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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是敵是友?

  雨陽端坐在椅子上,雲無海準備起身離去,少年說道:“你們怎麽看泰元青吞吃氣運這件事?”


  突然發言讓人都有些匪夷所思,青流秀不斷拔出獨孤,再塞進劍鞘:“想必泰元青做落日城城主便是為了整個落日城的氣運。除了三大家族之外的所有仙家勢力,以一名弟子潛入,從而奪去氣運。三大家族直接在三位家主身上奪取。”


  少年正色道:“為什麽偏偏三大家族要這樣奪取?”


  青流秀道:“很簡單的道理,其他仙家勢力的氣運不算太強,有一名弟子學習宗門功法奪取底蘊便能取得,不出意外過不了幾年派入各大宗門的弟子就能成為聖子,或者篤定下任宗主之選。”


  “反觀三大家族,都有年輕十人之一坐鎮,無法取代。但隻要一點點汲取家主的氣運,家族到手不過是時間問題。”


  花舞此時捏著雨陽臉頰再沒有開心的表情,失落道:“我覺得不是這樣的大師兄,泰元青並非想奪取三大家族的氣運,有一國之地的落日城需要有人來分管,泰元青恐怕想奴役三大家主,讓他們分管落日城。”


  青流秀微皺眉頭:“那為何要吃掉三人氣運?”


  花舞揉揉雨陽臉頰道:“壯大背後之人,隻奪取三大家族身上丁點的氣運,以壯哉背後黑色身影的實力。隔著玉珠大師兄也能感覺到黑色身影實力突飛猛進吧?”


  不管這句話是為了安撫雲無海的心還是確有此事,雲無海聽後的的確確鬆了口氣。


  雨陽反而吃驚道:“氣運一說,有這麽強大?”


  剛剛還持不同意見的花舞和青流秀同時點頭:“有!”


  瘋子插嘴道:“氣運一說本就玄之又玄,包含機緣、元氣、法寶、神通、各種於神人仙人有益處的皆歸功於氣運。一個人氣運強大,便能決定未來行走的遠與不遠。”


  “若是那些本便氣運衰敗之人,對氣運更是無比渴求,對他們來講增加一點點氣運,那真是百年威名難換。”


  清心拉拉少年袖子:“公子,泰元青和背後黑影都是氣運衰敗之人,若公子氣運是大江大海的話,他們的氣運便是山野間渾濁的泥潭。”


  幾人不約而同的說道:“難怪如此需要氣運。”


  雨陽不解:“既然泰元青氣運如此之差,怎麽能上任城主?氣運強大與否便牽扯自身修為。他背後之人為何還能躋身太虛,甚至還有破開千修的跡象?”


  此話一出,無一人不是沉默。


  雨陽肅然道:“便是借上任城主之名!”


  幾人恍然,氣運衰敗於天地間行走,處處碰壁不是怪事,於修行之境難進分毫,若不是祖上積攢還有些許,隻怕連魂魄都破不開。


  更別提離開十多年仍影響落日城,讓偌大

  秦家都不敢造次的城主他的位置了。


  不過,氣運便是玄之又玄,誰能想到上任城主留下的因果也有氣運一說?留下的因果在落日城上空盤旋,結果被泰元青拿捏住,以因果化作氣運,改變自身,強行上任落日城!


  自古有言,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落日城各大仙家勢力其實都看得出來上任城主留下的因果龐大,即便有人強行上任城主府也沒人敢說話。


  不過能坐多久就是問題了。


  偏偏泰元青膽子大,敢去動雨花落留下的因果,而且早有預謀,將整個落日城當做小罐罐養蠱。


  再找些演員祭殺,竟真無人敢造次,穩拿落日城之位。


  如今三大家族又各有把柄被捏住,泰元青的計劃走的很順利,而如此順利,肯定背後還有勢力在推波助瀾。


  到底是何方神聖,倒是無人知曉。


  將獨孤放入劍鞘的青流秀端起少年沏好的茶輕輕喝了一口,麵無表情的放下杯子,微閉雙目。


  花舞素手揉弄青絲,隻手揉揉雨陽臉頰和眼角濕潤。


  瘋子坐在椅子上想倒酒喝最終作罷,將酒壇封好放入乾坤袋中。


  清心不解為何幾人如此表情,但極合氛圍的坐在雨陽懷中,皺著小臉。


  青流秀道:“近天帝國落日城,水淺王八多!一個個沒什麽本事心眼倒是不少。走了小師弟,我們回天荒古國去了。不在這裏玩了。”


