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對視
奚榮寄去天荒古國的信,都是花舞在看。
青流秀很少沾染這種事情,隻是叮囑花舞一定要把信上的內容轉述清楚。
青流秀怎麽都想不到花舞會專門挑著這般重要的不說,雨陽以一人之姿打敗薑玉海三人!也難怪青流秀有些不開心。
這場麵多尷尬呀。
不過青流秀還是非常欣慰:“小師弟果然是人中梟雄,繼承師傅衣缽。”
身在天荒古國,青流秀自然知道薑玉海是多麽霸道的存在,身懷兩本天荒古國的絕世功法,一手挑戰天荒古國年輕一輩所有人從無敗績。
再加上薑玉海乃是薑家長子,有祖上的氣運堆積和無數的天材地寶,實力早早超越同齡人。
可即便是這種天才妖孽,還是在雨陽手下嚐到了敗績。
仔細聽少年講述當時戰鬥場景的時,青流秀感慨其實戰鬥就是雨陽和薑玉海一對一,負傷的吳正沐兩人根本談不上戰鬥力。
但足以彰顯少年的實力強橫!
一對一能打敗薑玉海的年輕人,屈指可數。
花舞道:“既然如此,你還要幫小師弟喂拳嗎?”
青流秀道:“喂,肯定是要喂的。我也算是大師兄,幫小師弟喂拳不是本分嗎?”
花舞看了眼青流秀腰間的佩劍,輕輕點了點頭。
青流秀算是神人武夫,但又不算,他和衛庸差不多都是以長劍對敵,不同點在於衛庸是以飛劍對敵,青流秀則是以長劍陷陣殺敵。
青流秀的神人武夫肉身還算不錯,但若是同境界交手的話,應該不敵雨陽。
這便是花舞擔心的地方所在,他怕青流秀沒了麵子。若是大師兄還不如小師弟的神人武夫肉身強橫,那該如何是好?
瘋子走上來小聲說道:“我勸你不要以同境界和公子喂拳,你會輸的很慘的,悄悄把實力調至天地境巔峰,不然丟了大師兄麵子,很難看的。”
青流秀啞然,將腰間長劍放下,摩拳擦掌找上雨陽。
花舞去後廚做飯,瘋子擺上兩個大碗給清心倒了一碗:“小丫頭,我們來打賭好不好?”
清心點點頭:“好,我賭公子會贏,你賭什麽?”
瘋子欲說還休,怎麽感覺不對勁?
青流秀壓境和雨陽交手,兩人同為萬物境,甫一照麵青流秀便被雨陽一拳打飛出去。
少年急忙扶起來青流秀:“你沒事吧大師兄?”
青流秀擦幹淨鼻血,尷尬道:“我還沒說開始呢你怎麽就出手了?”
雨陽羞赧:“是我的錯,對不起大師兄。”
青流秀站起來道:“再來。”
青流秀以萬物境巔峰的實力和萬物境的雨陽交手,同境界中,少年有黑風衣步、弑神拳、大道萬象功震為雷和地雷複的變化,再加上少年有黑風衣男子
錘煉的肉身,和朋祖骨骸,青流秀怎麽都不可能勝。
果不其然,不管如何交手,青流秀都會以各種姿態敗在少年手下。
到了最後實在無奈,青流秀不要臉的拿起長劍,為了挽回自己大師兄的麵子,如瘋子所言將實力偷偷提升至天地境巔峰。
雨陽看在眼裏卻沒有記在心裏,同境界和青流秀打確實太欺負他,讓其提升實力又能如何?
在使出渾身解數,青流秀終於在天地境巔峰的狀態下手持長劍贏了雨陽。
大師兄拖著發痛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子旁要了碗酒,轉頭對躺在地上的少年說道:“小師弟,你還差些火候啊。”
雨陽笑笑沒有說話。
瘋子湊過來小聲道:“我說的沒錯吧?”
青流秀點點頭:“那句話怎麽說來者?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是我莽撞了。”
瘋子小沈感到:“怪不得你,委實是公子太霸道,早些時候我和他交手,隻是教他一些拳法,不出三天便青出於藍勝於藍,反過來把我打一頓。他天賦之高,委實是千年難尋一見。”
青流秀點頭承認。
花舞做好飯端在桌子上,責罵大師兄一句說為何把小師弟放在地上不管他。
然後將少年抱在懷裏,一邊捏著他的臉蛋一邊去吃飯了。
花舞吃飯時沒有說話,但表情明顯在嘲笑青流秀,知道剛剛戰況如何,也知道青流秀到底是如何勝過雨陽的。
吃過飯雨陽傷勢逐漸好轉,他和青流秀坐在一塊喝茶聊天:“大師兄的劍術,很厲害。”
青流秀道:“還行吧,你的神人武夫肉身其實更厲害,我聽奚榮說你底牌層出不窮,剛剛你我交手你若是拿出百分百的力,恐怕我天地境的巔峰再持劍也不見得能勝你。”
雨陽沒有說話。
青流秀道:“我聽奚榮說你和一位黑風衣男子有些交集?”
