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來去自由
就算是黑五，他跟隨著陳銳的時間也不短，他也說不清楚陳銳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隻知道張毅自然不服氣了，罵咧咧的，聽起來火氣挺大的。
“黑五，不要以為陳銳高看了你幾眼，你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說到底，你還不是從小混混的隊列裏走出來的？狗改不了吃屎，你還是那副賤樣兒。”
“你……”黑五氣得哆嗦，最後他還是放棄了和張毅在那裏舌戰了。
“張毅，我的嘴皮子功夫沒有你那麽厲害，但是我知道自己是誰，你呢？來到青龍會之後，陳銳對你不賴吧？可你呢？早早就設了私人幫，你還不是想著有一天自己當老大？你這樣對得起陳銳嗎？”
陳銳聽到這裏，他的腳步停下來了，這些事情他還真的不曾聽說過的。
沒有想到，今天他心血來潮來一趟青龍會，卻意外知道這麽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的。
他心裏一緊，拳頭微握，他一成立青龍會的時候，就和眾人說了，他不會計較他們的出身的，隻要行得正站得穩，不背叛他，有他吃的，一定不會忘記大家的。
沒有想到，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竟然也要另立門戶了，上一次的時候，他曾經問過張毅，是不是想單飛，張毅否定了。
現在看來，這事是真的，張毅早早就為自己鋪好後路了的。
張毅還在和黑五嚷嚷，當他們看到陳銳突然出現在門口，裏麵的人全部傻眼了。
隻見以黑五和張毅為首，分為兩個小幫派，分別站成兩個隊伍，各自的小弟站在自己的老大的身後，屋子裏大約有三十多號人，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要幹架了。
陳銳的突然出現，他們似乎忘記了應該怎麽向陳銳問好，誰都沒有說話。
“怎麽了？起內訌了？怎麽不通知我一聲呢？也好讓我搬小凳子過來旁聽一下嘛！”
黑五看到陳銳來了，他的底氣似乎更加足了，他張開嘴想說什麽的，陳銳手一擺，黑五不敢出聲了。
張毅知道這一天一定會到來了的，上次陳銳找他談話的時候，他就意料到了的。
隻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麽快。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了，他也沒有什麽可隱瞞了的，於是，他一臉的倔強站了出來。
先是對著陳銳拱了拱手，似乎在請罪似的。
“陳大哥，對不起！”
陳銳沒有接受，他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想知道張毅為什麽要背叛他。按照他以往的做法，他一定不會對背叛者手軟的。
“為什麽？”陳銳冷冷地說道。
張毅聽了，額頭直冒汗，旁聽的人也紛紛低下頭來了。
張毅知道不管他說什麽，都是錯了的，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了。於是，他很倔強地迎上了陳銳的眼神，幽幽地說道：“山長路遠，江湖相見。”
他一甩手，轉身就想出去了，帶著他的小弟們。
可是，他走了幾步，還是沒有看到他的小弟們跟上，他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了，出聲嗬斥道：“為什麽不走？不是說好了的嗎？我去哪裏，你們就跟著去哪裏的？”
黑五也很意外，之前一直在揚言著要跟著張毅走的那些小弟，居然一個也不敢動，難道是因為陳銳在場，他們害怕了，就不敢走了？
陳銳靜靜地看著張毅在那裏亂發脾氣，他似乎看出來一點門道了，青龍會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簡單的。
“你們走還是不走？不走就隨便，以後不要找我了，我是不會再收留你們的。”張毅氣得青筋暴起。
不料，十幾個小弟齊刷刷地低頭喊道：“老大，一路走好！”
“什麽？”張毅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這些人，平時對他忠心耿耿的，現在他要離開青龍會了，居然像是對他開追悼會似的，喊什麽一路走好？他還沒有死呢！
陳銳看到張毅氣急敗壞的樣子，他眼裏露出了不屑，冷哼道：“張毅，你說什麽山長水遠，江湖相見，說得挺瀟灑的，今天你背叛了我，他日，他們也一定會用這樣的方式去背叛你的，你在做著一個不好的示範。”
那些小弟們頻頻點了點頭，平時說要走，其實隻是說來玩的，一想要真正離開了青龍會了，他們的主心骨也沒有了，跟著張毅在瞎混，還不如在青龍會老老實實地待著呢。
最起碼在這裏，他們還會有一席之地，陳銳會把他們這一幫本來就不成器的人當成人看，要是跟著張毅混的話，很有可能他們又會恢複到了過去充當打手的角色了。
