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殺手的算計
“殺我？先敗退他們再說吧，如果你敢下手的話。”殺手說完，身子隱沒於時空禁製當中，留下一串陰狠的冷笑。
莫愁臉色陰沉得可怕，緩緩回頭。
從五道大門內走出的正是之前的武者們。隻是此時他們全身浸染著鮮血，眼中赤紅一片，滿臉皆是猙獰瘋狂的表情。每個人的身體都帶著嚴重的傷勢，卻被一種詭異的力量吊著性命，處於怪異的不死不活的狀態。而且很顯然意識被封鎖在幻境當中，全身上下帶著無比狂暴的殺意。
待他們看到莫愁之後，如同滾油遇到了火苗，登時散發出瘋狂殺意，紛紛厲吼著舉起武器衝來。
莫愁定定看著這些武者，眼神痛透出痛苦的神色。他看到了之前曾經見過的人，包括舉著火把的大漢，對自己恭敬有加的牛五，還有其他略帶熟悉的麵孔。如今全部被人控製，變成了毫無意識的行屍走肉，瘋狂拿著武器衝向自己。
“如果你消失，被刺激了的蠢貨們立刻會自相殘殺。你知道嗎，他們中有人是各國的貴族，有人是未來的賢者，有的甚至對今後的諸侯走勢產生強烈影響。一旦在這死去，就會徹底打亂曆史的進程！也就是說，接下來無數個平行曆史會被催生，源頭就在你我身上。”殺手的聲音如同在莫愁耳邊傳來，溫柔的如同竊竊私語的情人。
莫愁閃身避過第一波數人的攻擊，怒喝道：“源頭有你我二人，難道你就不怕沾染因果？”
“哈哈哈，我本來就已經是時空浪客，怕他個鳥！”殺手冷冷嘲笑，話語裏帶著諷刺，“隻有你們這些擁有法寶的正牌時空行者此會被這個規矩桎梏。這是你們永遠無法擺脫的弱點！在這裏好好享受吧，我會看著你親手製造出平行曆史，然後被時空法寶拋棄，淪落跟我一樣的境地！”
“卑鄙！莫愁怒罵一聲，卻霎時被蜂擁而來的武者們圍在中心。既然不能躲避，莫愁索性大吼一聲，跟武者們真刀實槍戰在了一起。
武者們雖說陷入瘋狂，但一身的武藝和修為卻完全沒有受影響，反而在刺激下皆不顧自身安危，隻求傷敵。莫愁打起精神，近身格鬥術展示的淋漓盡致，隻靠兩隻拳頭在刀光劍影中騰挪閃動，借力打力，一時間竟毫不落下風。
砰砰，拳頭到肉的聲音不斷傳出，莫愁越打越是皺眉。這些武者渾不畏死，甚至根本就是求死，每個人皆空門大開，一味地隻來攻擊。倘若他要下狠手，早或許早就殺掉了一部分。但如今束手束腳之下，反而要幫助武者們不受其他武者刀劍的傷害，更有一些修為差的，他還要從刀光劍影中救出他們。
如此一來，連瞬移術也被限製住，莫愁漸漸被逼上了絕境。
嗚嗚——
詭異的呼哨聲傳來，圍攻的武者們身上的血液突然活了一樣，在每個人身上不住跳躍翻騰，有一些甚至通過五官七竅鑽進了武者的腦袋中去。
嗷嗷嗷嗷！！！
嘶啞的叫喊聲從午門們口中傳出，宛如陷入徹底瘋狂的野獸，鼓蕩的勁氣從他們身體中肆意地透體而出，竟是徹底散發出了全身的功力修為。
莫愁一顆心沉了下去，他最怕的就是這個場麵。若論招式的實用性，她其實並不懼任何人，可是倘若武者們用上了內力，這就不再是格鬥技巧之間的比拚，這方麵他毫無勝算。
“時空行者，怎麽樣？這種情況下，我不信你還能不殺人！殺吧，隻要你殺了一個，就再也停不下手來。”殺手得逞的笑意從四麵八方傳來，仿佛帶著報複的快意。
莫愁怒吼一聲，雙手快速揮動，手指尖纏繞上了絲絲時空之力，瞬間在攻到身邊的武者身上點過。時空之力入體，頓時讓他們失去了頭腦和四肢之間的聯係，紛紛跌倒在地，嘶吼連連卻再也動彈不得。
莫愁精神大振，立刻出手不停，很快控製了十幾個武者，將身邊空出了一大塊區域。
殺手陰騭的聲音卻在此時傳來：“早料到了你會用這招。可惜了，雖然這樣不能拉你下水，卻也要讓你承擔一點因果。爆！”
話音方落，剛才不能動彈的武者們紛紛露出痛苦之色，臉色瞬間鼓脹，眼珠子幾乎要突出來，身體如同氣球般驟然漲大，轟的一聲爆開。血水殘肉四散飛濺，淒慘無比。
“啊啊！”莫愁全身淤血，怒極厲喝，“你這個冷血殺人惡魔，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在洞穴三層的越女幾人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不能相信眼見所見到的情景。越女忍不住抬起頭來四顧，喊道：“姐姐，這真的是你做的嗎？為什麽要將恩怨施加到那麽多無辜的人身上？姐姐，這還是我心中那個如同濟世蒼生的神靈一般的姐姐嗎？”