雨陽詫異道:“我的拳法和步法都是那位前輩傳授給我的。大師兄莫非你認識他?”
青流秀搖搖頭:“不認識。”
這是謊話。
黑風衣男子乃是天荒古國承認的天下武境第一人,又是天荒古國鳳毛麟角般存在的武境大宗師之一,青流秀如何不認識?
奚榮在信中更是談起黑風衣男子的身份,青流秀知曉他叫雨鴻,至於和雨陽什麽關係,和雨花落什麽關係,恐怕隻有眼前這個小師弟不知道了吧?
青流秀應了奚榮的要求不說出來,畢竟這也是雨鴻的要求,麵對天下武境第一人的命令,哪怕不是親口說,青流秀也不敢違抗。
再者說了,深知黑風衣男子是天下武境第一人,青流秀打死也不會道出雨陽和他的關係,那對少年來講是殺身之禍。
雨陽道:“那位前輩多次教導我,
幫我錘煉混元和陰陽境的肉身,還教我拳法,為我護道,我一直想感謝他來著。”
青流秀道:“多此一舉。”
雨陽點點頭,這句話不知聽多少人說過。
少年想了想,從乾坤袋中拿出從落日城找到的照片,遞給青流秀。
後者接過後吃驚道:“這不是師傅嗎?這照片是哪裏來的小師弟?”
雨陽道:“我躋身年輕十人之列,入城主府尋求機緣的時候找到的。”
青流秀恍然:“小師弟,你的意思是師傅他便是上任落日城城主?沒錯,隻有這個可能,普天之下唯師傅能一巴掌打碎四件半仙兵,果不其然。”
突然他又想明白了什麽,道:“小師弟,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打算留在落日城好好看看新上任城主是誰的?”
雨陽接過照片,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有因為這個,也有因為是其他的。大師兄,我是想問你有沒有見到過照片上的女子?她應該是我娘親。”
青流秀回想一下道:“沒有,天荒古國未曾見過這般女子,況且在天荒古國的那段時間,師傅從來都是孑然一身,這位女子應該是師傅來落日城做城主之後才認識的。你可以去問問奚榮。他在落日城的時間長。”
雨陽道:“我倒是想過,但奚榮眼中好像隻有陽月兒。應該問不出來。”
青流秀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奚榮那家夥好像對女人不感興趣,不知道是如何跟陽月兒交好的。
“大師兄,你眼中我爹是個怎樣的人?”雨陽冷不丁問道。
青流秀並不覺得唐突,說道:“師傅啊,並非仙人,但行事風格就像仙人一般讓人捉摸不透,好像是隨心而動,想到什麽做什麽,就像我們三個一樣,沒有任何共同點,但都被師傅收做徒弟。”
“而師傅也並不器重我們,隻傳授一些修煉法門便任由我們去了。”
“和師傅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一直沉默寡言,但心中很堅定有什麽事情必須要做,所以才一天天往外麵跑。”
雨陽點點頭。
青流秀道:“小師弟眼中師傅是個怎樣的人?”
雨陽道:“和大師兄所認識的完全不同,我爹他在村子裏深居簡出,根本不和人說話。重視我嗎?好像也不重視,心中沒什麽事情堅定,到飯點了就吃飯,不然的話就是整天睡覺。”
真要說的話,雨陽覺得青流秀所說的雨花落和自己認識完全不是一個人。
村子中的雨花落更不可能是一個落日城手眼通天一巴掌拍碎四件半仙兵的神人仙人。
青流秀道:“看來師傅真的碰上了什麽事情,不然的話不會有如此大的改變。在天荒古國認識師傅,根本不覺得他會是一方城邦的城主,太不可思議了。”
“更不像是個尋常的村中郎。不能為師傅分憂,委實是我的罪過啊。”
雨陽抿抿嘴:“其實……”
欲言又止,少年本來想說尺元境中山崖老人的話,父親他可能是九龍王朝唯一遺留的大皇子,為了複興九龍王朝才終日奔波。
可轉念一想,若是這樣的話父親怎麽會擔任落日城的城主?又怎麽會和近天帝國的皇帝老兒碰麵?
最後為何又回到無名村落當一個尋常村民?
娘親呢?兄弟呢?
雨陽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事情有些古怪。
青流秀道:“師傅留在落日城的因果興許還有些,這段時間我會陪著你去找的,奚榮有家室了抽不開身,就由我來尋找。”
雨陽道了聲謝:“流花閣那邊呢?”
