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四章 外公
第兩百三十四章 外公
皇甫家。
皇甫彤、皇甫月、皇甫經緯等等皇甫家的高手，齊聚在此，慕容家、屠家、杜家，還有來自大楚國的楚珊馨等人，全部在皇甫家嚴陣以待。
所有人都知道古澹意味著什麼，一個九宮天士有著多麼恐怖的力量，因此，皇甫家六合天之境以下的高手全部都被暫時遷移出去，還能夠留在皇甫家的天士，每一個都可以獨擋一面。
古澹還沒有到來，這些人已經全部緊張了起來。
「小月，姬長空那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皇甫彤坐在蒲團上，神色凝重，她是那種一旦下定了決心，就不會再有任何遲疑的人，既然已經決定對古澹出手了，她就不會留手，姬長空是他們對付古澹最重要的一把利器，他那邊要是出現問題，皇甫家必死無疑。
皇甫月一臉淡漠，冷靜道：「他在死水牢中囚禁著，黑鐵鐐銬禁錮著他，暗地裡還有三個八卦天士小心防備著，絕對出不了什麼差池！」
輕輕點了點頭，皇甫彤道：「這樣就好，那邊絕對不能夠出現絲毫差池，否則我們所有的布置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旦古澹走脫，今日在場的所有人，來日必將遭受天山無窮無盡的報復，誰都休想幸免於難！」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臉寒如堅冰，都將這一戰看成了此生最重要的一場戰鬥，再沒一個人掉以輕心。
同一時間，陳家、段家的一些高手，或是調遣出城，或是有莫名高手從別的城池聚集過來。
天水城城外，東南方有一座小小的村落，村內只有幾十戶人家，平日里都是務農為生，今日這個小小的村莊，卻顯得有些不同尋常，每一戶人家大門都緊緊關閉著，村外幾個重要的要道處，時不時有冰冷的寒氣掠過，彷彿地底藏著萬年寒冰一樣。
一間紅瓦房中，陳啟森、陳啟林兩兄弟陰沉著臉，和數十名陳家好手暗暗商議著。
「家主，有人來了！」瓦房外，傳來一聲低低的呼聲。
正在談論事情的陳啟森霍然站了起來，神魂如陰風一樣猛的從屋內飛逸出去，只是一會兒功夫，陳啟森就察覺到數名有著八卦天之境的高手接近，每一個都來勢如電。
「會不會是皇甫家的人？」陳怡蓉急道。
陳啟森緩緩搖頭，閉目慢慢感受了一會兒，嘴角忽然勾起一個奇異的微笑，低聲道：「神魂飄忽不定，傳遞過來的乃是善意的問候，不是皇甫家，應該是軒轅谷的高手到了。」
「大哥，我們出去迎接來人吧。」陳啟林長身而起，揚聲笑道。
點了點頭，陳啟森揮手道：「走，到村外迎接軒轅谷的高手。」
一行人立即從瓦房中出來，紛紛站在村落外面，不多時，以蕭破山、鬼嶸、鬼海等人為首的一幫軒轅谷的高手，便出現在了村落口。
「什麼情況？」蕭破山沉著臉，倏一過來，便毫不客氣的開口詢問。
「姬長空被皇甫家囚禁起來了，我們收到消息，皇甫家已經派人去天山通知了古澹，以此來看，皇甫家想要對付的，怕是不僅僅只是姬長空，他們更大的目標，可能會是天山的古澹！」陳啟森沉聲道。
「什麼？！」不但是蕭破山，還有很多人當即失聲，莫雲衣更是一臉失措，疑惑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連莫雲衣都不太清楚姬長空和古澹之間的關係，鬼嶸、鬼海這些人自然更加不可能知曉，陳啟森、陳啟林也是因為機遇巧合，才在天山知曉這一層關係，別人可沒他們的好運。
陳啟森深深望了莫雲衣一眼，道：「姬長空乃是乾坤宗宗主古澹的外孫，這一點千真萬確，皇甫家這次禁錮姬長空不殺，就是要引受了重傷的古澹來天水城！」
「怎麼……怎麼可能？」莫雲衣腦子轟然一震，眼眸驟然爆射出不敢置信的光芒。
鬼嶸、蕭破山這些人更是目瞪口呆。
微微皺了皺眉頭，陳啟森簡單將他知曉的情況解釋了一遍，然後道：「事情就是這樣，這一次，我聽段家那邊說，似乎……似乎是長空主動去天水城皇宮束手就擒的，段家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只是負責將消息傳達給我們陳家，還有軒轅谷。」
被姬長空和古澹之間的關係震得有些頭暈的這些人，一聽這次竟然是姬長空主動去皇宮束手就擒的，一個個都是神情茫然，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段家說了，讓我們暫時都在城外，看城內的信號行事。」陳啟森道，頓了一下，他補充道：「這些事情據說都是長空安排的，我們也不知道他想些什麼……」
