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童年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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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搖搖頭:“是的,你說的沒錯,盡管劉勁吻我象是在完成一個任務,走一個過場,但是我仍然感覺很幸福,我以為我這些年的等待終於有了一個完美的結果。”
“那天晚上,我興奮的大半夜都睡不著,然後才發現一個問題,這一切太突然了,如果這些變化是在半年,那怕是在幾個月之內完成的,我也不會擔心,但是現在實在變化的太快了,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我太了解他了,這不是劉勁,這樣的劉勁比他以前頹廢的時候更糟糕,即使他以前頹廢痛不欲生的時候,他也有靈魂,能思考,但是現在,他沒有靈魂了,他完全在按照邏輯,按照常理在生存。”
“不要說我為什麽這麽想,女人的直覺很準確,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讓他的靈魂死去了,然後徹底被丟棄了,現在的這個劉勁隻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過著完全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我旁敲側擊的問了劉勁的父母,他們說三天前的淩晨四點,他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然後就出了一趟門,回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而跟他一起回來的人,是你。所以,張總,兄長,請您必須告訴我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張慕看著童年,他知道童年的說法沒有錯,事實上他從那天早上開始就覺得劉勁太正常了,可是自己沒法描述這種太正常的狀態,現在童年描述出來了,沒有了靈魂。
那天早上,齊遇用一次儀式感抹殺她留在劉勁心目中的影子,然後就把劉勁的靈魂一起殺死了。
張慕現在很猶豫,從理論上說,既然劉勁已經正式跟齊遇分開了,那麽自己應該把劉勁和齊遇的事情告訴童年,畢竟以劉勁目前的狀態,隻有家人和愛人的陪伴,才是最好的治療靈魂創傷的辦法。
可是,張慕想起了李小午,劉勁所說過的關於eng第一次失敗的事故,從他第一次見齊遇就相信,齊遇對劉勁依然情根深種,所謂帶發修行,為母祈福所以與劉勁分手這個理由,實在太過於牽強。
更何況,那天早上張慕見過齊遇母親看自己時的那種表情,那是一種丈母娘看自己未來女婿的特殊目光,也即是說,齊遇母親一直祈求自己女兒能早日嫁一位如意郎君。
所以可以很肯定的是,齊遇選擇與劉勁徹底分手一定另有原因,而且這個原因極可能與eng第一次失敗的原因相關聯,在無法分清誰忠誰奸的情況下,貿然把齊遇的消息透露出去,對於齊遇的安全性、對新的eng都是一個很大的憂患。
童年看著張慕猶豫不決的表情,又給張慕倒了一杯茶:“想聽聽我跟劉勁之間的故事嗎?”
張慕點點頭。
“或許你會覺得好笑而不可思議,但在幾乎過去十幾年中,我唯一的目標就是嫁給劉勁,我唯一真正在做的事就是準備嫁給劉勁!我是不是特別傻!”童年眼帶笑意,目光飄向房內,小螢螢正騎在劉勁肩上,從窗口閃過。
“劉勁和我還有小午姐,都是在這個大院裏長大的,當時大院裏的同齡孩子很多,各家的關係也不象現在那樣各管各的,平時愛聚在一起玩,但這些孩子中有兩個特別不合群,一個是小午姐,一個就是我。”
“小午姐姐的不合群是因為她覺得我們都是傻傻的小屁孩,玩的都是蠢遊戲,不管是打牌,躲迷藏,她閉著眼睛都能隨便贏,所以她總笑我們就是群玩泥巴的小毛孩。”
“而我的不合群卻是另一個原因,因為我從小個子就特別大,我五歲的時候就幾乎比一般十歲的女孩子長得都要高,就如同一群孩子中站著一個大人,所以他們覺得跟我在一起玩特別不協調、。”
“而這些人當中,隻有劉勁是例外的,不管我個子長得多高,他始終都把我當成妹妹,特別疼我,記得那時候小孩子玩結娃娃親的遊戲,別人都不願意扮我的新郎,唯一願意扮的人隻有劉勁。”
“這種情況過了很長時間,許多人甚至不再喊我童年,而是稱呼我是劉勁媳婦,我也很喜歡這個稱呼,從那個時候起,我就下定決心,等自己長大了,就一定要嫁給劉勁。”
“當然了,許多小孩子童年時候說的那些話,基本都是隨口而發,轉眼即忘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嫁給劉勁的這個念頭卻在腦中揮之不去,而且越來越堅決。”
“所以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不再為自己而活,更象是為劉勁而活,有一段時間他喜歡非主流,我就穿耳洞紋身還怎麽奇怪怎麽穿衣;又一段時間他特別喜歡運動類型女孩,我就去學溜冰滑板街舞.……”