青流秀喝口茶搖搖頭道:“沒關係的,流花閣隻是個三流勢力,沒人會盯上它的。”
“對了,最近落日城肯定還有不少的年輕俊彥或者各大家族勢力的人來此等待城主上任,大師兄奉勸一句少和他們有交集。若是真的有,千萬要告訴我,我會視情況宰了他們呢。”
雨陽啞然。
青流秀揉揉雨陽腦袋:“你可是我們幾人的心頭肉,要好好保護自己。”
雨陽拿掉青流秀的手掌,總覺得他和花舞兩人比較討厭,把自己當做小孩一般來看待。
青流秀好像看穿了雨陽的心思,說道:“不過十五歲而已。”
……
天氣逐漸轉涼,落日城新任城主上任這件事不再是小道消息,而是人盡皆知。
為迎接新任城主,落日城開始張羅起來,其中衛家最為繁忙,打掃從城主府也好,安排迎接陣式也罷,搞得極為隆重。
因為上任城主的關係,沒人敢不在乎這件事。
這段時間雨陽和青流秀在落日城徘徊,尋找雨花落可能留下的因果機緣,兩人帶著能看到因果絲線的清心,這是個得力幹將。
但兩旬時間,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雨花落的因果在來落日城收取青流秀之前便斬斷,但留在落日城的因果,好像又被斬斷了一次。
其實不然,委實是雨花落來落日城做城主之後深居簡出,每天呆在城主府根本不出麵,這才導致沒有任何因果牽連。
雨陽和青流秀也不失落,繼續尋找著。
在尋找的同時,落日城正如他們所說開始有越來越多的神人仙人入住,秦家被滅之後其他三大家族掌管秦家地界,再加上神人仙人入住人滿為患,秦家地界完完全全的利用了起來。
這才讓神人仙人有地方住。
雨陽也碰到過許多神人仙人,他們聽聞少年落日城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名聲都前來問拳。
但無一例外全都抱憾而歸。
有些氣不過便讓家族長老出出手解
氣,結果被青流秀一劍砍成兩半。
千修萬境,雖然隻是剛剛破鏡,但誰人能與其攖鋒?
又找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結果,差不多把落日城轉了個遍的雨陽三人回到洛龍客棧過了幾天安穩日子。
據近天帝國王室消息傳來說。新任城主大概還有一旬時間就要上任了。
此時正值白露時節,天氣微涼。
這天雨陽坐在門口沏茶喝茶,突然來了一位年輕俊彥。
那人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和雨陽相仿,實力好像同為萬物,乃是一名神人武夫。不過清心看了兩眼,拉拉雨陽袖子告訴他,此人乃是一名仙人法術。
雨陽恍然,又是一名雙修的神人仙人。
少年走進客棧,駐足在雨陽身旁問道:“客棧內可有屋子?”
雨陽看了一眼少年,將清心拉在身邊:“這客棧不接客,或者說你覺得哪座客棧如此破舊還會接客?”
少年浪聲大笑:“我專門挑著破落的客棧來住。”
雨陽眉頭一皺。
少年道:“這間客棧名叫洛龍客棧,洛龍諧音便是落龍,多難聽啊。換做尋常,我是根本不會入住這種客棧的,但偏偏這裏如此破舊,連洛龍二字都險些看不清楚,我便心生歡喜。”
“洛龍不得,客棧破碎,天下誰還敢喊出洛龍二字?哈哈哈”
雨陽收了茶具,問道:“道友也是因為此次新任城主上任才來的洛龍客棧。”
少年點點頭:“莫非這個時間還有別的神人仙人不是因為新任城主才來的落日城?”
雨陽看了眼清心,清心仔細觀察少年。
然後清心小聲對雨陽說道:“公子,此人是尋常的神人仙人,並非那幫黑衣人。隻不過這位非常奇怪。”
雨陽問道:“如何奇怪?”
清心道:“他乃是雙修,既是神人武夫又是仙人法術,按道理來講雙修之人極少有神人武夫和仙人法術相同的氣質的。”
當然雨陽除外,若不是雨陽修煉了大道萬象功覺醒隻以雷法鍛造體魄,同時又覺醒雷電神術,那麽他神人武夫和仙人法術皆為不同路數。
就像泰元青一樣,神人武夫是殺伐,仙人法術是影。
截然不同。
雨陽也心知肚明,因此沒往心裏去,繼續聽清心解釋。
清心繼續道:“但此人的不管是神人武夫還是仙人法術,皆有強大的龍氣護體。”
雨陽眉頭緊皺:“龍氣?”
少年已經步入客棧,開始環視四周,看到景象破落,不由得心頭歡喜。
青流秀、花舞和瘋子盯著來人。
雨陽追上來,猛然想明白為何此人喜歡洛龍客棧破落的景象了,一身龍氣,隻求洛龍二字敗落。
雨陽問道:“敢問道友尊姓大名?”
少年駐足
,雙手負後:“免貴姓李,名為文盛。”
李文盛。
雨陽有些不好的預感,又問道:“敢問道友是何門派之下?”
李文盛轉過頭來看著雨陽,說道:“無門無派,我和此次來落日城一睹新任城主尊容的神人仙人截然不同,我是為了代表一份誠心來的。”
頓了一下李文盛繼續說道:“我是近天帝國天潢貴胄,新一代的皇子。”
這一刻,雨陽和李文盛四目相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