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我信命,可是我不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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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遠的地方望去,一條銀白色的冰雪巨龍將西安分隔成了兩個地方,安放在城牆裏的,是曆史,而立在城牆外的,卻是改革。
閔柔對童安誠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很喜歡站在這個窗口向外望,從其他地方走過城市的時候,總感覺城市每天都在變新,感覺時間流逝飛快。
隻有在這個窗口,看著舊城市的那些舊街舊房子的時候,才感覺時間似乎一直停留在這裏,一切都沒有改變過,連自己也從來都不曾老去。”
童安誠知道閔柔和李延河關係不僅恢複了,而且親密更勝從前,所以他不知道,閔柔究竟會怎麽定位自己與他的關係,是回到一開始的從前,還是站到那天喝了酒的早上。
從今天的這個情緒來看,難道她和李延河的關係又有了什麽變故?
他小心翼翼地稱呼道:“柔柔,怎麽了,怎麽今天這麽多感慨?
這幾天不是跟李延河已經重歸於好了嗎?難道又吵架了?
可是不太像啊,我看你連氣色都是好了太多,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就如同隻有三十出頭一樣。”
閔柔回過神來:“安誠,我沒有心情不好,也沒有與延河吵架,隻是站到這個地方,突然感傷於時間的流逝罷了。
自從我把往事跟延河透露之後,他對我真的可以說是好到無微不至了,可是我又突然有點不習慣,甚至還懷念他以前大男子主義粗疏的樣子,你說人是不是很奇怪?
不過最讓我遺憾的是,我沒有早一點把這個真相告訴延河,那樣的話,也許他早就對我死心踏地,不會對曲玉霞念念不忘了。
隻可惜,總是顧忌太多,考慮太多,等到不顧一切終於說出一切的時候,才明白時間再也不可逆了!
老了,許多事情都改變了,自己的心態更是改變了,再也沒有辦法做到年輕時候的那種細膩和溫柔,反而微微覺得有點倦怠了!”
童安誠想了想:“柔柔,我覺得你不是倦怠了,隻是你心裏一直希望李延河可以好好待你,這樣一直想啊想啊想了十幾年,突然之間實現了,所以有點失去目標了。”
閔柔苦笑道:“可能是吧,得不到的時候,總是在想,總是在盼望。
可等到真握到自己的手中了,再仔細看看的時候,似乎也不過就是如此。
就好象你一直在人家的圍牆外麵望著,以為那裏麵會是世外桃園,可是真的進去了,卻發現裏麵與外麵也沒有特別大的區別,於是就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麽非得一心要進來。”
她把目光投向更遠處的地方:
“有時候真的懷疑,自己努力了一輩子,怎麽都得不到的東西,莫名其妙就輕易的握到了自己手中,那自己這一輩子的努力還有意義嗎?還值得嗎?”
童安誠笑了:“柔柔,你那天說我,你說得不到的時候就會珍若性命,可是真的得到了,似乎也就如此,根本沒有什麽意義。
現在你好象正在犯這樣一個規律,以前總覺得李延河的心裏有一個曲玉霞,所以你一定要與曲玉霞爭一爭高低,現在李延河心裏隻有你了,你反而心裏空東蕩蕩的。”
閔柔點點頭:“人啊,總還是貪心,總是希望有一個一個的新目標,然後去實現,去征服。
現在小午嫁給江承業了,李延河也對我死心踏地了,於是我不知道我究竟該做什麽了。”
童安誠大著膽子慢慢挨到了閔柔身邊,在她的耳邊小聲問道:“柔柔,李延河受過傷,人也太過粗枝大葉,會不會對你不夠溫柔,而且有點力不從心,所以讓你不能滿足?”
閔柔的臉微微有點紅,童安誠說的並非全無道理,得不到的時候以為有就好了,而得到了以後,自然希望追求精致,也追求完美。
童安誠說的這些,得確是李延河的缺點,尤其是李延河雖然對自己很好,但是因為擔心工作,擔心張慕,又思念女兒,分心良好,無法做到對自己專注。
但是這一切,她不應該對童安誠承認,雖然童安誠對她很好,也讓她放心,但是在她的心裏,他與李延河畢竟完全不可以同日而語的。
童安誠貼得更近了,膩膩的說道:“柔柔,其實我覺得你一點都沒有老,如果真要說老的話,老的隻是李延河罷了。”
閔柔的心一驚,她發現童安誠靠近自己之後,自己身上那些童安誠留下的印記,竟然都開始微微發熱了,這種反應,是她自己都始料不及的。
難道真的是李延河老了,而自己對他厭倦了嗎?
