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射擊
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常遼就給唐潤華的助理陳方打了個電話，問他能不能給自己介紹個玩射擊運動的高手，陳方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不過因為唐潤華吩咐過，他需要什麽支持盡量滿足，所以還答應了，說幫他找找看。
不到一個小時，陳方就介紹來了一個叫喬勁鬆的，據說是個玩射擊運動的高手，從前還曾經進過國家隊，退役後回到地方省隊去當了幾年教練，再後來又來了北京，到射擊俱樂部去做教練，一輩子一直和射擊運動打交道，是國內民間射擊運動領域數得著的人物，於是常遼就和他約了中午見一麵。
中午兩人在附近一家飯館見麵，一個四十出頭的矮壯禿頂男子，常遼把郭九盛當兵時候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想他找個由頭去引誘郭九盛最近一個半月玩射擊，讓郭九盛越沉溺其中越好，兩人商議一番，又談了談費用，就把這事定下來了。
辭過喬勁鬆，常遼就徑直去了九方地產，兩點多到九方地產樓下停好車，上樓來到郭九盛辦公室門口，雖然沒事先約過，不過那個姓李的女秘書跟他已經很熟了，知道他和自家老板關係很好，稱兄道弟，所以也沒攔他，隻告訴他郭總正在辦公室裏。
常遼推開郭九盛辦公室的門，郭九盛正趴在辦公桌上寫著什麽，抬頭一看就笑道：“老弟你怎麽忽然跑我這兒來了？”
常遼無奈的笑道：“剛剛從你們樓下經過，我既然受了人家的委托，事情成不成，我總得裝出一副盡心盡力的樣子不是，所以就上來了。今天星期三，我打算以後每個星期三都到你這兒來坐坐，你願意跟我談當然最好，你要不願意，那我就在這兒待一會兒走個過場，回去也好交代，表示我盡力在跑。”
“哈哈，你先隨便坐會兒，我這兒有點事處理一下。”
“沒事，你忙你的。”常遼說著就自己走到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了，點了根煙抽著，緊接著李秘書就送了一杯茶進來。抽完一根煙，他又站起身來走到博古架前，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就將架子上一個用子彈殼沾成的展翅雄鷹工藝品拿了下來，把玩著說道：“郭大哥，我記得你當兵時候好像獲得過好幾個槍王、神槍手之類的頭銜是吧？”
“哈哈，那還用說。”郭九盛將手裏的活一放，也抓起辦公桌上的煙點了一根抽著，往後一仰靠在椅子裏：“十年七個神槍手榮譽，有團裏的，有軍校的，還有我們濟南軍區的。”
“那你現在還練射擊嗎？”
“練射擊？”郭九盛愣了一下，撇著嘴說道：“這玩意兒哪兒可以玩？我倒是也聽人說過，現在有射擊場可以玩槍
，心頭也一直癢癢的，想去試試，可一來不清楚具體哪兒可以玩，二來又一直瞎忙，總沒時間認真打算這事，今天推明天、明天拖後天的，所以一直也沒真去試試。”
“我知道一個地方，就在昌平。我們公司有個同事喜歡玩射擊，前幾天有天中午在公司食堂碰上，還聽他聊過。剛才看到你這東西，我就又想起來了，所以隨口一問。”常遼笑道：“要不咱們說幹就幹，我打聽清楚詳細地點，周末咱倆就去試試？我也是從大學軍訓之後就沒摸過槍了，也讓我見識見識你這七個神槍手頭銜的風采。”
“行啊，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回頭把地點打聽清楚，周末咱們就去，不過星期六不行，我有點事，咱們星期天去。”郭九盛笑道：“老弟我跟你說，打高爾夫球我打不過你，可要說打槍射擊的話，我估計你練一輩子也玩不過我。我雖然已經二十年沒摸過槍了，但是以我當年當兵時候的射擊技術，讓我隨便練上五分鍾、十分鍾熟悉一下裝備，再往後玩就都是欺負人了。”
“哈哈，那我更是迫不及待要一睹神槍手風采了。”
目的達到，又說了幾句閑話，常遼就說樣子也裝的差不多了，不打擾他工作，就告辭離開了。
星期天上午十點半，常遼到了射擊場，郭九盛早已經在停車場等著了，常遼剛一下車，郭九盛就迎了上來，兩人就一起向接待處走去。
