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漁家姑娘
海邊一戶漁戶。
萇舁早早起床給阿爹織漁網，今天她感到尤其精神，特別是關於昨夜的夢——她夢見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轉過身來，對她說了一句“本座，就是世人皆知的織夢天司。”
萇舁感到些許不可思議，莫非自己真的夢見了傳說中的織夢天司，可是這世上並沒有見過織夢天司，更別說他到底長什麽樣了。昨夜的夢尤其短暫，卻讓她記憶深刻。
這時月兒來了，月兒是萇舁從小到大的玩伴，兩人年紀相仿，都是漁戶人家的女兒，自然也來往得親密，使得她們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萇舁對關於織夢天司的夢還是持有懷疑的態度，猶豫再三，她還說決定了跟月兒說這件事，她開口道，“月兒，我跟你說個事。”月兒被萇舁這副猶豫再三的表情逗笑了，她笑道，“有什麽事你就說啊，用不著這麽一副模樣吧，哈哈哈……”
萇舁一邊整理著漁網一邊說道，“我昨晚夢到了一個人，準確來說是一個神，他說……他是織夢天司……”
月兒一臉驚訝道，“還有這等事，你不是唬我吧？”萇舁有點委屈道，“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吧！”月兒繼續憨笑道，“別嘛別嘛，你倒是告訴我，這個織夢天司他長得如何？”萇舁又想起了昨夜的夢，臉上泛起一陣紅暈，道，“很是好看。”
兩個漁家姑娘在一起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這是萇舁命運之輪的起點。
自夢被播下，在凡間大概已經過了一個月時間，此時的片涯天還在與尤禪對飲。尤禪對片涯天說道，“這在凡間都一個月過去了，你也該去看看了吧？”片涯天懶洋洋道，“這麽急著我去凡間你是有何居心啊？”尤禪笑道，“我有何居心？我還能有何居心，趕緊看看去吧，去凡間走走。”
喝完這杯酒，片涯天便起身離開，牽引線指向了一戶漁家。
片涯天已經好久沒有到過凡間了，這麽一看跟在天宮往下看還是有許多不同的。自夢被播下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就算夢見也會被遺忘了吧，片涯天心裏想道。
這是一片海，海邊停放著許多小漁船，附近有許多戶靠打漁為生的漁戶，片涯天走近牽引線最終指向的一戶漁戶，他站在了小屋的圍欄外麵。
萇舁正拿著漁網出來掛在杆上，她看到圍欄外站著一位身著白衣的公子，放好手裏的漁網便走出來問道，“公子請問你是來……”突然她想起這正是出現在一個月前她夢中的織夢天司。
麵對麵前的這位俊朗公子，她萬萬不能相信站在她麵前的就是夢裏自稱“織夢天司”的人。她開口問道，“公子就是……出現在過我夢中的那位織夢天司？”
片涯天看見
這位姑娘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回答道，“正是本座。”
萇舁實在不懂為何這位傳說中的織夢天司會出現在自己夢中，而一個月後又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麵前。她有太多想要問的問題，正當她準備開口時片涯天說道，“我叫片涯天，敢問姑娘芳名？”
萇舁開口道，“我叫萇舁，天司大人此次前來莫不是為了尋我吧？”這句話一出口，她有些期待這位天司會說出是為了尋自己而來，不過這也可能是她自己想太多罷了。
在萇舁正在為片涯天所會做出的回答想得發愣時，片涯天雙唇微張輕輕道，“是的。”這聽起來輕輕的兩個字，意外地蔓延到她的心間，又開出了一朵花來。
萇舁嫣然一笑，道，“天司大人你這真的讓小女子有點受寵若驚呢，既然是來尋我的，不妨進來一坐，讓我為你沏上一壺熱茶吧。”
片涯天又道，“不必勞煩了。”果真如尤禪所說的夢見他的是一位姑娘，而且還是個溫婉動人的姑娘，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對於從不主動接近人而且還是第一次主動近女色的他來說，內心油然泛起一陣漣漪。這是有好感了嗎？他的嘴角勾起輕微的弧度。
