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工作
兩人挨著在桌子邊坐下，常遼端起酒杯碰了碰趙曉的杯子：“來，先一起喝一口，辛苦你了。”
“你還算有點良心。”趙曉笑了笑，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常遼也喝了一大口，頓時隻覺得心口火辣辣的，好不暢快，先前的氣悶頓時一掃而空，又吃了一口菜，才伸手搭著她的肩膀說：“曉曉，你真的準備好結婚生孩子了嗎？”
“有什麽準備好不準備好的，很多女人在我這個年紀不是都已經當媽了嗎。要是沒碰上你，我也不著急，碰上了，那咱們就順其自然唄，也沒必要拖著。”
“可你現在正是紅得發紫的時候，你不怕結婚、懷孕影響事業啊？”
趙曉撇撇嘴，輕輕笑了笑說：“你工作是為了什麽？”
常遼說：“客觀上說，早已經過了追求賺錢那個階段了，從我內心來講，入行時候我是為了多接觸、了解企業家和企業，我就是對他們好奇，現在接觸也不少了，這種好奇心淡了，更多的是為了一種成就感吧。比如這次偉倫地產並購山東地產這事，我要是做成了，會改變整個中國地產行業的格局，會直接間接影響幾萬地產從業人員，乃至於某些購房者的命運。一個人的一個行為可以影響那麽多人，這近似於帝王將相的效用了，大概是和平年代咱們普通人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了。”
“就是啊，你工作可以有成就感，我追求什麽啊？”趙曉說：“我的工作如今成就感越來越低。拿獎吧，國內三大電影獎項，我已經拿到兩個影後了，去年的金獅獎影後怎麽拿到的你也知道。雖然說就算唐潤華不幫忙我也未必就拿不到，可畢竟就是他幫我拿到的，而且就算我不這麽去拿，別人也會這麽去拿，所以其實這種獎已經不是對表演水平的肯定，而是對社會活動能力的表彰了，金獅獎是這樣，別的獎也是這樣，所以沒什麽成就感可言。至於說拍出個什麽傳世佳作，好劇本、好導演、好搭檔，以及適當的審核空間，缺一不可，已經不是任何個人可以左右，完全是碰運氣。所以我這工作現在已經越來越乏味，這時候進行一些新嚐試也挺好啊，甚至如果有合適的劇本以及投資的話，我都想退居幕後去做導演了。”
她正說著，常遼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手機放在進門處的鞋櫃上，起身過去一看，是陳方打來的，接起來答應一聲，就聽陳方說：“常遼，你現在在哪兒呢？”
“在家裏啊，怎麽了？”
“我在你們小區外。”陳方說：“下午過來這邊辦點事，剛剛辦完，正好有點事情想找你聊聊，就給你打個電話。”
“那進來啊，我和趙曉在家
，剛剛做好飯正準備吃飯呢，進來一塊兒。”
“行，一會兒見。”
常遼掛了電話，跟趙曉一說陳方要來，趙曉看看兩個燭台，無奈的撇了撇嘴：“吹蠟燭、開燈吧，真是的，他也太會挑時候了吧。”
兩人將蠟燭滅了，收起燭台，趙曉又拿了一副碗筷出來，陳方也到了，進門一看餐桌就笑道：“你們倆挺有情調啊，自己下廚做幾個小菜，喝兩口小酒，我是不是來的不太是時候啊？”
“確實有點不是時候，不過你都來了，我也不能把你趕出去是吧，坐吧。”常遼說笑著，招呼他在餐桌邊坐下，趙曉給他倒了一杯酒，他笑嘻嘻的說：“影後親自給倒酒，我這麵子也太大了。”
“這幾個菜也是影後親手做的呢，你麵子確實不小。”常遼端著酒杯邀他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就說：“你要跟我聊什麽事，你陳大助理開口肯定是大事，趁著現在酒還沒喝多，先說吧。”
陳方說：“要是我們公司這回成功收購了山東地產，你說將來我們公司會是個什麽行政結構？”
