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白癡
一頓午飯吃到一點多鍾，飯後張衛東又讓助理送常遼和趙曉回酒店。回到酒店房間，趙曉的幾個隨行人員有的已經回北京去了，隻有餘秀還留在上海，不過因為暫時沒事，也出門逛街去了，所以房間裏也沒別人。
進門趙曉就說道：“寶貝，我看你提到鍾晴的時候，蕭明輝明顯是認識，可他為什麽要否認呢？”
常遼在沙發上坐下，掏出煙來點上一根抽著，才搖搖頭：“不知道，我也覺得奇怪，我也看出來他顯然知道鍾晴。話說你為什麽要把話題往揚州去扯啊，你是不是想借著鍾晴的由頭，跟蕭明輝套個近乎？”
“你想什麽呢？明明是你自己先想到的揚州。”趙曉在他身旁挨著坐在，歪著身子靠在他身上，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輕笑道：“好端端的你忽然寫個揚州，我當然知道你肯定是看到蕭明輝，想到鍾晴了，既然如此，我就提個話頭，幫你打聽一下鍾晴的近況啊。哪有你這麽好心當成驢肝肺的？”
常遼抬手摟著她的肩膀撇嘴笑了笑：“我錯了，謝謝你。”
趙曉又說道：“你說會不會是蕭明輝知道你和鍾晴從前的關係，鍾晴如今又嫁人了，等於是背叛了你，他作為鍾晴的長輩親戚，不好意思跟你提起鍾晴？”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況且，他怎麽可能知道我和鍾晴從前的關係。他要知道，無非兩個渠道，一是從盧潤鄰那兒，二是從鍾晴那兒。盧潤鄰如果跟他說過這事，肯定會告訴我。至於鍾晴，他如果是從那兒知道的話，應該是很早就知道了。前年爭奪九方地產的時候，他曾經想通過我打探唐潤華的虛實，還送我一盒燕窩，裏邊藏了幾萬塊錢，不過我沒收。當時我們雙方之間還沒有任何過節，他那時候把鍾晴抬出來，肯定比給我點錢管用多了，可他都沒有，所以他應該是不知道。”
“按照常理來說，他明明認識鍾晴，卻要在你麵前否認，這說明如果承認了，會對他產生有某種損害，或者至少某種可能的損害，但……”
她話說到一半，常遼的手機忽然響了，於是就停下來讓常遼接電話，常遼掏出來一看，是盧潤鄰打來的，就接起來答應了一聲：“喂，老五。”
“老四，我問你個事。”盧潤鄰說道：“你是不是跟矮矬子說過我認識鍾晴，剛剛他忽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你和鍾晴的事，我跟他說我不認識鍾晴，可他卻說你說的我認識。”
“嗯？”常遼愣了愣，說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啊，我打聽到他是鍾晴的小姨夫。今天吃午飯跟他碰在一起，提到揚州，我就想跟他打聽一下鍾晴的近況，於是就提了
個鍾晴的話頭，順嘴跟他說了你也認識，可他卻矢口否認認識鍾晴，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剛剛還跟趙曉討論這事呢。”
“他說他不認識鍾晴？這矮矬子搞什麽鬼？”
“那你今天怎麽跟他說的？”常遼又問道。
盧潤鄰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從頭跟你說吧。明輝堂後院有個兩層小樓你見過，那小樓二樓是矮矬子一個人住的，我有次見他桌子上有個對開的相框，裏邊有兩張照片，一張是個躺在搖籃車裏的小嬰兒，另一張就是鍾晴抱著那個小孩兒坐在一個沙發裏照的，而且那個沙發很像是當初鍾晴他大伯發給你的那張她懷孕的照片裏的那個沙發……”
聽到鍾晴抱著小孩兒照相，常遼心裏忽然覺得很別扭，忍不住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打斷了他：“你怎麽從來沒跟我說過？”
“當時……當時你在出差啊，大概是去年7、8月份的事情，反正就是我剛當上基金經理沒多久，當時你在外出差，而且正跟梅雲書打得火熱，所以我就沒跟你說，過後就忘了，剛剛才又想起來。”
“嗯，你接著說。”
盧潤鄰說道：“我當時看見那張照片，覺得有點奇怪，我聽你說過矮矬子是鍾晴的小姨夫，可姨夫在桌子上放張侄女抱孩子的照片，這是哪兒的風俗？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被矮矬子注意到，他就問我是不是認識裏邊的人，我心想矮矬子不是什麽好玩意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說不認識，隻是看那小孩兒可愛就多看幾眼。後來這事我也就忘了，直到剛剛他給我打電話我才又想起來。他一上來就問我認不認識鍾晴，還有鍾晴跟你的關係。我本來還想說不認識，隻是知道是你前女友，可他說你說的我認識，賴不過去了，我隻好跟他說就是幾年前見過一麵，早已經不記得長什麽樣了，隻知道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後來你們倆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分手了，別的就不知道了，他也就沒再說什麽，隻是讓我別告訴你他跟我打聽的事。”
