那是一幅山河錦繡圖,巍峨的山川綿延不絕,滾滾而流的大江如蛟龍奔騰,天穹有白雲飄蕩,地上有奇獸奔走。
乃是一處世外桃源,可以稱之為仙人隱世的地界。
雖然隔著一幅畫,但雨陽清楚的感覺到畫中之物乃是活得。
不單單是奇獸白雲,就連大江山川都是活物。
一股股澎湃昂揚的氣魄,透著畫卷噴發而出。
姚玲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雨陽嚇得一個回神,才從畫卷中的神韻中回過神來,他盯著畫卷不禁感慨:“高山流水呼之欲出,這不會是一方塵封在畫卷中的小天地吧。”
姚玲湊過來看了兩眼畫卷,而後呆呆的望著,好像也神遊其中。
雨陽不禁感慨,這畫卷竟然有如此功效,引人入勝,牽動心神,不知道是哪家勢力進貢的機緣。
就在此時,姚玲回過神來,見雨陽雙手捧著畫卷,大驚失色,而後沮喪的搖搖頭:“公子,你可太不小心了。”
雨陽詫異的問道:“何出此言?”
姚玲指指雨陽的雙手,少年這才見到因為展開畫卷的緣故,雙手觸碰到這份機緣,而城主府的規矩便是如此,碰了便是了。
這幅畫卷,已然成了少年於城主府中的第二件機緣。
姚玲歎了口氣:“這畫卷扔在地上,本來就不是他人欣喜之物,公子不該撿起來的,這下好了,已經是公子的東西了,算是少了份機緣。”
雨陽不解:“為何要如此沮喪?我看著畫卷也是件不菲之物,應該是一份不錯的機緣,難道不好嗎?”
姚玲搖搖頭:“公子可知道這畫卷是什麽東西?是哪家勢力進貢到城主府的?”
雨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姚玲解釋道:“這副畫卷,之前的名字叫做山河遮世圖,乃是近天帝國曾經站在山巔的,山河天地閣進貢給落日
城的機緣。”
雨陽啞然。
山河天地閣,當年在村子中因為冒犯衛子瑞,被他背後的大能一巴掌打碎半邊山河。
一舉淪落為三流勢力。
觀星峰也是如此,但觀星峰因為有了衛子瑞還回去的天狼星,算是恢複了一些機緣,再加上強行掰開猿老修出的天眼,強行反哺觀星峰失去的大道元氣,這才得以殘喘。
又是人傑地靈,天地互助,除了慕容曜這一新聖子,斬殺其他侵略觀星峰的宵小之輩的同時,還一點點找回觀星峰的氣運。
如今的觀星峰,雖然談不上是當年數一數二的大能勢力,但也不是一些宵小之徒可以染指的存在。
而反觀山河天地閣,好像從魏峰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以至於到了落日城,雨陽也從來沒聽到有人談起過山河天地閣,更沒有人說起來過那個身材魁梧的漢子。
魏峰。
時間荏苒,短短幾個月,好像山河天地閣再也不見了一般。
雨陽問道:“那山河天地閣現在怎麽樣了?”
姚玲長長歎了口氣:“山河天地閣,已經不複存在了。”
雨陽啞然,還真的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