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孩子,聲音好聽嗎?
奧卡西這臉上閃過細膩微妙的情緒,第一個念頭就是:猖狂!
果然如傳聞中那樣,卡紮菲的次子就是個腦袋有坑的人,沒看到旁邊有攝影師嗎?這是要上新聞的!
可對方依舊我行我素,再次喊道,“誰是尼古拉斯.唐!法克,難道這個雜碎不在嗎?”他的語氣開始變很不耐煩,聲音逐漸提高,甚至一度超過了樂曲聲。
“我想你應該文明一點,賽義夫先生。”一道話打斷了對方,奧卡西聽到這聲音,頓時麵露無奈。
小天使走出來,站在賽義夫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種架勢,讓後者身邊的保鏢們都是一陣緊張,緊緊的盯著他。
小天使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目光重新看向賽義夫,“你應該道歉。”
“你是誰!你是尼古拉斯嗎?”
道歉?是不可能的,他利比亞的王子什麽時候說過對不起。
賽義夫鼻子冷哼了聲,“我不跟沒有身份的平民說話。”
就算他被卡紮菲罵了一頓,還是改不了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奧卡西在旁邊看著,想到一件趣事。
當初利比亞旱災,卡紮菲讓賽義夫去蘇爾特主持大局,可這家夥到了那裏幹什麽?吃喝玩樂,甚至將國家支援的500萬美金拿去買了跑車!
他這人十分酷愛跑車,在車庫裏有超過10輛各種型號的跑車。
這行為讓卡紮菲大為震怒,蘇爾特什麽地方?那是他夢開始的地方,這是卡紮菲家族的老家。
這些都是自己人,他親衛隊的士兵都是從這個地方招的,忠誠、可靠,但就是自己的地盤,賽義夫也要薅上一手。
《南非時報》甚至報道說,卡紮菲喝問賽義夫為什麽那麽幹,結果對方來一句:平民不應該享受來自國家的資助,他們應該自己就去死,免得浪費食物。
這話不知道真假,但當時在南非留學的奧卡西清楚的記得,還以為是個玩笑,結果,果然如傳聞中的猖狂。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小天使也直接,掀開西裝,從裏麵拿出槍,直接頂住賽義夫的腦袋,這動作太幹脆了,後者身後的保鏢們都沒反應過來,就像是個看客一樣,眼睜睜的看著,等反應過來後,忙喊著,抽出武器來指著。
“我不相信你敢開槍…”賽義夫右眼皮一直跳,但還硬著頭說。
“彭!”
小天使朝著他耳邊開槍,子彈擦著賽義夫的頭皮過去,打中他身後的保鏢的的大腿,後者捂著傷口倒在地上嚎叫著。
這槍聲,耳朵都震聾了。
賽義夫的耳邊還嗡嗡嗡作響,眼睛瞪大,滿是不敢置信,這臉上火辣辣的疼,身體都有些打顫,耳邊傳來在他聽來帶著譏諷的嘲笑,“你說,我敢不敢車打死你?”
瑪德!
蛇精病啊!
賽義夫很想繼續挺著,但當槍口轉過來時,還是聰明的把話給咽了回去。
奧卡西在邊上看呆了,這絕對會是索馬裏曆史上重要的一篇,甚至都會成為整個世界的“笑談”,在迎接來客時,開槍了!
他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下巴微抬,指著旁邊還在攝像的記者們,意思很明顯,讓他們不要錄了,在索馬裏奧卡西說話還是好使的,除非你不想混了,新聞自由?
你叫ABC還是BBC?
心腹應了下來,帶著人過去“交談。”而奧卡西則蹙著眉,看著小天使頭皮發麻,他不知道自己這麵子夠不夠用,不過對賽義夫卻是也很不滿,你這是過來砸場子的嗎?
指名道姓的罵人,真當救世主公司這幫人是善類?
“道歉!”小天使一聲厲喝,這嚇了眾人一跳,賽義夫腿腳差點一軟,他就是色厲內荏的人,被這麽一吼,就驚恐的連忙道歉,“對不起!”