  雨陽沒有說話,倒是雲無海說道:“我去找父親,看看有沒有妖獸能把你們送走。”


  清心沒來由的說了句:“落日城不是被封了嗎,我們怎麽走啊公子?”


  青流秀猛地站起身來:“趁泰元青背後那人的氣運還不夠充足,誰擋我斬誰!”


  雲家,便是以妖獸著稱落日城,四大家族除了秦家就數雲家底蘊最為渾厚,實力最為強橫,若是牽動大戰的話,雲家便能將整個落日城的仙家勢力洗劫一遍。


  雲家的議事大廳,麵積足足有千丈平方。


  雲家最為著名的異獸淵林離此處最近,其中臥趴著除渡海異獸之外最強橫的幾隻異獸之一的淩霄玉虎。


  往日隻要有別的勢力來雲家議事,地點都會選在這處議事大廳,一是方便,二是有淩霄玉虎在,誰敢造次?


  這次也不例外,雲家家主坐在椅子上,頭頂上懸掛巨大的吊燈並非以尋常人家的玉石元氣催動發亮,而是以一隻隻如圓球般的奇獸裝飾。


  三十八隻奇獸隆起翅膀閉上眼睛實實在在一個拳頭大的圓肉球,隻要毛孔張開吸食周遭元氣,便能見到元氣遊走全身經脈,耀眼的光芒照透皮膚顯現出內髒的顏色,照應在牆上的光影色彩斑斕,很是好看。


  而隨著奇獸心情變化,映在牆上的花紋還會隨之變化。若

  是有人投喂食物還能將奇獸吃入內髒的食物光影投在牆上。


  這般奇獸乃是雲家特別培養出來的,專為照明用,曾經雲家心血來潮將奇獸放在市場上售賣,一隻竟然賣出百兩銀子的天價。


  後來雲家覺得不地道,便斷了這門生意。


  落日城許多買過的仙家勢力便覺得真的賺到了,如今的落日城極少有勢力擁有這等奇獸,那是真正的顯赫身份。


  畢竟有價無市。


  泰元青端著臉盆大的碟子,碟子裏盛放著各種鮮活的蟲子、色彩斑斕的寶石、特備製造形狀的糕點。


  泰元青將一塊寶石撚在指尖,彈入奇獸口中,來者不拒的奇獸將寶石吃下,當即送入腹中,在元氣照射下透明的皮膚內呈現出寶石形狀,牆壁上也映射出寶石的影子,很是好看。


  泰元青又喂奇獸一塊糕點,同樣映在牆壁上,端的是好看。


  碟子中的蟲子最為奇特,活物入肚奇獸並不會很快消化,因此投射到牆上的光影還是鮮活生命,更引人注目。


  “哈哈哈,雲家果然奇特,你們是怎麽發現這種奇獸的?”泰元青放下碟子,雙手放在大腿上問道。


  雲家家主笑言:“城主若是喜歡,我便讓人送去幾隻。這奇獸售賣過一段時間,但屈指可數,整個落日城能以三十八隻奇獸做吊燈的,唯雲家而已。”


  泰元青擺擺手:“不喜歡。”


  如此直白的話,委實讓人難以接茬,雲家家主沉默無言。


  泰元青道:“雲家主,最近家中奇獸可有什麽變故?”


  雲家主搖搖頭:“托城主庇護,並無任何變故。”


  泰元青點點頭:“我封城已經有些日子了吧?各大仙家勢力也都乖乖的留在落日城。”


  雲家主道:“城主,落日城還有些別的城邦來的神人仙人,他們若是要離開落日城怎麽辦?”


