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六脈顯威
“好。三弟的輕功果然厲害。黃邪這一出倒是成全了三弟的名聲。哈哈。”楊孝祖暢快大笑。
莫愁點頭，分析道：“如今三大輕功我都見識到了，果然各有特色。【梯雲縱】勝在虛空挪移，可以連續提氣攀升，如空中登梯；【神行百變】勝在速度奇快詭異難測，每一步邁出如有百種變化；而【淩波微步】卻側重縹緲無定，短距離的細微變化和控製天下無雙。現在兩人皆以自身最擅長之處比拚，一個重攻，一個擅躲，隻怕短時間內很難分出勝負。”
果然，兩人這般鬥了大約盞茶時間，黃邪不耐，終於擎出第五把劍，遙遙飛出，半空中宛若喝醉了一般，搖搖蕩蕩比劃出許多怪異的劍勢，慢悠悠朝戰局中落去。
看到此劍來，段飛如同受到了什麽壓力，速度陡然慢了下來。
頭頂懸浮的怪劍仿佛帶著詭異的魔力，不斷勾畫出道道奇異波動，讓四周的空間無形中充斥著大量勁氣，逐漸布置成了網狀，讓段飛腳下如踏陷阱，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登時險狀頻生，再也無法自如閃避黃歇四劍的威勢。
黃邪哈哈大笑，得意道：“為了對付天下輕功，我嘔心瀝血將十二種劍法熔為一爐，可斷天下輕功的任何變式。大理【淩波微步】……哼哼，不外如是。”
倏倏，段飛身影突然猛地暴增，霍地破出四劍圍攻，鬼魅般一閃而過。黃邪隻覺臉上一涼，大驚失色間段飛再次鬼魅飄出數丈之外，現出身影冷冷瞧著黃邪。
當啷啷，五把劍失了控製，紛紛跌落地上。黃邪臉色難看，摸著臉一句話不說。
段飛微微有些氣喘，明顯方才的鬼魅身法讓他消耗不小，臉色鄭重道：“黃兄，這次我們隻為比劍，沒必要爭論誰的武學高低。倘若要看那個，我相信不會是你我二人在此。既然你使出了劍法，那我也會用家傳【六脈神劍】應對，請小心。”
黃邪冷哼一聲，卻未再口出狂言。
方才段飛已經用事實證明，倘若全力施展【淩波微步】，自己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如此黃邪終於放下了輕視，從背後再次招來了五把劍，連同之前的五把，一起緩緩漂浮在身前。
“既然這樣，那我也全力以赴吧。”黃邪沉下身子，內力源源不絕湧出，“我目前隻能用天蠶絲控製十把劍，極限也是分心十用。隻要你打敗我十劍齊出，我便心服口服。”
段飛點點頭，亦朗聲道：“目前我僅學會了手太陰肺經少商劍、手陽明大腸經商陽劍、手闕陰包經中衝劍和手少陽三焦經關衝劍，如果黃兄能夠擊敗我四劍，便是你勝了。”
兩人同時看向對方，不約而同縱身飛起，再次戰到一處。
這一次兩人毫無保留，登時打得無比精彩。
黃邪十把劍飛天入地，縱橫捭闔，或激飛如電，或刁鑽詭詐，或大開大合，或圓潤渾厚；有的在前突襲猛攻，有的伸縮自如伺機刺殺。黃邪雙手亂影紛飛，指揮著十把劍宛若十條奔騰咆哮的長蛇，劍光閃爍，朝著段飛接連不斷地攻擊。
四周眾人看得目眩神迷，震撼不已，這片刻的工夫，十把劍已經連續改換了數十種劍法，不愧為武當目前資質最高的天級弟子。無愧其“百曉劍”的稱號！
而另一邊的段飛則以折扇抵擋十把劍的突襲，另隻手戴上了一隻金屬手套，毫無懼色地迎戰黃邪。
令眾人吃驚的是，那隻金屬手套似乎遠比折扇更加厲害，往往遇到危險之時，段飛便隻手迎劍。無論黃邪劍勢如何刁鑽巧妙抑或淩厲霸道，遇到段飛的手，立刻如遇到了彈簧一樣猛地彈起，段飛便利用這片刻的間隙飄身閃躲，避開黃邪雷霆萬鈞的後手。
呲呲——內力凝結的聲音傳來，雖然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心中一顫。無數目光瞬間齊刷刷看向段飛。
來了，要來了！
六脈神劍嗎？
就連莫愁和不遠處的絕劍也瞪大了眼睛，將目光緊緊盯在段飛手上。
黃邪露出無比鄭重的表情，十把劍半空中倏然倒飛，在身前徘徊飛舞，將黃邪團團圍住。這一刻，黃邪竟完全放棄了攻擊，眼睛瞬也不瞬地專注盯著段飛，全神貫注等著傳說中那一劍的到來。
就連背後不遠處的黃玄靈都換上了認真的表情，一動不動等待著。
噗噗——