她馬上否決了這樣想法,她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承認這種想法。
童安誠很快察覺到了閔柔的這種身體上的反應,他溫柔地說道:
“柔柔,也許不用過多久,我們就真的老了!再不愛,真的要愛不動了,為什麽一定要讓自己留下滿滿的遺憾呢?”
他開始故態複萌,閔柔發現自己的內心和身體似乎都不願意抗拒。
女人總是這樣,一旦自己的身體曾經對一個男人心甘願情開放過以後,再想要拒絕,便下不了那種狠心。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心底裏異樣感覺又慢慢地泛了出來。
她內心暗暗警覺:“難道這種異樣,並不屬於李延河,竟然屬於眼前這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童安誠?
這是為什麽?”
閔柔找不到答案!
也許童安誠是對的,她還並不老,也許隻是疲憊,也許隻是厭倦,也許真的愛不動了。
可是自己不敢沉淪,這樣的沉淪會讓人萬劫不複,再難回頭,所以自己就在這樣的邊緣徘徊吧,得到一些什麽,卻不必失去一些什麽。
隻要底線仍然在,坦然也仍然在,其他的,就當作是享受這落日餘暉的溫暖吧。
她在心裏默默念道:“最後一次吧,最後一次吧,隻要不過線,就當是回報童安誠這些年來對自己的付出,也當是給自己最後的解脫和放縱,然後就在自己、童安誠和李延河之間在感情糾纏上畫上句號!”
良久之後,閔柔輕輕地問童安誠:“安誠,童年現在的做法,是你的意思嗎?”
童安誠不知道閔柔為什麽突然在溫柔廂裏提起這個問題,他很不解:“柔柔,你說的童年的做法,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閔柔將信將疑的看著他:“你真的不明白嗎?”
童安誠一臉無辜:“柔柔,我在你麵前才是真正的毫無秘密可言,在這種情況下,我再瞞著你做什麽小動作的話,不是顯得太無腦了嗎?”
閔柔又看了他幾秒鍾,確信他說的是真的,才若有所思的從童安誠的懷裏掙脫出來:
“靖元要去接收eng的一切,卻不料童年已經全麵把控了eng,還在靖元的就職大會上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我也吃不準這一切空間是童年自己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所以今天才找你來問問。”
童安誠沒有先回答這個問題:“柔柔,你這次居然沒有先和我談事情,卻先願意與我溫存,我的心裏實在是太感激了。”
閔柔籲了口氣:“安誠,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對我的好,我也不能全然裝作不知道。
我這次與延河能夠重歸於好,一大半也是靠著你對我的好。
我總會想起你說的那句話,你說我和延河的關係越好,你就離我越遠,但這種結果不是你或者我所能改變的,否則的話,等待我們的,一定是萬劫不複。
可是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的,我不是那麽固執的人,所以今天你所做的一切,你沒越過底線,所以我也沒有拒絕。
但是這一次以後,你不要再碰我了,我也不會再同意,我們以後就做一對好朋友吧?好嗎?”
童安誠滿滿的遺憾,可是他知道這也是無可奈何,隻要李延河和閔柔之間不出現真正的裂痕,自己就永遠不可能有機會。
而且閔柔能做到這樣,對自己確實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他努力讓自己擠出一個微笑:“柔柔,雖然沒有真正得到你,可是對我來說,已經很知足了,真的很知足了。
雖然我信命,可是我不認命,你看,老天看我暗戀你了太久,也太苦,所以真的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
否則如果我早早就放棄了,隻是如同普通朋友一樣對你,我們永遠不可能有機會走的這麽近。
我聽你的話,以後會守規矩,不會再亂來,但我也會繼續努力,也許老天會給我更大的驚喜呢?”
閔柔也微笑著:“嗯,信命但不認命,一切都沒有到盡頭,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所以守尺度,從本心,最後把一切都交給命運吧!”
童安誠回過神來:“柔柔你剛才說童年掌控了eng,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