眾人一個個心中沒底，不知道這一場仗該怎麼打，雖然現在都想要衝入天水城救人，卻因為古澹的事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聽說姬長空已經有了安排，他們只好按照他的說法行事了。
死水牢。
姬長空神色安然，靜靜地站在沒到他脖頸的死水之中，等候著即將改變整個水雲國的人物。
早上的時候，人在死水牢的他，神魂之中忽然生出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令他覺得彷彿有個高手利用一種奇妙無比的方法，在很遠之外來暗暗觀察了他一會兒，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但他卻肯定確有此事。
那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消失以後，他察覺到天地之間的元氣似乎緩緩移動，越來越多的天地元氣似乎依循著一種無人能知的軌跡，慢慢從四面八方朝著天水城彙集，那些天地元氣之中帶著一種淡淡的冰寒氣息，和天山終年不散的冰雪有些類似。
根本沒有想多長時間，他就確定天上上的那一位巔峰強者，已經開始往天水城趕了。
忽然間，姬長空心中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堵滿，他鼻子隱隱發酸，竟然生出想要哭泣的念頭來。
原來……原來他竟然真的為了我來了，原來……原來老厲說的沒錯，在暗中他竟然一直都在默默的注視著自己，通過另外一種方法來關係著自己……
這一刻，姬長空意識到自己另外一個外公，也和姬逾勝一樣，對自己同樣有著關愛。只不過，他更加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罷了。
要不要現在就解除身上的束縛，去阻止他的到來呢？很顯然，他這一趟前來天水城，一定是皇甫家他們的刻意為之，皇甫家敢這麼做，必然是有了對付他的方法，是等他來了動手，還是提前動手來避免呢？
姬長空心中不斷地掂量著，一直拿不定主意。
所有天水城的平民，都察覺到城內的氣溫帶了點冰霜冷氣，如今乃是夏季，按照道理應該悶熱難耐才對，沒有一陣寒風襲來，可是城內的溫度卻逐漸降低，一個時辰的功夫，竟然有了取出了冬季穿的厚衣來裹體了。
「他來了，走吧，我們去死水牢等著，安排在死水牢周圍的所有屏障，從現在起都給我利用起來！」皇甫家中，皇甫彤霍然站了起來，朝著皇甫月發號命令。
皇甫家和水雲國的各大高手，一個個長身而起，隨著皇甫家的高手走出去，依照早先的約定，紛紛到來皇宮和皇甫家中間的囚牢，暗暗等候著來人的到來。
傍晚時分，晚霞如血，將整個天水城的天空染成了嚇人的猩紅色。
炎炎夏日，天水城森寒如冰窟，街上行人紛紛裹住厚衣，神情中滿是不知所措，時不時抬頭看天，心中填滿了驚懼。
漫天紅霞中，一個老人翩然而來，他神情淡漠，彷彿對時間的一切都再無半點興趣，一步踏出，就能夠跨越百丈的距離，最終緩緩落到皇宮和皇甫家之間的囚牢地帶。
腳踏實地，老人望了一眼幽深不見底的囚牢通道，不急不緩的走入。
三步踏出，老人站在了一個高高的石台上，石台下面則是昏暗潮濕的死水牢，偌大一個死水牢，如今只有一個少年靜靜地站在那兒，這一刻，天地之間彷彿只有這一老一小。
姬長空抬頭望天，正視低頭望向他的老人。
兩人目光相聚，姬長空分明看出了老人眼中飽含的慈愛與愧疚，沒有一句話，但他卻彷彿知道了他所有隱藏的情感。
對視良久，姬長空嘴角慢慢盪溢出一個微笑，道：「外公……」
古澹深邃如星空般的雙眸，驟然明亮了起來，他臉上表情古怪之極，有讚賞，有欣慰，有擔心，又有疑惑……
許久，古澹輕輕點頭，道：「一會兒外公帶你出去。」
姬長空笑了笑，正想說話，臉色卻驟然沉了下來，道：「皇甫彤，你們終於出來了！」
皇甫彤的身影緩緩在另外一個石台上面站定，和古澹之間面對面，皇甫彤遠遠施禮，神色恭敬：「見過宗主。」
古澹瞥了皇甫彤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聲道：「為什麼？」
「皇權！不該有人能夠凌駕在皇權之上，為了這國家，為了皇甫家，我不得不這麼做！」皇甫彤毫不畏懼，含笑回答。
「皇權？」古澹喃喃低語，似乎在咀嚼這兩個字的含義，過了一會兒，古澹抬頭，道：「我不管皇權不皇權，我只要我孫兒平平安安，無憂無慮的度過此生，誰阻礙，我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