“為什麽不讓你告訴我，他怕什麽？”
“我也問他了，他說怕你知道他私下打聽你的事，誤會他，影響不好。這明顯是敷衍我的屁話，剛才又聽你一說，他居然否認認識鍾晴，這事就有點詭異了。”
常遼又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麽原因？”
“這我哪兒知道啊，你自己去琢磨，別問我，傷腦子。”盧潤鄰笑了笑，說道：“對了，今天網上到處都在傳，穀裕說你是唐潤華私生子，還跟趙曉吵架，怎麽回事啊？”
“我昨晚跟趙曉來參加上海的一個慈善晚宴，穀裕在背後搬弄是
非，剛好被趙曉聽到，就當麵搶白了他幾句，這事就成個新聞了。”
“哈哈，大好事啊，這事一傳開，你頂著個唐潤華私生子的頭銜，全中國商界，無論走到哪兒、不管遇上誰，都得給你幾分麵子。看來你這搞個女明星玩還真是不錯，麵子裏子都賺足了。”
“少扯淡。行了，那就這樣吧，我還有事，不跟你說了。”
常遼掛了電話，趙曉就問道：“怎麽，蕭明輝找盧潤鄰打聽你和鍾晴的事了？”
“嗯，是啊。”常遼就把剛剛盧潤鄰說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曉聽完撇著嘴想了一下，說道：“你覺得那兩張照片的重點是什麽？”
常遼一愣：“什麽叫照片的重點？”
“相框裏不是兩張照片嗎，一張隻有小孩兒，另一張是鍾晴抱著小孩兒。”
“孩子？”
“對啊，我覺得他桌子上放那個相框，不是為了放鍾晴的照片，而是為了放孩子的照片，鍾晴隻是作為孩子的背景出現。”
“我想到了！”常遼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幾乎是吼叫著打斷了趙曉，一手抓著她的肩膀，看著她說道：“鍾晴家當時出了事，欠了很多錢，她們母女倆四處籌錢。蕭明輝有個85年生的兒子，是個腦癱，在美國。他肯定是趁人之危，以還債為條件，逼迫鍾晴嫁給他那個白癡兒子！所以鍾晴去了美國，生了那個孩子，所以這雜種不敢讓我知道他認識鍾晴！”
趙曉感覺他的眼光有些猙獰，心裏感覺有些酸，輕輕拍了拍他抓在自己肩上的手：“寶貝，你別太激動了，我覺得你想錯了，肯定不是這樣。蕭明輝這樣的人，即便他兒子是個白癡，要找個女人傳宗接代也不難，鍾晴跟他兒子可是表姐弟，近親結婚，他不怕孫子又是個白癡？”
常遼一愣，明白她說的在理，頓時就冷靜了下來，鬆開了抓著她肩膀的手，撇撇嘴，輕聲說道：“對不起。”說著就又坐回到了沙發裏。
“寶貝你……”趙曉遲疑了一下，又輕輕歎了一口氣：“唉，鍾晴在你心中真的有那麽重要，能讓你無視眼前的人嗎？我有點難過。”
常遼搖搖頭，抬手摟著她的肩說道：“這不是鍾晴在我心中重不重要的問題，而是……怎麽說呢，鍾晴當初給過我很多幫助、關照，可她遇上困難的時候我卻無能為力。她家當時欠了聽說是220萬左右，這筆錢在當時對於我們而言是天文數字，但是放在眼下也不算什麽，但是我卻找不到她了。再一想到她可能就因為這筆錢的原因，受了、甚至是正在承受某種磨難，我心裏當然難過了，這無關愛情，更
多是個道義問題。”
趙曉撇了撇嘴，遲疑片刻，輕輕一笑：“好吧，既然你說無關愛情，我就相信你，不難過了。”
“謝謝你，總是這麽體諒我，什麽都幫我想著。”
“嘿嘿，你心裏明白我對你好就行了，要謝我別掛嘴上，拿出行動來。”
常遼笑了笑，又輕輕歎了一口氣：“唉，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還能是什麽情況，以至於蕭明輝都不敢跟我承認認識鍾晴呢？”
“蕭明輝的兒子是個白癡，這種毛病會遺傳，會不會是他家有這方麵的遺傳，他還有別的白癡親戚，比如兄弟子侄之類的，他就逼鍾晴嫁過去了，那就不是近親關係了，但對於你而言，效果和逼鍾晴嫁給他的白癡兒子是一樣的，所以他不願讓你知道。”
“這倒也有可能。雖然按照我了解的情況，他兒子腦癱是因為出生的時候難產，在產道裏憋久了傷了大腦，不過也沒準真是家族遺傳病。可這樣的話，他擱張鍾晴的照片，或者說鍾晴孩子的照片在自己桌子上幹嘛？”
趙曉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寶貝，你也別多想了，現在想也想不出來，隻會給自己添堵。反正咱們知道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往後多留心就是了。”
常遼點頭答應一聲，心中始終還是有些放不下，心想正好馬上國慶節假期，馮揚要回揚州老家去，她父親是揚州市交通運輸局的一個領導，新易通做倉儲物流的，江蘇還是他們的業務重鎮，少不了要和交管部門打交道，所以前兩天還跟她說，回去之後留心打聽著點新易通和穀裕的情況，最好能弄明白他的資金狀況，他四筆質押一共融資將近6.3億，得弄明白他這筆錢現在的去向以及狀態。
鍾晴家的情況也可以讓她順帶打聽一下，運河上的交通同樣也屬於交通運輸部門管，所以江蘇省交通廳能管到孟家溝港，如果馮揚的父親在省交通廳有熟人，那麽請其幫忙，從港務公司要一個鍾晴母女的有效聯係方式，甚至是把當年那起縱火事件的材料複印件要一份來看看，應該都不會太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