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憤怒無助於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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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又道:“我還有一個打算,這裏的事情,光委托給紀大寶一個人,肯定不行,薇薇,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爸爸一起來幫忙。
同樣的比較,我當然更相信薇薇的爸爸,但是在能力上,紀大寶做事情應該更靈活。
所以最好由他們兩個人一起跑這個事情,一個打頭陣,一個監督著並且管著錢,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魯薇薇馬上響應:“太好了,我老爸前幾天還跟我嘮叨,說我們在外麵比他還會賺錢,也想學人一樣出來打工,我和我姐正為這個事情頭疼呢。
現在能給他安排這個事情做,他肯定滿意,以後也不用整天跟我們說要來長安了。”
一群人吃完早餐,慕輕舞和魯薇薇就想在張慕的房間裏麵搜一搜,慕輕舞想找張慕的往事,而魯薇薇想找找有沒有自己姐姐的痕跡。
張慕記掛小萍的事,不理她們,催促著趕緊出發,來到小萍家外圍的時候,仍然是那種最糟糕的環境,而且現在天氣已經很熱,糞便的臭味在很遠的地方就可以聞得到。
魯薇薇見怪不怪,夏青來過一次也沒覺得特別異樣,慕輕舞卻捂住了鼻子,而韓俊傑則皺起了眉頭。
張慕對韓俊傑的表情很奇怪:“怎麽了,韓老師,突然心情不好了?”
韓俊傑勉強開了開眼:“也沒什麽,隻是看到這種房子,自然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住的跟這裏一模一樣,一半房子裏住人,一半房子裏養著豬、羊和雞。
我一直以為,現在大家生活條件都好了,再不會有這種窮苦的人家了,可是沒想到居然又見到了。”
張慕微笑著拍拍他的肩:“以後,這裏也會好起來的,就如同你老家一樣,慢慢都會好起來的。”
韓俊傑點點頭:“我深信不疑!”
張慕在屋子外麵大聲喊道:“小萍,小萍,在家嗎?”
過了幾分鍾,裏麵有一點喧鬧聲,小萍跌跌撞撞從屋裏麵衝出來,看到居然是張慕,大喜過望,一頭紮進張慕的懷裏。
離張慕上一次見到小萍已經一年了,小萍總算長高了一點,可是更黑了,也更瘦了,頭發亂成了一團草,額頭上和臉上還有明顯的傷痕和瘀青。
張慕大為疼惜,他先替小萍理掉頭發中的草梗,試圖給她把頭發理順,可是小萍的頭發亂成一團,粘在一起,張慕一動手,就把小萍痛的呲牙咧嘴的。
夏青從隨身拎著的小包裏拿出梳子,走過來想替她梳頭,小萍卻對她深有懼意,直往張慕懷裏鑽,就是不願意讓夏青碰。
張慕從夏青的手中接過梳子,勉強替她把頭發理了理,然後蹲下身,問道:“小萍,怎麽了,爸爸打你嗎?”
小萍的眼中委屈流出來淚來,她點了點頭,卻又飛速的搖了搖頭:“張慕哥哥,你不要把這事告訴別人,告訴村裏人,村裏人會把爸爸抓走的。”
張慕正要說話,小萍的爸爸拿了一柄柴叉從裏麵衝出來,一看到是張慕,頓時站住了腳,惡狠狠地問道:“張家小子,你來幹什麽?”
張慕道:“柱子叔,村長說你身體不好,讓我來看看你,順便問問你為什麽不讓小萍去上學?”
柱子一臉憤怒:“張家小子,我身體好不好,小萍上不上學都是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張慕耐下心來:“柱子叔,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可是你打小萍,還有小萍上學的事情,我一定得管!”
柱子立刻否認:“誰說我打小萍了?”
張慕指著小萍臉上的傷痕:“那你告訴我這些傷那兒來的,我想她身上的傷一定更多是不是?”
柱子揚了揚手裏的柴叉:“小萍是我撿來的,也是我養大的,她就是我的,我想打她,我不讓她上學,都是我的事,你們誰也管不了。”
張慕把小萍藏到懷裏,對柱子道:“柱子叔,你的身體真的出問題了,村裏人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去治病,你去把病治好了,好好做點工作,賺點錢,再把小萍養大,多好啊?”
柱子突然大聲道:“張家小子,你是不是看上小萍了,我知道了,你時不時給我家一點好處,是不是想把小萍從我的手裏騙走?
我告訴你,小萍是我的,屬於我一個人,誰也別想把她從我手裏搶走。”
張慕剛想問答,小萍卻問道:“張慕哥哥,我也知道爸爸身體不好,你說村裏人的真的隻是想讓爸爸去治病嗎?
張慕問小萍:“張慕哥哥問你,爸爸現在是不是一陣清醒一陣糊塗的,清醒的時候就對你很好,糊塗的時候就會打你?”
小萍小聲道:“爸爸以前也會犯糊塗,可是現在犯糊塗的時候越來越多了,一天時間有大半天是糊塗的,就算清楚的時候,對我也很凶,有時候還扯我衣服。”
張慕道:“你爸爸就是得病了,隻要去醫院把病治好了,以後就不會再犯糊塗了,又會對小萍很好了。”
小萍問道:“那村裏人為什麽說要把爸爸給抓去?”
張慕耐心解釋道:“那是因為你爸爸糊塗的厲害,而且他糊塗的連自己得了病都不知道,也不肯去治,所以我們隻能強迫他去治,一直到治好為止。
你想想看,你爸爸犯過多少事啊,如果村裏人存心要抓他,他早就抓走了。”
小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仍然有些將信將疑:“張慕哥哥,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張慕道:“你想想看,從小到大,張慕哥哥有一次騙過你嗎?”