  泰元青點點腦袋,故作沉思:“他們離開便離開了,無妨。不過有自家人想要離開落日城乃至近天帝國,你可要好好把關,切不能讓他遠遁了。”


  雲家主突然沉默,泰元青是在指雨陽!


  他靈光一閃道:“那是自然,但天荒古國那邊的薑玉海,他們近日要離開落日城回天荒古國,前些日子還特地來找我詢問有無異獸載人……”


  泰元青神色凝重,似乎對他來講天荒古國是個不可觸怒的存在,因此聽到薑玉海之後,他趕忙擺手道:“天荒古國的家夥要走就讓他們走,我隻管落日城。”


  雲家主笑道:“那是自然,天荒古國的人來我落日城囂張跋扈,委實討厭,能早些送走也是好的。”


  就在此時,議事大廳的門被推開。


  雲無海帶著肩膀的小靈走入議事大廳,還未開口,便見到坐在對麵的泰元青。


  “呦,好久不見,雲無海。”泰元青以年輕十人的身份和他打招呼。


  雲無海麵色蒼白,準備回頭開口,雨陽等人卻已經走進來:“家主,有一事要麻煩家主。”


  這一刹那,氛圍凝重。


  隔著長桌雨陽和泰元青四目相視,一方麵色沉重,一方笑容玩味。


  青流秀緊握獨孤劍柄,花舞素手撚出一朵八瓣花朵,瘋子攥緊拳頭。


  火藥味極為濃重。


  雨陽突然一改麵色,笑著作揖道:“見過城主。”


  泰元青哈哈大笑:“好久不見啊雨陽,上一次見麵的時候是什麽時候?”


  雨陽笑道:“城主貴人多忘事,上次我們見麵,是尺元境。”


  泰元青敲敲腦袋:“對對對,我都忘了,城主府尋求機緣我沒見過你,神霄山更是難覓其蹤,不過我對你印象是越來越深了。”


  雨陽無言。


  泰元青道:“能在城主府找到七品蓮台,能在神霄山上取得誅仙神雷,還能將秦落給宰了。真是讓人佩服。”


  少年笑道:“運氣好罷了。”


  泰元青摩挲著手指,從碟子中拿出一塊糕點扔進嘴中:“是氣運強吧?”


  見雨陽沒有說話,泰元青道:“不過我最佩服你的是能以一人之姿將不可一世的天荒古國的薑玉海三人打敗,真為我落日城爭光。”


  “那時我不是落日城城主,但現在我是。按道理來講,我該饋贈你的。正巧碰了麵,不如說說有什麽想要的,我可以滿足你。”


  清心躲在少年身後,仔細打量著泰元青。


  泰元青對清心做了個鬼臉,嚇得小丫頭顫顫巍巍,小手緊抓著少年衣角。


  泰元青起身道:“我聽說你打敗薑玉海之後和他做了朋友,不知你如何看待天荒古國神人仙人?”


  雨陽道:“天下之大,所有神人仙人共用一份元氣,沒有曾經當下一說,既然同在一片天下,吸食同一種元氣,那我們便是同類人。同類人之間,是敵是友,不過是看對方對自己的態度。”


  “友好是友,惡向是敵!”


  泰元青走到雨陽身邊,如親兄弟般搭上少年肩膀,帶著他緩緩走到一側桌子上坐下。


  青流秀三人皆麵色鐵青,若不是見少年背在身後的手示意沒有任何問題,恐怕當場就要斬掉泰元青的腦袋。


  在幾人注視下,兩人如關係莫逆的至交好友坐在一塊。


  雨陽正襟危坐,泰元青卻躺在少年身上道:“可天下元氣獨有十分,有人吃九分,有人卻隻能吃半分,怎麽辦?”


  少年冷聲道:“是友便贈,是敵便奪。”


  泰元青道:“你是有大氣運之人,能以尋常的鄉野村夫的身份躋身神人仙人之列,還能一路破鏡躋身於年輕十人第一人的位置,你說你吃了

  天下元氣幾分?”


