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雙瞳
雨陽以雙目觀之，可見流星身上有諸多的因果絲線，縱橫交錯。
雖然沒有以清心的雙眼看過這個世界，但雨陽覺得差不多就是這個感覺，無數的因果絲線，因果相連。
單單看到一端就能循著蛛絲馬跡推衍出另外一端，身為七星閣閣主和什麽有所牽連，有什麽關聯，竟然一清二楚。
不過這樣的眼睛也有些難處，雨陽呆呆的看著整座觀星堂，即便是已經破爛的天地，以雙眼也能看到之前是什麽樣子甚至以此推衍，還能隱約演化出未來十年亦或者百年是什麽樣子。
哪怕是地上的一小塊石頭，也有諸多的因果牽連。
這雙眼睛帶來方便是真，但也有不方便。難怪清心以前說自己喜歡大墳墓中心，那裏確實幹淨純潔，不管有沒有洞察因果的雙目都無所謂。
“你沒事吧小師弟？”看著呆呆傻傻的雨陽，青流秀心中有些急。
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流星微微皺起眉頭：“你現在能看到什麽？”
雨陽回望流星，說道：“什麽都看的到，閣主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嗎？”
聞言流星還未說話，倒是青流秀先大吃一驚：“等一下小師弟，你什麽都能看到是什麽意思？莫非還有看不到的時候？”
雨陽搖頭道：“雖然我的天眼看起來是消失不見了，但其實我什麽都能看到，確確實實眉心的第三隻眼睛不存在，但我卻能看到因果。”
“剛從星圖中出來的時候，我也震驚於天眼消失，那時凝聚了不知多長時間的天眼突然不見了，論誰都會緊張的吧，不過我看到閣主身上的因果絲線之後，就發現不是這麽一回事。其實我隻是將天眼收了起來，隻以雙目就能看到因果。”
青流秀震驚不已：“這麽說小師弟你其實是修煉成了？”
雨陽點點頭；“我覺得也是這樣，隻是到底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說罷青流秀和雨陽皆看向流星，對方畢竟是七星閣的閣主，掌管七星閣多年，對其的法門秘術知道的一清二楚，天眼為何會變成這樣，恐怕他最清楚。
流星點點頭：“沒錯，對於此事我知道不少，就是有關於天眼而已。”
兩人屏息靜氣，靜靜等著流星開口。
隻聽他說道：“當年觀星堂修煉天眼，論資質好壞，修出的天眼也有差異，差不多分獨目、三眼、雙瞳三種境界。你毋庸置疑修煉而出的就是雙瞳天眼。”
雨陽道：“這些有什麽差別？”
“這個差別可大了。”流星雙臂抱胸，深吸一口氣仰望漆黑色的天穹說道：“修煉天眼的時候究竟遭遇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我後來聽修煉天眼的弟子說，側麵的會了解一些，再配合上天眼的秘籍和諸多長老的推衍，也能了解些許。”
“觀悟星圖，分為以目觀、腦觀、心觀。若是以目觀，無數的星辰遍布，千萬顆星辰的結構放置於雙目之前，少則一年，多則三年，確實能夠將天眼修煉出來，但是雙瞳會因為長時間的星空觀悟星圖而變得盲目，最終導致雖然打開了天眼，但雙眼卻成為瞎子。”
“這就是獨目狀態，三隻眼睛唯第三隻天眼可用。而這種境界，是資質最差的弟子所感悟而出，單知以雙目觀之，強行觀悟星圖結構，雖然凝聚出了天眼，但導致雙目失明。”
雨陽摩挲著下巴，心想自己並不是獨目境，雖說同樣是以雙眼觀悟星圖，但雨陽沒覺得雙眼有什麽變化。
頓了一下流星繼續說道：“腦觀境，便是在無數星辰麵前，以雙目觀之，進以思考。這個時候雙眼就是似望非望，你覺得你是用雙眼在觀看星圖，其實是腦子中不斷浮現出星圖的樣子，便是腦觀。這種感悟而出的天眼，便是三眼境，眉心中會自然而然的生出一隻眼睛，就像你剛剛那般。”
說罷流星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收回手繼續說道：“而最後一種心觀顧名思義就是以心觀，星圖展現於麵前，雙眼會去看，大腦會去想，心會去感悟。而這種打開的就是雙瞳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修煉而出的天眼就是雙瞳境。”
摸摸空無一物的眉心，再看看周圍，雨陽問道：“閣主，這獨目、三眼、雙瞳三種境有什麽差別嗎？”
流星深吸一口氣解釋道：“獨目最簡單的便是雖然修煉了天眼，但原本的兩隻眼睛也因為觀悟星圖時間過長而失明，僅剩第三隻天眼可以用。而三眼和雙瞳沒什麽差別。但這三種境界，也是如尋常功法和神通的強弱來判斷，簡單來講就是雙瞳最強，三眼次之，獨目最弱。”
青流秀毫不吃驚的看著雨陽：“這麽說小師弟修煉而出的就是天眼中的極品雙瞳了？”
流星搖搖頭：“按照這個狀態來看應該是的，隻不過雖有長老說獨目、三眼、雙瞳是這樣的排名，但以往諸多修煉天眼的弟子，對諸事的因果看起來都沒有什麽差別，單以我來打比方，不管是哪種境界都能看到我身上的因果。”
“唯獨不同的就是獨目僅剩一隻天眼，原本生出的兩隻眼睛完全用不了了就是。總而言之就讓修煉天眼修成了，不是獨目就可以，而且你這樣看起來也不錯，眉心沒有第三隻眼睛，也不至於那麽奇怪。”
