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浴室
常遼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到北京，從機場打車回到太平苑已經淩晨時分了。上樓開門，旁邊西屋門縫下透出燈光，他知道應該是餘秀在裏邊。趙曉也是今天晚上才回到北京，也沒回家，就直接到這兒來了。因為離北影廠很近，所以她經常會住到這兒來，餘秀作為她的貼身跟班，有時候也會住在這兒，就住西屋。
常遼剛換完鞋，果然西屋的門就開了，餘秀穿著睡衣出現在門口，說道：“常總，怎麽這時候才回來啊，曉曉在裏邊。”說著指了指主臥室的方向。
“嗯，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常遼推開主臥室的門，燈亮著，旁邊衛生間的門開著，燈也亮著，走到門口一看，趙曉正躺在浴缸裏，手裏端著一杯紅酒。看到常遼，她就笑了起來：“寶貝，怎麽這麽晚啊。你今天杭州、濟南、北京折騰一天也累了吧，快來泡泡。”
常遼將衣服脫了隨手扔在衣帽間，進了浴室，走到浴缸邊，先把旁邊放著的大半瓶酒拿起來全倒進了浴缸裏，水頓時就微微有點泛紅起來，又把她手裏的酒杯也接過來倒進去：“跟你說了，泡澡的時候別喝酒，不要養成這種壞習慣。”說著就跨進浴缸，在她身旁躺下，將她攬入懷中抱著。
“知道了，我這不正在改嗎。”趙曉笑道：“你此行收獲如何啊？”
“收獲還算不錯。”常遼說道：“穀裕把錢拿去投資房地產以及炒房了，幾乎沒什麽流動性了，隻要能讓新易通複牌，我就有八成勝算了。薛宜今天已經把稿子準備好，明天應該就會發出來，隻要一點火，盧神肯定會火上澆油，他再公開談談這個話題，沒準穀裕就會扛不住、複牌了。”
“這個薛宜，什麽時候領來我見見啊。”
“行啊，她也想見見她的偶像呢，等我安排吧。”
“哈哈，有我這麽個女朋友，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有麵子？”
“何止有麵子，還有裏子呢。”常遼笑著就在她胸口上捏了一下，她輕輕哼了一聲，翻個身就趴到他身上，將他壓在下麵，因為動作太大，將水都晃得潑灑出來。媚笑看著他輕聲說道：“爺，好幾天沒見了，有沒有想我？”
“當然了，特別想你這聲‘爺’。”
趙曉甜甜的一笑，就將嘴唇印上了他的嘴唇……水花一陣劇烈的晃蕩，又慢慢平靜了下來，常遼抱著趙曉在浴缸裏躺了一陣，感覺水有些涼了，才輕輕推了推她：“水涼了，起來吧。”
趙曉甜甜的笑著，用粘膩的聲音說道：“被爺折騰的小死，起不來了，要爺抱著才能起來。”
“又耍賴了。”常遼在
她臉頰上捏了一下，就將她推到一邊，翻身出了浴缸，才把她從浴缸裏抱出來站在一邊，一直抱到鏡子旁才放下，她就拿起電吹風吹頭發。
常遼站在她背後抱著她的腰，將下巴搭在她肩上，說道：“我這回去還有另外一個收獲，我打聽到了很多關於鍾晴家當初那場事故的事情，我感覺這事情有些詭異，裏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巧合，但是一時又想不明白，想跟你商量一下，聽聽你的看法。”
“你去辦新易通的事，怎麽會打聽到鍾晴家的事？”趙曉笑道：“寶貝，你該不會是……”
“怎麽又‘寶貝’了？”常遼在她翹臀上捏了一下：“叫‘爺’。”
“嘿嘿，那不行，這不能常叫，就得留到咱倆好的時候才叫，時常叫就沒意思了。”趙曉笑嘻嘻的說道：“老實交代，你這回不會就是去打聽鍾晴的事情吧，還糊弄我去打聽新易通的事。”
“真不是，主要是兩件事有關聯的地方，所以就一起打聽了。”常遼說道：“我這次去杭州是找築安建材這個新易通的大客戶，而當年鍾晴家的船出事的那趟活，也是築安建材委托的。”
“哦！還有這麽巧的事？”
“還不止這一點巧呢，這裏邊巧合的地方太多了……”
常遼將打聽到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他說完趙曉也吹完頭發了，轉過身來，微微蹙著眉頭說道：“這可真是太巧了，巧得就像是有人故意設計安排的。”
“是啊，我總感覺蕭明輝在這件事情裏扮演了一個角色。蔡雙全是個關鍵人物，首先是他撮合成了魯冠地產和築安建材的這筆生意，其次又是他讓找運德興號運貨。怕運德興號不接這單活，他還又專門掏了5000塊錢加在運費裏……”
“會不會是他真認識鍾晴家，真的隻是關照一筆生意，碰巧被人利用了？”趙曉打斷他說道。
“不會。”常遼輕輕搖著頭說道：“我不知道鍾晴家是否認識他，但我知道事發之前鍾晴家裏並不困難，所以即便他們真的認識，他要關照鍾晴家一趟活，也沒必要編這麽個理由，更沒必要掏這5000塊錢。他加錢很明顯就是要運德興號必須接這趟活，必然是有目的的。”
“嗯，有道理。”
常遼又說道：“蔡雙全的老板是張衛東，張衛東和蕭明輝又是兄弟，蕭明輝和鍾晴家有關聯，所以怎麽看都像是蕭明輝在背後安排的。說到蕭明輝頭上，其實這事還有一點巧合。蕭明輝的老婆丘英紅是1985年12月29號死於難產，據說當時有個叫楊巧慧的醫生對此有一定責任。1987年12月30號淩晨