  雨陽沒有說話。


  泰元青又說道:“我的家不在這邊,而是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我生來氣運便不強,若不是家族強行扭轉我的氣運,我根本不可能來到東洲。”


  “更不可能有幸做一任城主。但說到頭來,我不過是強心透支了家族氣運罷了,本身氣運還是孱弱的不得了。”


  雨陽終於笑道:“所以你才會在青葉鎮的村子尋求玉七星短匕,在城主府不露麵尋找機緣,在神霄山也不顯山不露水的尋找氣運?”


  泰元青笑著點頭:“但我還是不及你。”


  雨陽道:“但你現在是落日城城主,整個落日城凝聚出來的氣運全加持你身,當下我氣運或許強一些,但以後就說不定了。”


  泰元青眯著眼睛:“隻談當下,你我是敵是友?”


  清心嬌軀顫抖,腳下不經意間邁出一步。


  青流秀抓住她的肩膀,花舞將清心抱在懷中,捏你小姑娘臉頰,發現沒有小師弟的軟,便作罷了。


  清心委屈道:“花舞姐姐,泰元青想吞吃公子的氣運。”


  花舞點點頭。


  她如何看不出來?青流秀和瘋子都能看出來,但三人不能插手,隻能坐山觀虎鬥,看看雨陽如何維持心境,如何護住自己。


  此刻在幾人看來,泰元青身上漂浮出黑色的元氣將少年團團圍住,裂開大口如同圓月之夜的嗜血凶狼。


  而雨陽的純潔的元氣蜷縮成團,化作嬌柔的白兔。


  議事大廳沉默了將近三分鍾後,雨陽終於吐出兩個字:“是敵。”


  泰元青哦了一聲:“為何是敵?我現在是落日城城主,你是落日城年輕一輩第一人,我還要賞賜你擊退天荒古國之人,難道不是友嗎?”


  雨陽拿出玉七星短匕,在照明奇獸的光芒下,原本七顆寶石僅剩青藍紫三顆,四個凹槽空洞洞沒有元氣流轉,甚是惋惜。


  泰元青麵色鐵青,隱隱中還有憤怒,眉頭緊皺。


  雨陽道:“玉七星短匕乃是我的融魂之物,現在又是我的本命物,早在青葉鎮的時候便和我生命息息相關,當初守在後山要奪去玉七星短匕的人有你一個,你便是要和我對敵的存在。如何是友?”


  泰元青笑道:“當初我隻是跟隨各大仙家勢力想要得到玉七星短匕而已,若早早知道是你的本命物,便不會覬覦。再者說了,當初你我素不相識,如今你我有因果牽連,給我一百個想法我都不會奪你本命物,難道不能是友?”


  雨陽搖搖頭:“仍然不是。其實我早就有當落日城城主的念想。”


  泰元青坐直身體,雙手撐著後腦勺,笑道:“原來有這種事,那我就將城主之位交給你就是,年輕十人第一人,又有天荒古國千修萬境的友人。你

  定能讓落日城更加繁榮。”


  雨陽搖搖頭:“名花有主便不再覬覦,我不是你。”


  泰元青笑容陡失,殺意浮現。


  雨陽道:“你不是說要饋贈我嗎?我現在倒真有想要的東西,不知作為城主,你能否送我。”


  泰元青笑容再次冒出,拍拍雨陽肩膀道:“那是自然,你想要什麽盡管說就是。”


  雨陽摩挲著阿曼的腦袋道:“和薑玉海交手,讓我明白原來我的實力那麽強,又有天荒古國的友人與我相識,我覺得自己應該去更大的天下遊曆天荒古國便是我心之所向,畢竟我可是一名實力不凡的神人武夫。”


  “怎奈境界僅為萬物,無法跨過巨大海洋,不知你能否幫我?”


  泰元青哈哈大笑:“這裏就是雲家,你真的是來對地方了。”


  雨陽挑挑眉毛:“你願意幫我?”


  泰元青點頭:“那是自然,不管走到哪裏你都是我落日城之人,去天荒古國曆練最終還是要落葉歸根,我巴不得你去天荒古國曆練一番,等回來的時候和我一塊管轄落日城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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