走出沒幾步，常遼就注意到郭九盛脖子上掛著的一條掛墜，就是一顆子彈在底座處鑽了個孔，釘上一個小扣子，掛在一條鏈子上做成的，他故意把它放到衣服外麵了，光亮的彈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常遼心想這很可能是他在部隊時候的舊物，而且應該是比較有紀念意義的，所以他今天才隨身帶出來，並且故意放在衣服外麵。心裏一動，就抬手指了一下：“郭大哥你這是什麽？你在部隊時候的東西？”
郭九盛隨手取下來遞給常遼，一邊說道：“我當兵第二年，參加我們團裏的大比武，拿了個步槍站姿射擊第一名，雖然隻是我們團裏的比賽，規格不算高，不過卻是我參軍後贏得的第一項比武榮譽，對我意義挺大的。我們二班戰友們也都覺得挺光榮，其他九名戰友就一起做了這個東西給我，算是班裏發的一點獎勵。想著今天要來打槍，我就又把它拿出來戴上了。唉，這一晃眼都已經過去快三十年了。”
常遼把掛墜拿在手裏仔細看了看，鏈子做工其實挺粗糙，就是用細鐵絲一環一環自己圈了扣起來的。子彈外殼上一麵刻了“永遠的二班1976年5月5日”幾個字，另外一麵刻著一排名字，筆跡各不相同，看
得出來是經過多人之手。而且將近三十年的東西了，鏈子還是鐵絲的，居然沒生鏽，看得出來郭九盛平日裏肯定也挺愛惜，沒少把玩。
常遼將掛墜遞還給郭九盛，他接過去掛回脖子裏，又故意把子彈放在衣服外麵，看得出來他挺興奮。
常遼又說道：“郭大哥，這上頭刻著名字的這些戰友，你們如今還有來往嗎？”
“唉……”郭九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他們九個，有一個98年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還剩八個，現在經常跟我聯係的就兩個了，其中有一個也在北京，我們還經常聚聚。另外那六個，有一個在廣州，我們時不時也聯係一下，其他五個就徹底斷了音訊了。我們那年代不像現在啊，通訊、交通都不方便，大家又都是天南地北的兵，一離開部隊各自回家，有些除了個地址就再沒別的聯係方式了。這麽多年下來，搬個家什麽的不就斷了聯係了嗎。”
“那你沒試著找找？”
“一直想找來著，可是也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啊。前幾年我還回當年的部隊去打聽過，也沒什麽收獲，離開部隊時間太久，部隊上也不知道他們的情況了。要一個個去找的話，天南海北的，我也沒那麽多時間啊。”
兩人到接待處辦了手續，郭九盛說很多年沒碰過槍了，先去玩玩相對比較容易的50米步槍固定靶，熟悉熟悉。於是兩人就按照示意圖找到對應的射擊館，在櫃台做了登記，各自領了一支槍和五發子彈，找了兩個相鄰的靶位就準備射擊。
常遼不會玩這個，連子彈裝填都不會，隻能看著一旁的郭九盛，模仿著他。郭九盛拿著一枚子彈看了看，撇著嘴說道：“這種實心鉛頭的子彈，再加上他們這槍的口徑，估計七八十米就沒有準頭了，一百五十米以外就沒有殺傷力了，比我們部隊上三十年前的槍都差遠了。”
他一邊說著，就將子彈裝進了槍膛裏，然後端起槍來擺開姿勢瞄準了一下，就開了一槍，“砰”一聲響過，他就撇了撇嘴，搖頭笑道：“不理想、不理想，太丟人了，始終是太長時間沒摸過槍了。”
每人旁邊都有個小小的顯示屏，顯示著每一槍的環數，常遼一看，是個六環，就笑道：“上了靶就好，我能不能上靶都難說呢。”
“那不一樣，老弟你剛開始玩，不上靶正常。我可是在部隊扛過十年槍的人，雖然退伍二十年了，可也不能不上靶啊，八環以外就算不及格了。”
兩人說著，常遼就學著他的樣子裝填了子彈，瞄準開了一槍，肩膀被槍托的後坐力撞的生疼，再轉頭去看身旁的顯示屏，果然一片空白—
—脫靶了，不由心裏暗自苦笑，這運動還真是陪不了他。
兩人各自的五發子彈很快就打完了，常遼五發隻有兩發上靶，一個二環一個八環，其他三發都脫靶了，純粹就是撞大運，子彈打到哪兒算哪兒。郭九盛倒是五發全都上靶了，不過也隻有一個九環還算是馬馬虎虎，其他全是五環六環一類，也一個勁搖頭表示不滿意，又去櫃台買子彈來接著打。
一邊玩著，常遼就看到喬勁鬆也來到了附近，兩人隻作不識，常遼暗暗指了指郭九盛，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喬勁鬆就也在旁邊一個靶位上玩了起來。常遼留意觀察了一下，他果然很厲害，看起來隨隨便便的打，但似乎都是十環、九環，八環都不多。而且感覺他似乎也在留意著郭九盛的成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