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柳宏義自殘
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過得很苦,可是歡聲笑語一直都有,柳蕊小時候是很逗人歡喜的,依依啊啊學說話的時候歡樂最多。
在她特別需要父母照顧的時候,柳宏義覺得那時的家是最完美的。可是等柳蕊長大了,不再需要他了,家就變成了女兒暫時停留的地方了。
強忍著這些不爽,柳宏義揮揮手,無奈地叮囑道:“行了,你自己的事情看著辦吧!我也管不著你了的。什麽時候玩夠了?你就打一個電話給我就可以了。”
柳蕊聽到爸爸這樣說,她心裏突然冒出了一絲絲的抱歉,她上前去擁抱了一下爸爸,安慰道:“爸爸,柳宏義先生,你不要太傷心了。我隻是去玩半天的。人家杜詩兒姐也是剛回來,我就去見見她,過一些日子她就要回去了的。我想見她也難了的。”
柳宏義看著一臉迫不及待出門去的女兒,他點了點頭,催促道:“行了,爸爸也隻是一時難過的。你去吧!在人家家裏作客一定要懂得禮貌,不要讓老柳家丟臉知道嗎?”
柳蕊看到爸爸不再難過了,她心裏特別高興,拚命地點頭,還行了一個軍禮,報告道:“是,柳長官,我一定要聽從你的命令的,不能給老柳家丟臉。”
“嗬嗬,你這孩子……”柳宏義笑了起來了,家裏就是柳蕊調皮了的。不時玩出一些新花樣來逗他開心的,他再次揮了揮手,柳蕊放心地出門去了。
她還哼著小曲兒。
看著女兒這麽快樂的樣子,柳宏義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在想:“要是我也有柳蕊的這種激情,我就不會像今天這麽煩惱了。”隨後,他搖了搖頭,他心裏的苦真的不知道怎麽對人說?
“走吧!每一個人都走吧!以後這裏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們都不愛我了。我就是一個很可憐的人。”柳宏義很沮喪。
在女兒的跟前他表現得很平常的樣子,其實他的眉頭一直在緊皺著。沒有人能理解他心裏有多痛苦,他不止一次在想著,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柳宏義癱軟地坐在沙發上,無力地看了看這一個家,誰不說他的家漂亮呢?東西擺得整整齊齊的,牆壁上還掛著一家三口幸福地坐在一起的全家福。
那時柳蕊還是一個嬰兒,柳宏義的工作再忙,每天都會回來吃飯,老婆忙著家裏的一切,她就把那一份閑職辭掉了,專心在家裏做一個全職太太。
一想到去世很久的老婆,柳宏義心裏很不是滋味,覺得愧對老婆,當年她一定也曾經很苦悶吧?
柳宏義坐了下來,慢慢地想起了很多過去的往事來了。
等他的事業剛有了點起色,他發現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也是從那時開始,他不再每天晚上都回家吃飯了,有時候他說要出去應酬,後來又說要跟進一個項目,要在公司裏加班。
各種各樣的理由讓老婆信以為真。再後來,他幹脆一個月也不回家了,說住公司習慣了,在那裏方便上下班。按照柳宏義的理解,他就是想著最好不用回家了。家裏的老婆最好不要來打擾他了。
現在柳宏義也嚐到了孤獨的滋味,覺得自己當年怎麽這麽笨呢?借著拚事業的理由,冷漠了老婆,直到她的人不在了,他才知道他的生命裏失去了她,天空的顏色都變成了灰白色了。
“老婆,真是對不起了,沒有想到,你當年的孤獨,我嚐到了,很快,我們就可以團聚了,是不是?”柳宏義對著全家福裏麵的老婆輕聲低語了起來,這是柳宏義最近常用和亡妻交流的方式,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都說每對夫妻就會有一個磨合期的,當時柳宏義也聽說老婆一直懷疑著他經常不回家,一定是外麵有人了。隻是苦於還沒有抓到丈夫出、軌的鐵證,完全憑著女人的直覺,覺得柳宏義一定是辜負了她的感情。
事發當時,他已經一個月沒有回家了。每天他都說自己很忙,不就是一家小小的公司嗎?僅有三個人在一起幹著,除了柳宏義,還有一個漂亮的女會計和一個合作夥伴。
柳宏義能忙到什麽程度?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是忙著打開公司的局麵,順便和漂亮的女會計眉來眼去的,樂在其中,慢慢地,也把家裏的老婆和幼小的女兒拋到腦後了。
老婆才不會相信柳宏義說的理由,她試過好幾次去丈夫的公司附近去跟蹤他,發現丈夫總是外出買了飯,一買就是兩盒飯,然後又回公司了。
她一個家屬也不敢衝去他的公司那裏看個明白,隻是她的心裏有很多的疑問不知道怎麽去開解?就是覺得丈夫最近的舉動很有問題。