片涯天說是來尋萇舁的，可是他既不主動說話也沒有什麽感興趣的問題要問，這讓萇舁很是疑惑。萇舁又開口道，“那天司大人……你來尋我究竟是何事？”片涯天緊接著回答道，“無事。”萇舁內心不禁感歎，神仙都是這樣的嗎，跟神仙說話還真的是很艱難。其實神仙跟人區別不大，隻是她眼前的這位神仙本來就惜字如金。
萇舁沒趣道，“無事為何來尋我？”片涯天說道，“一個打賭罷了。”一個賭約罷了，萇舁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啊，怎麽會來找自己這種凡間隨便一抓就有的凡人呢？
片涯天說道，“我該走了，有緣再會。”萇舁說道，“慢走……估計也沒緣了吧。”片涯天轉過身，一邊走一邊說道，“今日之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轉眼間，他的輪廓漸漸消失在黑夜中，前方隻有黑夜中的大海，天上的星辰依舊，海風也是依舊，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片涯天轉眼間就回到了天宮，尤禪還在夢河畔，向冬正在給他擺下酒菜。尤禪看見片涯天竟然在凡間隻逗留了這麽一點時間就回來了，很是懷疑自己賭輸了。他失望道，“這才一柱香時間呢，你這麽快就從凡間回來了，莫非夢見你的是位山野村夫？”
片涯天坐下道，“方才我去看了，你一開始猜的是對的，是位俊俏的姑娘。”尤禪感到有些意外，道，“俊俏？第一次見你這麽形容個人啊，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應該多留一會兒
嘛！說不定你還真的會對人家動心呢？”
尤禪對於片涯天的桃花終於抱有希望了，他第一次用俊俏形容別人，這次可不能白白錯過了。片涯天看出了尤禪此時的心思，開口道，“我所說的猜對隻是說你猜對了人家是位姑娘，可沒說後麵的是對的。”尤禪拿著酒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誒呦涯天君，你這是害羞了嗎？”
片涯天被尤禪這一句話噎住了，回答道，“幼稚。”
第二天，萇舁仍是不敢相信自己時隔一個月見到了織夢天司本尊，仍在懷疑自己是否又做了一個關於織夢天司的夢，畢竟一個月前的夢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很想把這件事告訴月兒，可是天司在離開之前告訴過她不能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而且……依照月兒的性格，說出來月兒也是不會相信的。
萇舁的生活還是一切照舊，每天操辦家務，為從海歸來的阿爹打打下手。萇舁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關於她的阿娘……她的阿娘早就離她和阿爹而去了。
片涯天躺在床上，耳邊時不時響起尤禪方才說的那些話。其實他也不是不承認，他的心裏是承認對萇舁有些好感的，隻不過這神仙和凡人很難有個好下場吧，也隻是尤禪是讚同與凡人聯結的，畢竟他成日雲遊凡間。
在天宮是沒有黑夜的，神也是按著天曆來計算時間的，在天上的隻是一個瞬間，在凡間已是滄海桑田。
向冬進來道，“天司大人，北星君求見。”片涯天起身，司念念這個時候來應該是知道了方才他與尤禪一同飲酒了吧，也怪可憐她的，太子殿下閑時永遠在四處雲遊，天帝不需要太子殿下處理政事，自然要趁著這些年四處走走，也有一些是避開司念念的意思。
司念念看見片涯天立即開口問道，“太子殿下來過了對嗎，他最近過得可好？有沒有變化？”片涯天無奈道，“還是那個風流樣，你若是關心他可以去凡間尋他啊，而且北星殿的事務又不繁重。”
司念念懨懨道，“我是想去，但是我不敢明目張膽去纏著他，他會討厭我的，雖然他從來沒有一點喜歡過我……”
片涯天有點心疼眼前這個癡情於太子兩千多年的司念念，他開口道，“念念星君你應該知道，天君與天神是不可以通婚的吧？而且尤禪他是這九重天的太子。”
司念念反駁道，“太子就太子，太子就不能喜歡了嘛，我喜歡誰是我的權利，而且不就是天司嘛，我隻要努力修煉過些時日一樣也可以成為天司。”
其實司念念心裏明白，上等神仙與下等神仙的分水嶺，就是天司與天君的分水嶺，而要達到突破，沒有人知道會是何年何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