“行政結構？”常遼愣了愣：“你意思是山東地產那邊的架構？”
“對啊。”陳方說：“山東地產那麽多資產、業務、員工，不可能一下子就無縫融入我們公司，肯定得有個磨合過渡期啊。”
常遼點點頭：“這倒是，估計到時候要以山東地產現在的班底成立一個分公司或者區域總部之類的吧，先磨合，然後再慢慢吸收融入。”
“我也是這麽想的。”
常遼笑了笑，又說：“但這事你跟我聊不著啊，我隻是負責幫你們買，至於買到手後怎麽安排處理，那是你們公司內部的事，與我無關。直說你的目的。”
陳方遲疑了一下，看著常遼說：“行，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大學畢業回國以來，一直跟在老唐身邊當助理，我實在膩味了，我想要外放到哪個分公司去當個頭頭。這回收購要是成了，正好是個機會，我想要將來那個分公司或者區域總部一把手的位子，你幫我在老唐麵前想想辦法吧，他挺聽你的話的。”
常遼先是一愣，隨即又心裏一動，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略微琢磨了一下，就搖搖頭說：“這忙我幫不了你，我以往說的老唐聽，那是因為我說的在理，不是因為我麵子大。但這個位子不適合你，我說不圓，所以即便幫你說了也沒用。”
“為什麽不適合？”
“將來的那個……不管分公司還是區域總部吧，將來的那個機構，應該是偉倫地產最大、最重要的一個分支機構，做那個機構的頭頭，麵子裏子也都
有。可你仔細想想，那個機構的班底就是現在山東地產的班底，這裏邊很多人，特別是中高層，都是跟了孟伯南、黃秋平很多年的，有些甚至是他們的親信、親戚。你也知道，現在他倆都不願意合作，所以咱們如果收購成了，一定會和他倆鬧得不愉快，這種背景下，把你空降去當個一把手，你覺得你能駕馭得了那幫老油條？弄不好羊肉沒吃著，還惹一身膻氣。”
陳方想了想，說：“那你說誰合適？”
常遼笑了笑：“之前我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但你剛才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我約了山東地產總經理代愛平星期六見麵，就是想試試拉攏他，本來心裏也沒譜，但現在我想到了，他就很適合那個位子，我用那個位子作餌，沒準就能拉攏他。”
陳方撇了撇嘴，苦笑一下：“你大爺的，搞半天我這是眼巴巴來給你出主意，為別人做嫁衣了是吧。”
“也不能這麽說，我倒是想到一個適合你的位子。”常遼說：“收購成功後，為了避免搞得人心惶惶，一定時間內肯定不會對山東地產現有班底做太大調整，但重要位子一點不動也不可能。所謂重要位子，就是現在的董監高，收購完成後董事會、監事會自動消失，那就隻剩下幾個高管職位了。其中最重要的有三個，總經理、運營總監、財務總監，將來總經理就是一把手，也就是你想要的那個位子，這個位子我覺得更適合代愛平，但既然這個位子給了他，那麽另外兩個位子肯定要放咱們自己的人，形成一種監督、牽製，這個運營總監我覺得就適合你。”
“山東地產是總監製，我們是副總製，運營總監相當於我們公司主管運營的副總，也就是殷鑒遠那個位子？”陳方想了想說：“好歹外放，有點實際權力，也行吧。”
常遼笑道：“你看遠一點，運營總監可是排名第一的副總、二把手。一把手的位子我覺得代愛平最合適，主要是出於收購後過渡期的維穩考慮，過渡期過了，老唐想要換個自己人也未必沒可能，運營總監就是第一順位接班人了。你要是占住那個位子，到時候於公你是第一順位人選，於私你是老唐的外甥，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陳方一樂：“這也倒是，那行吧，你想辦法幫我爭取一下，我自己這個位子，不好爭。”