小萍這才放下心來:“張慕哥哥和宋老師都是好人,從來不騙人,可是爸爸去治病的話,我住到什麽地方去啊?”
張慕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把錢,塞到小萍的手裏:“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住在村長家裏去,我會去說好的,或者你跟我去西安,暫時跟宋老師去住一陣,到那裏,你還可以見到心怡姐姐和雅怡姐姐。”
小萍想了想:“我去跟宋老師住吧,等爸爸身體好了,我再回來。“
張慕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那就這麽定了,一會我跟村長說,讓人把你爸送去治病,然後你就跟我走。”
柱子怒不可遏:“張家小子,還說你不是想把小萍騙走,又給他錢,又說我有病,我有什麽病,我有什麽病,我有什麽啊?”
他的情緒越來越暴怒,越來越暴怒,他的雙眼充滿血絲,紅的滲人,而他全身的肌肉開始不可不覺的顫抖,而握著柴叉的手更加抖的厲害,連帶著整個柴叉也不停地晃動。
小萍見慣了父親的這種表情,知道父親又到了犯糊塗的邊緣,幸好現在張慕在身邊,她連忙躲到張慕的身邊,滿含懼意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其餘眾人也萬分戒備,下意識開始慢慢後退。
隻有慕輕舞自覺以前對付過他那個愛暴怒的男朋友,很有這方麵的經驗,不僅沒有退,反而上前一步,微笑著對柱子道:
“這位大叔,您安靜一些,憤怒無助於解決問題,反而會導致你的腎上腺素過快分泌,進而影響你的交感神經,導致你判斷失誤。
現在跟著我學,把手上的東西放下,雙手交叉平放,然後深呼.……”
她的吸字還沒說出來口,柱子手中的柴叉發起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向她直刺而來:“你個假洋婆子,你念什麽咒,老子先叉死了你。”
隻是他說的是當地的土話,慕輕舞完全聽不懂。
慕輕舞沒料到柱子竟然敢這樣暴起傷人,迅雷之下,完全忘了躲閃也忘了防禦,幸好張慕反應極快,一把抱住她在地上一個打滾,柴叉尖頭堪堪從張慕的頭頂掠過。
柱子收住柴叉,眼見無法傷到張慕,卻便反而把目標對準了小萍::“都是你這個闖禍精,沒了你,老子才能落得清靜。”一抖手,柴叉帶著呼嘯之聲直直向小萍插去。
這個時候張慕剛剛扶著慕輕舞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去救援小萍,卻已經是完全來不及,危急中韓俊傑一個前撲,也學張慕抱住小萍,隻是他的動作遠遠沒有張慕的迅捷,隻聽撲的一聲,他的肩頭被柴叉刺中,頓時鮮細淋漓。
柱子想要收回柴叉再刺,張慕已經趕到,一手牢牢捏住了柴叉的另一端,饒是柱子這時候已經半瘋,力大無比,竟然也無法撼動張慕手中的柴叉,夏青和魯薇薇趕緊把韓俊傑和小萍轉移開去。
張慕喝道:“薇薇,馬上去讓村長喊人過來,快!”
魯薇薇知道事情緊急,不敢耽擱,飛奔而去。
柱子奪了一陣柴叉,卻無法把柴叉從張慕手中奪下來,猛然間舍了柴叉,張嘴露出一口黃黃的牙齒,向張慕猛撲而來,張慕也扔下柴叉,上前抵住了他,柱子如同一條惡犬一樣瘋狂吼叫著,不斷地試圖向張慕的臉上咬去。
柱子原本的力氣不如張慕,可是瘋了以後力氣比平常大了數倍,再加上肆無忌憚,張慕幾次試圖扭住他的胳膊沒無法做到,即使扭到了,柱子也完全不顧得疼,張慕又不好真的扭斷他的手,隻好與他扭打相持著,盡量避免被他咬到。
邊上幾個人想來幫忙,全被張慕阻止了,現在柱子已經完全進入了瘋狂的狀態,一個不慎,幾個人都有受傷的危險,隻能期待村長帶人快點來援。
柱子眼見自己不管怎麽樣都咬不到張慕,眼珠一轉,又盯上了天仙般的夏青,他的兩眼完全赤紅,嘴裏發出嗬嗬地聲音,含糊不清地喊道:“俏婆娘,給我做婆娘。”
他一陣搖擺,把張慕分開,疾向夏青撲去,嚇得夏青尖聲厲叫。
張慕卻發現了天大的機會,他撲到柱子的背後,用膝蓋死死地抵住柱子的腰,另一手肘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脖子,這一下,柱子直覺得呼吸困難。
他已是瘋顛,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隻是一個勁的手腳亂掙,想去抱住夏青,可是張慕這個十字橫紋鎖住了,再也不敢放手,直到柱子漸漸無力,無法呼吸,最後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張慕喊小萍:“快去家裏拿根繩來。”
小萍去拿了一個平時捆柴的粗繩,張慕用繩把柱子的手腳反綁了,然後猛掐他的人中,又按壓起他的胸口,沒一分鍾,柱子就霍地睜開眼睛,看到張慕還在身邊,第一反應就是向張慕咬去。
張慕一縮,站起身來退開兩步,柱子的手腳被捆,無法移動,隻好一個頭亂轉,把牙齒咬得哢哢地,嘴巴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嚇得眾人都不敢靠近。
小萍大著膽子過來,從後麵摟住了張慕的腰,問道:“張慕哥哥,爸爸他剛才為什麽要殺我?”
張慕不敢輕視這件事,蹲下身來,輕聲安慰道:“小萍別怕,你爸爸隻是生病了,你看他完全糊塗了,所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等到他身體好了,就不會這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