話語中透露著傷心、失望和無窮的驚懼。
殺手沉默片刻，突然出現在越女身邊，緩緩蹲下身子，手指在她身上輕輕一點，解除了莫愁留下的禁製，順手也解了另外兩名大漢。微微歎道：“妹妹，對不起。姐姐有必須實現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之前出手救你們越寨，那時候我還沒有恢複記憶。後來一路上借你們的手做了這麽多的布置，都是為了阻止下麵那個男人。”
“或許會傷了你的心，姐姐現在的確是個壞人，到現在為止，我殺了不知道多少人，包括下麵那些武者，和那個鐵了心追殺我的男子。你們走吧，過一會或許你們也走不了。在我變卦之前，趕緊逃……”
說罷站起來，臉上恢複了冷酷無情的表情，那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森森殺意，令越女五人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戰。
對視一眼，越女五人站起來，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同時抽出大棒，猛喝一聲，縱身躍下，參與到了對抗武者們的戰鬥當中去。
“對不起姐姐，我越族也是天下武者中的一份子，看不得這種身不由己的慘狀。從此開始，你可以任意施為，就算死在你手中，妹妹也絕不後悔。”越女嬌聲大呼，手裏大棒卻奮力揮出，跟武者們戰在一起。
莫愁精神一震，終於緩過了一絲力氣來，喝道：“來得好，你們擋住他們的攻勢，我來處理！”
說罷身子連閃，時空之力瘋狂運轉，在每個武者身上布下一層時空禁製。倏倏倏，莫愁速度快如閃電，很快就在接近一半的武者身上布置完畢。
被時空禁製包裹之後，武者們失去了目標，亦從眼前的世界消失不見。莫愁卻清晰的看到，失去了與這方世界的聯係之後，武者們的瘋狂之意快速消減，眼中的紅芒和身上翻騰的血色都被抑製下來。殺意潮水般退去。
好！果然有效！
莫愁精神大振，身體倏然加快速度，霎時間在所有武者身前轉了一圈，場中登時清空，每個武者都被他放進了單獨的時空禁製中去。
做完這一切，莫愁幾乎要癱倒在地，隻覺體內的時空之力已經徹底告罄，全身泛起濃濃的疲憊，連舉手的力氣都要消失。
為了不讓殺手捕捉到武者們，他耗盡心力，每個時空禁製都使用了完全不同的頻率，也就是說，有多少武者，他就創設了多少彼此獨立的空劍和時間的頻率。這樣的工作哪怕隻做一兩個，也是極為耗費心力的。跟何況他強迫自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瞬間完成。
一屁股坐在地上，莫愁露出怪異的表情。越女幾人急忙圍上來，越女抱歉地看著莫愁道：“對不起啊，之前誤會你了。沒想到你是個好人。”
莫愁卻搖搖頭，勉強抬起頭催促道：“你們快走，遠離我……”
“不，你都累成這樣了，我們怎麽能扔下你不管呢。雖然我看不到他們去哪兒了，但我知道一定是被你救了，你是好人，我不會丟下你！”越女斬釘截鐵道。
“嗬嗬，真讓我感動。時空行者，你無私到連我的人都拉過去了……不過無所謂，我隻是笑你這麽晚才想到這個對策，真是蠢笨得可以。現在全身上下是不是被榨幹了所有的時空之力了？是不是連時空法寶都無法催動了？咯咯咯。”殺手緩緩在數米外顯出身形，臉上帶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意。
“原來你做這麽多，就是為了讓我失去天行者的力量。”莫愁終於明白，咬牙道，“為此不惜殺害那麽多無辜之人。好深的算計，好毒的心腸！”
“多謝誇獎。你現在可以去死了！”殺手冷笑，時空之力在身前凝聚出一根銀色流光的尖刺，緩緩漂浮在身前，“這是你平日看不上眼的時空垃圾做成的武器，讓垃圾殺死垃圾，正好相配。”
越女霍地攔在莫愁身前，另外三個漢子也同樣將莫愁護在了身後。越女眼中露出悲哀之色，大眼睛噙滿淚水：“姐姐，我和你接觸多日，知道你骨子裏其實是個溫柔善良的人，為什麽要變成這樣？為什麽非要用殺戮來解決事情？求求你，收手吧！”
殺手動作稍頓，隨後依舊將銀色尖刺向前推去，冷道：“晚了。你們若不躲開，那就隨他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