“嗯，我見機行事。”
三人吃完飯又坐著閑聊了一會兒，到了九點出頭，陳方就告辭回去了，常遼將他送進電梯，轉頭回到家裏，趙曉又叫他出門散個步活動一下，他說：“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幹嘛，還有什麽事啊？”趙曉問。
常遼在沙
發上坐下，拿起手機一邊翻找號碼，一邊說：“我約了代愛平周六晚上在香格裏拉見麵，想要爭取他。剛才得陳方提點，我如果用將來那個分支機構一把手的位子引誘他，我覺得有機會。另外，如果安排個記者，到時候恰好碰上我和他會麵，並且把這消息在媒體上透露出去，在這種敏感時候，他私下跟我見麵，你說孟伯南、黃秋平他們看見了會怎麽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離間計。他們到時候很可能會疑心代愛平，代愛平受到老板猜疑，位子不穩，又會促使他倒向咱們。”趙曉說：“你要找薛宜？”
“不行，薛宜跟代愛平見過麵，那天我說她是我助手。”常遼說：“我找《梅書財經》主持人龔潔。”
常遼說著就準備要撥龔潔的電話，趙曉卻伸手拉住了他：“別這麽搞，不好，我有更好的辦法。”
“怎麽了？”
趙曉說：“這麽搞設計的痕跡太重了，代愛平肯定會想到著了你的道，就算他吃個啞巴虧，可他心裏肯定會對你有看法。近了說，可能會適得其反，本來願意跟咱們合作的，都不願意了。遠了說，收購成功後，他可是那個分支機構的一把手，也算是個要人了，雖然咱們不怕他，可跟這樣的人結怨也沒必要，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
“那你有什麽辦法？”
“你別忘了你頭上頂著多少招牌，我男朋友、疑似首富私生子。”趙曉笑嘻嘻的說：“你不是跟他約了晚上在香格裏拉見麵嗎？到時候我安排謝彥真過去，你們倆一起進酒店或者從酒店出來，再找個狗仔拍一下，當娛樂八卦發了，就說我趙曉被戴綠帽子了。這新聞肯定會有很多人看到，就算孟伯南沒看到，許悅也會想辦法讓他看到。孟伯南應該知道代愛平那晚住在那個酒店吧，就算沒留意，同樣有許悅在，也有辦法讓他留意到，巧不巧的，你也那晚出現在那酒店，這不也能達到你想要的效果嗎？代愛平還不會覺得被咱們算計了，他隻會覺得是個意外，順帶的還可以幫謝彥真炒作一下，一舉多得。”
常遼撇了撇嘴，微微皺著眉頭說：“你這主意不行，你光想著好的，你怎麽不想想對你形象的影響，還有對我形象的影響，這種事情根本說都說不清楚。你們那圈子習慣了這種八卦炒作，你或許無所謂，可我呢？這種事傳開了，我怎麽麵對我的領導、同事、客戶啊？別的不說，光是我父母看到了，也得盯著我審問半天呢。”
趙曉略微想了一下說：“也是，咱們將來還要給你運作並購之王的高端形象呢，可不能讓這些緋聞八卦先搞臭了。可你這樣，設計的痕跡也太明
顯了，要是激怒了代愛平，適得其反呢？畢竟咱們跟他也不熟，拿不準他什麽性子，完全靠碰運氣。”
常遼想了想，笑道：“這也簡單，代愛平是受邀來參加一個經理人論壇的，活動地點就在香格裏拉，當天的參會嘉賓很多應該也是住在那兒。回頭我弄份名單來，看看從裏邊挑一個，想辦法幫龔潔聯係個專訪，就安排在當天晚上、在酒店裏，到時候再把戲演足點，應該問題不大。”
“嗯，這樣的話倒也行，那你趕緊聯係吧，聯係完陪我下樓散步消食。”
常遼就給龔潔打了個電話，說有點事情想請她幫個忙，跟她約了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