“這種執念幾乎到了瘋狂的地步,誰也無法勸阻我,高考填誌願的時候,我明明高了幾十分,卻沒有填重點大學,而是選了與劉勁同一個學校,繼續當她的小迷妹。”
“劉勁一直都對我很好,這種好也是一種習慣,但卻是一種對妹妹的習慣,但是我不在乎,我覺得他總會有一天明白我的心意,總會有一天認真的思考我們之間的關係,然後把那種感情變成愛情的。”
“後來劉勁與他父母的關係搞得很僵,這其中並沒有真的什麽事,隻是一個叛逆期小孩的叛逆問題沒有得到有效處理,結果就成了執念,可他爸媽都是軍人出身,要求太嚴格,性格太執著,根本不給劉勁緩衝的機會。”
“這種不喜最後釀成了最嚴重的後果,劉勁和一個外地女孩子搞在了一起,並且在外麵同居了,一開始他還偷偷摸摸的,他爸媽也瞞著我,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之中撞見了.……”
“我以為我會瘋掉,會抑鬱,會自殺,可是都沒有,我心裏隻是覺得可笑,回頭看自己過去的十幾年,真的很可笑,我也去戀愛,去相親,可是沒有辦法,我看到所有男孩子都是劉勁的影子,那怕是跟人牽手這樣的動作我都沒法跟別人做,這已經不是一種習慣,而是一種本能了。”
“於是我偷偷去看安心,我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輸給了一個什麽樣的女子,但是我失望,不論從任何一個地方比,我都比她要優秀許多,任何正常的男人都該選擇我而不該選擇她,可是劉勁卻愛她愛到死去活來,愛她愛到跟全世界為敵,也許這就是緣法,這就是宿命。”
童年已經陷入某種回憶中,張慕給她的杯中倒上茶,她下意識一飲而盡。
“我本來想就此認命了,可是直覺讓我覺得安心不是一個那麽簡單的人,我懷疑她接近劉勁另有目的,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劉伯伯,於是他們拿了二十萬去找安心,跟她說隻要她離開劉勁,這些錢都是她的,如果她覺得不夠,她可以開價,如果她繼續跟著劉勁,那以後別想從他們身上拿到一分錢。”
“事實上那隻是一種試探,如果安心能幹脆利落拒絕了那麽劉伯父,包括我們家都會接受這個事實,並且好好的待安心,畢竟沒有什麽契約說劉勁必須娶我,他從來沒對我有任何承諾,所以也根本沒有背叛。”
“但結果很不好,安心接受了這筆錢,並且開口又要了二十萬元,最可惡的是她走的那天,帶走了一份重要的文件,這份文件幾乎給劉勁家帶來了滅頂之災,如果不是李伯伯和我爸跟劉伯伯的關係過硬,劉伯伯必定被徹底毀掉。”
“最後的結果你也知道的,eng被毀,小午姐姐也受牽連,遠走他鄉。”
“我一輩子沒有恨過誰,但是我恨這個女人,這種心機婊毀掉的不僅是我與劉勁的感情,還有那麽多人,那麽多家庭,甚至影響整個楊木的未來,而最重要的是,她徹底毀掉了劉勁,毀掉了他的整個世界,所有的一切!”童年的眼角有淚滲出來。
“劉伯伯找到我,請我原諒劉勁,其實我根本沒有恨他,不是我不願意恨他,而是做不到,我內心依然渴望和他在一起,隻要看到他傷心難受的樣子,我就隻剩下心疼,他做過什麽,我真不在乎,更何況,他從來也沒有說過愛我,有一直對我很好,我有什麽資格恨他。”
張慕突然發現一個疑點:“可為什麽劉勁說隻是少了十萬元,而你卻說一共是四十萬,還有,小午告訴我,安心應該思慮單純,根本不懂得那些文件,為什麽你說她是心機婊。”
童年冷笑一聲:“隻說十萬元,無非是想讓劉勁心裏能舒服一些,至於說她心思單純,那才真是個笑話,她平日著著深居簡出,但是事發前一陣,我兩次見過她去跟一個人密談,每次都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她的行為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確實沒錯,李小午說安心根本不知道醫學上的事,但是安心至少是一個醫院的護士,一個護士雖然沒有那麽高深的理論知識,但是要說她的什麽都不懂,完全解釋不過去。
看來齊遇接近劉勁是帶著明確目的,而且是受人指使的,她肯定知道那個隱藏在背後的陰影是誰,張慕頓時有了立刻去向齊遇問清楚的衝動。
可是,不論齊遇是否真得有貓膩,她不可能告訴自己事實真相。她寧願看到劉遇吐血,寧願一個人偷偷躲到一個小鎮上,也要保守的秘密,怎麽可能無條件告訴自己。但是既然有了方向,那就可以慢慢追索,張慕計劃等李小午回來跟她一起商量決定。
童年繼續道:“不管世界如何變化,我都不會傷害劉勁,他比我自己重要,我希望他好好的,希望他健康快樂的麵對人生,所以我必須知道,劉勁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張慕看著憤憤不平的童年,想到了小雨,曾幾何時,自己也不停的這樣追索答案,雖然直到如今他依然不知道,也不敢知道答案,但他知道這種渴求有多麽的強烈,張慕覺得自己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
“是的,你猜的沒有錯,那天上午,他去見了安心!”
張慕話音才落,童年已癱在椅子上,臉色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