張毅腿一軟，他後退了兩步，眼神悲愴地看著這一群人，現在他被青龍會徹底拋棄了，他以為自己並不會損失什麽的，沒有想到，平時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小弟們最後還是拋棄了他了。
“你們……你們，一定會後悔的。”張毅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高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了青龍會的大門。
陳銳目送著張毅離開了，然後他慢慢地轉過身來，看了看幾十雙眼睛，他覺得是時候應該要好好地和這些手下溝通一下了。
“你們的人都來齊了，今天我隻是想過來看一看的，沒有想到，竟然碰上了這樣的事情，我這個當家的，做得不好，最近事情太多，來不及和你們好好地溝通，沒有想到，張毅還是決定要離開我們，真是遺憾。”
眾小弟聽了，拚命地搖頭，齊聲喊道：“不遺憾，不遺憾。”
黑五上前一步，大聲地說道：“我們要與青龍會共生死，共存亡。”
“對，共生死，共存亡。青龍會，講信用，做一股清流。”
眾小弟粗著脖子在拚命地喊著，好像在宣誓一樣。
陳銳麵無表情的，這些誓言似乎沒有什麽作用，最後還是要看行動。
他清了清嗓子，道：“兄弟們，當初我要成立青龍會，其實是想為我所用的，我想壯大自己的勢力，於是，不把你們從小混混的黑窩中拉了出來，讓你們吃好，喝好，出去還要受到人的尊重。
我這樣做，無非就是要你們有尊嚴地活著，讓別人忘記了你們的出身，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我很意外。”
黑五也不敢說話了，他和張毅之間的戰爭不斷，隻是他們掩飾得很好，不想讓陳銳分心，一直沒有當麵告訴陳銳，他們是麵和心不和的搭檔。
“陳大哥，我……也有責任。”黑五突然勇於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陳銳看了一眼黑五，隻是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黑五早就脫胎換骨了，不再是過去那一個隻會幹偷雞摸狗的勾當的賤人了。
“黑五，這事不光是你有責任，我也有責任，我沒有讓張毅覺得青龍會有一種大集體的感覺，這是我管理的不足，剛才你一定也很好奇，為什麽我對張毅不采取行動。
我是不會當著眾兄弟的麵損他的麵子的，他要走，我就放他走，但是青龍會的大門永遠都會把他關在門外了的，哪天他想通了，想再回來，那是不可能了的。”
陳銳的話說得很大聲，已經走到了門外的張毅清楚地聽到了。他怔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到眾小弟心思各異的樣子，陳銳知道自己的話說到點子上了的。
他掃視了一番眾人，繼續說道：“青龍會的門檻不高，但是真正能留得下來的人也不多，來去自由，能成為我陳銳的心腹，如果沒有幾分誠意，我是不會陪你們玩的，等你們遇到點麻煩事的時候，你就會念上我的好了的。現在就不多說了，散了吧！”
陳銳揮了揮手，眾人散去了，黑五不敢走，等所有人都走了，黑五才向陳銳走過去，低聲道：“陳大哥，我……”
“黑五，想去就去，想留就留，我沒有什麽意見的，今天是張毅，說不定哪天又輪到你了，我教了你們謀生的手段，隻要努力也能養活自己的，你不要擔心張毅的生計，他這麽聰明，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他敢走嗎？一定不會，隻是我很想知道，他以後怎麽混呢？”
陳銳的嘴角邊浮現起了一絲的冷笑，青龍會主要還是以收保護費為主要的收入的，這些隻是小打小鬧，成不了什麽大氣候的，陳銳也沒有對眾小弟施加太多的壓力。
更多的時候，他沒有讓他們行動過，隻是在不停地訓練著他們的體能，眼看著青龍會一天比一天發展得好，最後還是有人要走，陳銳沒有意料到。不過，他也沒有太神傷。
幹他們這一行的，早早就對這種生離死別沒有太大的感觸了的，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張毅的出走，也許有一天，他們還是會遇上的，隻是不知道會以怎麽樣的身份碰上。
但願他們不是敵人，陳銳對那些熟悉的人還真的下不了手，不是他不敢殺，隻是他不想玷汙自己的雙手。
“陳大哥，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黑五馬上表了忠心。
然而陳銳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伸出手去拍了拍黑五的肩膀，他轉身就走了。
他的心思很縝密，怎麽可能會讓他人揣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