雖說對神人仙人來講這些事情沒什麽所謂，修道一事本便是玄之又玄，有人眉心生出第三隻眼睛又能怎麽樣？
沒人會在乎的。
反倒是接觸到凡人的時候，這般古怪的樣貌會給人嚇一跳吧？
不過也不是什麽皆為重要的事情。
雨陽突然想到，清心的境界是不是也是雙瞳？轉念一想小丫頭沒有修煉過天眼，她本身就是以觸天之山山頂上的一塊材料鑄造而成，再以異獸瞳孔化成人形，所以才有的觀因果的雙眼，和自己的天眼應該是不同的概念。
而觀星峰猿老的天眼，就是所謂的三眼境界吧，不知道和自己的雙瞳到底有什麽差別，還是以後有時間回九龍帝國再說吧。
突然雨陽問道：“對了閣主，有關於洞察因果之目，這天下還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
流星道：“你是指什麽？”
雨陽摩挲著下巴思索道：“天下觀因果之術，僅有天眼這一種法門，還是說另有其他的辦法？”
深吸一口氣流星解釋道：“多了去了，天下觀無數觀因果之術，天眼隻是其中之一，許多仙家勢力若是在乎這等法門，就會花重金去購買一件能夠洞察因果的法器，聽說價格要一萬枚春季金。而拋開這些，還有一些天垂神器也能洞察因果。”
雨陽想到，恐怕清心就是所謂的天垂神器吧？
突然流星的神色凝重起來道：“而最為恐怖的洞察因果之術，就是傳說中的天生異象，有些人的體質不同。”
流星指指自己的眼睛：“眸生雙瞳，亦或者天生陰陽雙目，都能洞察到其他神人仙人所看不到的東西，這種法門無論後天怎麽修煉都不可能達到，最為可怕的是這種天生異象極為可怕，譬如你現在所修煉的天眼，當年好像就是一名神人仙人想要修煉洞察因果之雙目，俯身為奴，請教一位天生異象的神人仙人，之後才撰寫而出。”
“那些天生異象的，便是天眼的老祖宗。簡單就是這麽個道理。而且最近天荒古國那邊，出現了一個可以洞察因果之人，好像就是天生異象神體，極為怪異。”
雨陽心中惴惴：“這兩者之間有什麽差別嗎？”
“肯定有差別啊。”流星說道：“後天為徒，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超過先天為師，那些天生異象的神人仙人，聽說就是天庭上神放在塵世間幫他看到塵世間因果的存在，給他降生一對特殊的眼眸，上神就能隨時隨地觀看塵世。”
“所以後天修煉而出的天眼，就像是我們神人仙人，而那天生異象的瞳孔，就是代表天庭的上神。神人仙人再逆天伐仙，也不可能超越上神，即便入天庭成為神明，也不過是上神敕封而成，根本無法將其超越。”
聞言，青流秀也點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上神確實是讓人不敢褻瀆的存在，神人仙人修煉成神，也不過是到天庭去給上神當狗，換來的是與天地共生的生命而已，不過還是會被塵世間的強大神人仙人所剿殺罷了。”
雨陽點點頭，就好比是當年以弑神為樂的神人仙人。
不過話說回來，如此解釋雨陽就清楚很多了，不曾想即便修煉了天眼，也敵不過那些天生異象的存在。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有些人天生就是命好。
不去糾結那些，雨陽還是先以天眼雙目尋找因果，看看能不能找到父親留下的蛛絲馬跡吧。
“多有嘮叨了閣主。”雨陽抱拳道。
流星嗬嗬一笑：“別位長老都睡雙瞳乃是天眼中最高的境界，小友如今是我七星閣的記名供奉，也算是我七星閣的財產了吧。”
雨陽撓撓頭。
流星道：“不過你不用擔心，繼續呆在落花宗就好，記名供奉不會束縛住你的，隻是未來七星閣有什麽需要或者大難的時候，麻煩你回來一趟了。畢竟你的名字已經記在了祖師祠堂中，也算是和七星閣有了極大的因果淵源，若是七星閣被滅掉，你的氣運也會有所損耗的。”
雨陽點點頭：“那是自然！”
同時少年撚起一根因果絲線，同時連接著流星和七星閣。
撚起因果絲線倒是很簡單的事情，不過無法以天眼看到就是另外一回事。看都看不到，何談提起？
與流星道別之後，雨陽和青流秀就離開了七星閣。
此刻天色已晚，兩人也沒有留在七星閣的想法，趕回落花宗，途徑一座高山，少年提議駐足於高山之上，青流秀沒有疑問，應了下來。
少年站在山巔，腳下便是萬丈深淵，以雙目環視四周，皎潔月光灑下的大地宛如鋪上一層銀紗，雨陽雙目以為天眼，看到的是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景色，一花一葉，一草一木，隻要心念所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落在地上的黃葉原本是哪棵樹上的，生長的花朵又是何時散發出馥鬱花香的。
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雨陽發現，隻要自己收起心念，複雜的世界就重新變得簡單，不像清心那般到哪裏都會看到無數的因果。
少年心想莫非這就是三眼和雙瞳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