這些也是柳宏義很久才從老婆寫的日記裏看到的,他懊悔不已,可是再也沒有任何的機會對老婆說一聲對不起了,她死於車禍,為了保護懷裏的柳蕊,她選擇了用身體去護著柳蕊。
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他閉上眼睛,腦子又開始疼起來了,有一種想裂開的感覺,柳宏義抱著頭痛苦地縮在沙發上。
他的雙手四處胡亂地想抓住什麽,好不容易他摸到了一把水果刀,他舉起水果刀正想往手臂上紮進去,每一次他頭疼的時候,隻要紮上一刀,疼痛就會轉移。
正在這個時候,房門打開了,柳蕊的聲音響了起來,幾乎是恐懼:“爸,你要幹什麽?”柳宏義聽到女兒的聲音,本能地把水果刀丟下,他抬起頭來看到女兒一臉的驚恐站在書房門前,連敲門也忘記了。
他掙紮著想恢複正常,但是他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了。他開始哭了起來:“你走吧!不要管我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媽不要我了,她已經很久不曾入過我的夢了,她一定還在怨恨著我。”
“不,爸爸,你怎麽這麽傻呢?”柳蕊把雙肩包一扔,衝到了爸爸的跟前,她小心翼翼地拿過爸爸的手一看。
她驚呆了,原來爸爸的手上有很多的傷痕,有舊傷也有新傷,她總算是明白過來了,為什麽爸爸大熱天也要穿長袖,就是要把這些傷疤掩飾掉,不讓他們看到。要不是柳蕊的身份證忘記帶,她又跑回來取,她也沒有機會看到這一幕的。
柳宏義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了,他也抽泣了起來。柳蕊心疼地扶著爸爸坐好,她第一反應就是給陳銳打一個電話,柳宏義想阻止的,可是電話已經接通了。
陳銳已經取車出來了,正在門外等著柳蕊下樓呢?看到柳蕊的號碼顯示了,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他愉快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出來:“柳蕊,怎麽啦?你是不是臨時決定不去杜家了,我同意了。”
柳蕊聽到陳銳的聲音,哭了,傷心地指責道:“陳銳,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話呢?你不是一直陪著我爸的嗎?我爸自殺,被我發現了。”
陳銳一聽,傻眼了,他趕緊把手機往口袋裏一塞,拚命地往書房裏趕,當他看到柳宏義正虛弱地躺在沙發上休息的時候,他的臉色很尷尬,都不好意思去麵對柳蕊了。
這一個月來,一直是陳銳陪著柳宏義,他們要談很多的事情,管家和孔老九也不曾近過身,他們隻是負責著柳家別的事務去了。
沒有想到陳銳這麽聰明的一個人,居然也沒有發現柳宏義有抑鬱的傾向了,陳銳隻是覺得柳宏義太緊張了,睡覺不踏實,他已經盡到了他的努力陪伴著柳宏義度過這一個難關了的。
看樣子,餓死鬼的目的是達到了,他一放出風聲出來,還真的把柳宏義嚇得半死了。
柳蕊看到陳銳上來了,帶有些責備,道:“陳銳,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爸呢?你天天都和他待在一起,他的手上有這麽多的傷痕,你居然不知道?你是很細心的,這一次你怎麽就不細心了呢?”
柳蕊沉吟了一會兒,看到陳銳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自責道:“其實我也不是一個好女兒,我也在家裏,我卻整天顧著自己的兒女情長,沒有和爸爸好好溝通,反而是他經常在安慰著我,我以為爸爸的狀態是沒有問題的,沒有想到,事態這麽嚴重的,我爸竟然害怕到這一個程度,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地反思一下做法了?”
陳銳點了點頭,覺得柳蕊說的是有道理的,之前老頭子也和他分析過,後來,張雨荷也來了,她推測出來的理論和老頭子是差不多的意思的。
柳宏義就是太緊張了,精神時常高度緊張的,很容易出問題的。
現在看到他手上的傷痕,一定是在精神出現異常的時候割的脈的。
陳銳甚至懷疑餓死鬼這一招堪比精神催殘大法,意誌力不夠堅強的,真的很容易被擊敗的,長期這樣下去,陳銳最怕的是,餓死鬼的人還沒有來到,柳家上上下下已經垮了。
“柳蕊,你說的是對的,我們應該好好地研究一下方案了,這一件事情再也不能讓你爸來主持大局了。”陳銳決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