，楊巧慧在家裏被人輪奸殺害，30號淩晨也可以視為是29號的夜裏，兩個女人等於是死於前後兩年的同一天，非常巧，蕭明輝就成了重點懷疑對象，還被抓去關了兩個多月。而鍾晴家的船被人縱火，同樣是2003年12月30號淩晨，這三件事都發生在12月29號這一天，而三件事背後共同的關聯人都是蕭明輝。”
趙曉想了一下，說道：“寶貝，我隱約想到一種可能性了，聽起來可能有點荒謬，但……但我覺得能解釋所有問題。”
趙曉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猶猶豫豫的，不像她一貫快人快語的風格，常遼隱約感覺到她可能要說出什麽石破天驚的話來，就看著她等她說。
趙曉說道：“你跟我說過，2005年1月11號，你生日那天，鍾晴的大伯鍾玉汝打電話給你，代她向你提出分手。為了讓你相信鍾晴已經嫁人了，他還給你發了一張鍾晴懷孕的照片，照片是在一個很大很奢華的臥室裏拍的，是吧？”
“嗯，是。”
“你有沒有覺得這事情有點……有點別扭。他要向你證明鍾晴嫁人了，發一張結婚照不是更自然合理嗎？雖然說發張她大著肚子的照片效果也差不多，可總感覺不是那麽自然，特別是照片的背景是在臥室裏，就感覺有點做作了。”
常遼心裏一直隻記著那張照片，每次一想到那張照片就覺得心裏憋屈，卻從沒去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聽她一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還真有點這種感覺了。
趙曉繼續說道：“鍾玉成已經去世，依情理說，鍾晴如果結婚，鍾玉汝這個親大伯應該在場，極有可能有婚禮照片。即便沒有，既然是鍾晴讓他向你說明的，那麽臨時跟鍾晴要一張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可他偏偏就給你發了一張懷孕的。而且從照片內容考慮，鍾晴穿著睡裙在臥室裏、躺沙發上，這樣的照片也不太可能是鍾玉汝這個大伯當時親手拍的，應該也是別人拍了給他的。既然都是給，幹嘛不給一張結婚照？”
常遼輕輕點著頭，趙曉繼續說道：“另外，鍾玉成是2004年1月份去世的，鍾玉汝給你發那張照片是2005年1月份，即便那張照片是當天拍攝的，距離也就剛好一年。一般懷孕至少要三四個月才能從肚子上看出來，你反推，她最遲2004年9月、10月份就懷孕了，那麽結婚應該還在那之前。1月份父親過世，9月份之前就結婚，她當時才23歲，又不是著急嫁的老姑娘，這事也不合情理。這兩件不合情理的事情湊一塊兒，你能想到什麽？”
“你的意思是她沒有結婚，至少沒有舉辦婚禮，隻是懷孕
了？”
趙曉點點頭，遲疑了一下，說道：“未婚先孕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很不光彩，正常女人都會極力避免。就算咱倆現在那麽好了，你要我不結婚就先給你生個孩子，我都未必樂意。鍾晴幾個月前還跟你山盟海誓，幾個月後就為別的男人懷孕了，而且還是在她父親剛去世不久的背景下，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所以我覺得隻有一種解釋——她是被迫的，不得不如此。”
在她說著的時候，常遼自己也已經想到了這一結論，再一聽她說出來，頓時隻覺得胸口挨了一擊重錘，瞬間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鍾晴竟然被迫懷孕了！他暗自咬著牙，轉身出了浴室，走到床邊的沙發上坐下，拿起煙來點了一根。
趙曉也跟了出來，在常遼身旁打個盤腿坐下，又說道：“看樣子蕭明輝今年應該也是50上下了吧？”
“49。”常遼說道：“以前陳方專門調查過他的信息，他是58年生的人。”
“他有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在美國上大學，兒子是個白癡，而且以前隻有這兩個孩子，對吧？”
“嗯，按照陳方調查到的情況，應該是這樣。”
“他老婆是1985年去世的，也就是說在那之後他沒有再結過婚，或者至少是沒有再跟別的女人生過孩子了對吧？”
“嗯，對，按照陳方跟我說的，他們兩口子以前感情非常好，所以丘英紅去世後蕭明輝一直就沒再娶。不過據傳2004年他又娶了一個，還很年輕，可娶了之後卻留在美國，他自己回……”
常遼說到這兒忽然就呆住，說不下去了——2005年因為爭奪九方地產的事情，陳方在唐潤華授意下，專門去了一趟江蘇調查蕭明輝的來曆背景。調查到的情況他都整理成了一個文檔，還給了常遼一份。不過還有些情況，因為隻是未經證實的傳言，所以他並沒寫進去。其中就包括有傳聞說蕭明輝2004年又娶了一個女人，二十多歲，兩人在美國結的婚，可隨後他就把新娘子留在美國，自己一個人跑回國內來呆著了，當時兩人當笑談聊過這事。
沉默了片刻，趙曉才輕聲說道：“寶貝，你想到了是吧？蕭明輝2004年娶的這個女人很可能就是鍾晴，他的目的可能不是結婚，隻是想要一個和他以及他老婆丘英紅都有血緣關係的繼承人。另外，盧潤鄰說的那照片也是個佐證，也指向這種結果。你接受了這一點，所有事情就都順理成章了。”
常遼真的都想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