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尋找劉季
被算計了!不隻是被範增那個老家夥,肯定連師父也有份!虞周不敢說自己是全知全能,可是如果連項籍都能對他用計,那也不用混了。
不明白魏老頭是怎麽想的,可是心裏這股子氣必須出。
“你剛才說我妹妹怎麽了?”
“哦,沒什麽,就是龍且他們上次不小心闖了女湯,被阿虞給打出來了。”
再次以眼神威脅項籍不準叫那麽親不準靠近妹妹之後,虞周決定拿小胖子撒撒氣,大塊頭剛剛的話他一句都不信,可誰讓他不爽呢。
一頓暴打,龍且還是很抗揍的,剛開始的時候沒下狠手,這家夥居然還是酣睡如牛,直到重重的一拳搗到肥肚皮上,他才揉著惺忪的睡眼起身:“該吃飯啦?”
“吃吃吃,吃你妹啊,你把我妹怎麽了?”
龍且立刻露出大事不好的表情,開口討饒:“不關我事啊,都是欒布那家夥唆使的,他說帶我去看風景,誰知道裏麵是你妹子,我什麽都沒看到,就被潑了一臉熱水。”
恨恨的又踹兩腳,虞周調撥馬頭:“我回去找欒布算賬去!留他在山上,小妹也太危險了,這混蛋,不顧當初的約法三章了麽!我非剝了他的皮!”
項籍急忙跳下馬背,抓住虞周的馬尾開口道:“你先別急,龍且還沒說完呢。”
“有什麽可說的!我要把他剝皮揎草,掛在女湯門口示眾!”
要論打,山上的少年除了項籍就是虞周了,龍且渾身打了個冷戰,弱弱的說道:“那天我們不是去看你妹子的,欒布說劉家的大女數次戲耍於他,這才存心去嚇唬人的……”
虞周稍微一想,也對,欒布沒道理不知道自己把兩個妹子看的跟眼珠一樣,何況黃毛丫頭有什麽可看的,就像自己也沒發現項然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一樣啊?
“子期,你冷靜點,我知道以後已經揍過欒布了,龍且說的確實不假,何況山上還有兩位師父在,不會讓他們亂來的!”
心裏的火氣已然大瀉,嘴上依然不饒:“你沒把他打死?”
項籍苦笑一下:“你當我上次挑水是為了什麽,就是師父罰的,我手上沒個輕重,那家夥的肋骨都有些不妥了,兩個小妹得知之後都沒敢跟你說。”
虞周翻了個白眼:“你也離小妹遠一些,我當心你把她們傷著!”
項籍呐呐不言,四個人繼續上路,繞湖而行的時候,虞周又有了一個新發現,此時的太湖居然是直接奔流到海的!後世的上海僅有一部分存在,而吳江的稱謂就是鬆江!
舀了一口湖水嚐嚐,並沒有一絲鹹味兒,虞周仔細的修改了一下地圖,開始尋找渡船。
如果說後世的上海是東方的一顆明珠,那此時的吳縣就是大秦的一塊碧玉,作為會稽首邑,吳縣背靠五湖麵朝大海,沒有過多的喧囂反而有一絲溫婉的味道。
數百年前,越王勾踐滅吳的笠澤之戰就發生在這片土地上,以至於渾厚的古樸之風撲麵而來,隻是被到處征丁修繕城牆的吆喝聲破壞殆盡。
眼見一隊隊的漢子被鞭打腳踹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項籍怒氣勃發就要上前,虞周趕緊拉住。
“別惹事,你救得了一個,也救不下全部,咱們先尋找項叔父,如果真有心,等臨走之時再動也不遲。”
項籍恨恨的瞪了幾個差役一眼,打馬走了,許是迫於他的威勢,幾個家夥都沒敢上前,隻是等四人走後才呸了口唾沫,揮舞皮鞭更加不留情。
“子期你看,秦人果然凶惡,若是我有數百精兵,吳縣頃刻就能到手……”
自從得到虞周回應,項籍仿佛跟他親近許多,一轉身就絮叨起來,拋開下山時兩個老頭教給他的三板斧,這家夥直率的可愛,想要用事實來進行憶苦思甜,以期同仇敵愾。
如果說山野之間秦人的管理有著力有不及之處,那進入城池的盤查就要嚴格許多,一般進出城池的都是些附近的鄉民,兩年下來,兵丁也都熟悉許多。
四個生人麵孔一到城門邊就引起了警覺,好在到了近前,發覺還有兩個孩子,門卒總算稍微鬆懈一些。
“呔!幹什麽的,見著麵生,可有編籍簡牘!”
到了這時就輪到喜慶的小胖子出場了,龍且笑容可掬的遞上一道簡牘,開口說道:“這位將軍,我們本是同村好友,出來尋親的,因為不在一戶,所以編籍簡牘沒有帶,不過有符致為憑。”
那個兵卒也沒糾正龍且稱呼的錯誤,畢竟嘛,誰都喜歡高帽子,再聽到滿耳童音,頓時放鬆許多,拿過木牘查看起來。
“更戍卒沛縣城裏產,長七尺八寸,黑色年廿五歲。”
那家夥一邊念叨一邊打量鍾離眛,確認無誤了才繼續:“甘八年六月戊申朔乙辰甲移吳縣尋親令。”
把簡牘遞回之後,門卒的臉色緩和許多:“到了城裏不要亂跑,夜間靜街不許逗留,還有,你們要找的親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鍾離小心的收起簡牘,這才抱拳道:“多謝軍士告知,我家親眷住在何處並不知曉,隻是聽聞他遷居此處,姓劉名季。”
門卒撇了撇嘴,他也就是順口一問,既然鍾離眛應對的從容有度,應該沒什麽差池了,打了個哈欠,繼續守門去了。
等進了城,龍且眼裏的雀躍再也掩飾不住:“子期啊,你這手藝真行嘿,就是字醜了點,還有,我們為什麽要說來尋那什麽劉季啊?”
“閉嘴,這還沒走多遠呢,書寫簡牘的都是些粗通文墨之人,我要是寫的筆走龍蛇,那才是破綻呢,項叔父如今是何情形我們不得而知,不能實名相告給他添麻煩!至於劉季是誰,管他呢,坑死他才好!”
秦人的戶籍製度在虞周眼中簡直破漏百出,一個木片描述下身高膚色實在不要太簡單!既然上了西楚的船,對於劉邦他也是毫無愧疚了。
項籍皺了皺眉頭,也許是不齒無端害人的行徑,想了一下沒說什麽,他跟虞周幾乎是一起長大,這小子連沛縣都沒去過,怎麽能知道那裏有誰叫什麽?也許是瞎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