段飛大拇指發出怪異的聲音，仿佛有無形勁氣突然爆出，又像是絲帛撕爛的聲音，讓人耳朵特別難受。
黃邪大吼一聲，內力不顧一切地運轉，十把劍同時瘋狂旋轉，全力抵擋傳說中的劍法。
一息，兩息，三息……轉眼數十息過去，眾人伸長了脖子，卻並未見到想象中的場麵，不禁麵麵相覷，紛紛疑惑不解。
楊孝祖卻露出了無語的表情，臉上肌肉不聽使喚地抽動，小聲歎道：“唉，終於還是逃不出那奇怪的詛咒……”
莫愁眉毛一挑，突然想起現實世界查大師的著作中似乎也有過這麽一出，頓時張大嘴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大哥的意思是說，三弟的劍法越是緊張時刻越是會不靈光……？”
“正是如此。唉，這些日子我一直幫他調整，卻還是……”楊孝祖搖搖頭，一臉挫敗的樣子。
十把劍倏然飛射開來，露出黃邪淩厲的麵孔：“你敢耍我？”
段飛麵色漲紅，急忙擺手道：“非也非也，是有一點小狀況……”
“去死吧，混蛋！”黃邪何曾受過這種耍弄，心中怒極，縱身躍起，十把劍攜怒朝著段飛呼嘯而去。
這一次黃邪再也沒有賣弄的心情，十把劍帶著十種絕強劍法的殺招雷霆般突襲而至，誓要將段飛斬於劍下。
黃玄靈眸子一凝，待要阻止，眼睛卻瞥見了莫愁，頓時硬生生止住了身形。倒要看看他會如何處理。
“啊，哥哥下重手了。你們快去救那人。”黃魅兒急忙拉莫愁的胳膊，“我見過哥哥這一招，武當少有幾人能接得下來。”
莫愁麵色嚴肅，卻阻住了同樣緊張的楊孝祖，亢聲道：“大哥，相信三弟。”
楊孝祖身軀一震，深深看了莫愁一眼，竟真的沒有動彈。不過一對拳頭緊緊攥了起來，顯然極為緊張。
段飛尚未從少商劍的失敗中反應過來，就見到眼前白花花一片劍影襲來，登時駭得全身一顫，大拇指猛地貫通，呲呲聲響，一道強猛劍氣從指尖疾射而出。
叮叮叮，最前方三把劍瞬間崩斷，少商劍帶起一片破空呼嘯之聲，帶著無法阻攔的無匹氣勢直刺黃邪而去。
黃邪瞳孔驟縮，瞬間即判斷此劍根本無可抵擋。危急時刻，竟被逼得臨陣突破，雙腳在半空虛踏，身體驟然提升了一段距離，堪堪避過了少商劍氣。
噗噗，少商劍射在黃邪背後巨石之上，霎時透石而過，留下拳頭大小的洞孔。再聽得噗噗噗連聲不絕，又有數個巨石被穿透，最終在某石壁上留下來深不見底的洞孔，才算是消去了力量。
黃邪半空驚出一身冷汗，如此犀利無匹的劍勢，自己還好沒有逞能去硬接，否則隻怕身體早穿了大洞出來。
周圍眾人亦無比震撼，如此恐怖的劍勢，果然不愧為天下絕頂的劍法。不曉得跟【千機劍法、想比孰強孰弱。
段飛一擊得手，頓時趁機再次運轉內力，再次射出少商劍氣，直取半空的黃邪。
黃邪不敢硬接，再次指揮兩把劍迎上，修為狠狠湧出，內心也帶了一絲較量的意思。同時其他劍猛地朝地麵射去，帶著他身體快速下降，躲開了急速而來的少商劍氣。
叮叮——
兩把劍瞬間粉碎，連抵擋劍氣前行都未能做到。
黃邪猛地一聲悶哼，竟因為心神內力同時相連的緣故收到了波及。落地後腳步踉蹌，竟沒能如料想中那樣迅速躲到巨石之後，背後空門大開，登時心中沉了下去。
好機會！
莫愁和楊孝祖眼睛一亮，高手過招，一個失誤就會導致滿盤皆輸。黃邪如此大的紕漏，段飛隻要把握住，定然獲勝！
就連黃玄靈都有些興味闌珊的閉上眼，嘿嘿默笑，不知什麽意思。
段飛自然不會放過這等絕佳機會，手指指向黃邪，沒有傷人之意，隻要刺破其衣襟或者蹭破一絲表皮，此戰就算完勝。
噗噗，令人意外的是，段飛的少商劍竟在這關鍵時刻再次失靈。任憑他如何催動內力，大拇指都如同被什麽桎梏住了般，再也沒有絲毫劍氣射出。
機會稍縱即逝，黃邪大喜中身體陡然翻滾到了巨石之後，伸手朝遠處大吼一聲，又是五把長劍淩空飛來，重新恢複了十把長劍的配備。
十劍在手，黃邪再次恢複自信，大步從巨石後麵走出來，十劍漂浮在身邊，毫不將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段飛無奈地歎息一聲，錯過了方才的機會，黃邪恐怕再也不會犯相同的錯誤。兩人的爭鬥，隻怕重新回到了最開始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