“廢物。”
小天使很不屑的說,“也就是你姓卡紮菲,要不然,哼哼。老板在阿瓜東等你,學的乖一點,別惹唐先生生氣,否則你隻能死在索馬裏了。”他這可不是好心勸說他懂事,而是唐老板要是生氣,那精神病就要犯,到時候,所有人都害怕。
賽義夫艱難的吞了口唾沫,他還不敢反駁,不過也有衝動將保鏢手裏的武器搶過來,然後斃了這個該死的白人,衝動的人腦子如一片漿糊,但他真沒這個膽子,他怕死。
這裏是索馬裏,就算殺了人跑路,人家都給你打下來。
奧卡西知道這時候該站出來了,他站到兩人中間,拉了下小天使,然後對著賽義夫說,“我們去總統府吧。”
“我要見尼古拉斯…先生。”賽義夫還是懂事的帶上尊稱,瞥了眼小天使,後者正滿臉嘲諷的看著他,這讓他的尊嚴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眼神飄忽不敢對看,心裏也隻能罵著,瑪德,瘋子。
這就沒有個正常的,自己是卡紮菲的兒子,難道這就是歡迎嗎?
受到冷落的人從來不會從自己身上去查找問題,他們隻會將責任推給別人,性格不會改變,永遠不會。
奧卡西看了眼小天使,很無奈,這意思就是,“你瞧瞧,把人家嚇成這樣。”對著身後的政府官員說,“路線重新安排,去阿瓜東,還有,救護車呢?為什麽還沒來。”他指著那受傷的利比亞保鏢,人都快死了。
“我這就安排。”負責總統行程的官員連忙說,手裏還拿著對講機,指著旁邊的安保人員,讓他們將傷者先抬到機場醫務室,最起碼把血給止住了。
這摩加迪沙機場也是救世主公司承包的,沒改名,不過修建了很多必要的設備房,比如醫務室、休息室、以及貴賓招待室,還有小賣部,以索馬裏政府的尿性,這些玩意是什麽?
能不能吃?能不能提高糧食產量?
他們認為這些是花裏胡哨的東西,就連醫院的救護車,公司都捐了4輛,但麵對的是整個摩加迪沙的病患,所以…杯水車薪,於是就規定,叫一次救護車要支付2萬索馬裏先令,一公裏再加100,這才讓情況變得稍微好一點。
價格高,有時候就是物資太缺!
不過,殯儀館火花是免費的,還會送個盒子。
奧卡西吩咐下去後,他們人都快到阿瓜東了,這救護車才慢悠悠的來,醫護人員稀缺讓他們車上隻有兩人,一醫生一護士,病人被抬上來看了一眼,就下通知了。
“截肢吧!”
MD,開拓者獸醫啊?
賽義夫跟奧卡西一輛車,看著路邊生長的沙漠玫瑰,這也算是給這座荒漠城市平添了幾分豔麗,當越靠近阿瓜東時,路邊的種植物變成了當地著名的香蕉。
索馬裏的香蕉是全世界有名的,入口如香草奶油,號稱“世界最甜香蕉”,也因此贏得了“香蕉王國”的美譽。
除了供應國內市場,索馬裏香蕉還大量出口到意大利、中東等地區。上世紀80年代末,在意大利、美國果品公司的大力投資下,索馬裏香蕉貿易達到巔峰,1990年索馬裏香蕉年出口額達9600萬美元。
蒸蒸日上的香蕉貿易隨著1991年索馬裏內戰爆發而中斷。
由於各武裝派別為爭奪香蕉產地,控製香蕉貿易展開激戰,這場戰爭也被稱作“香蕉戰爭”。
唐刀麾下的阿瓜東市政廳當然不會將這個特產給忘了,他們找到當地的蕉農,給他們政策,免除他們兩年內的稅,並且給他們貸款,近乎無息,才在阿瓜東外麵弄起個占地麵積在10畝左右的種植園。
能夠滿足摩加迪沙地區的自產自銷。
當車開到阿瓜東小鎮外,受到了嚴格的審查,端著武器的持械人員不管奧卡西的車牌,他們隻遵從小鎮的規矩,不允許帶著武器進內,總統保鏢們很順從的聽了,利比亞來的“客人”明顯不太配合。
好家夥,門口的火神炮安排上!
“聽他們的。”賽義夫蹙著眉,不爽的說,還捏著鼻子,悶聲對奧卡西說,“看來在索馬裏,總統府也沒有多大麵子。”
奧卡西對於這種離間手段笑了笑,很光棍的承認了,“是的,摩加迪沙救世主公司說了算,如果想要安穩的活著,就要聽他們的,最好,不要太囂張。”他說著,看向賽義夫。
“哼。”利比亞二王子冷哼一聲,看著外麵追逐汽車的兒童,眼神裏說不出的厭惡,身上很髒,這跟利比亞相差太遠了。
利比亞國內的民眾幾乎家家都有車,稍微好點的,寶馬、奧迪、奔馳,現代化建設,酒吧、酒店、高速路、飛機場等是一流的,而索馬裏呢?還有這種穿著邋遢的民眾,城市外還種著香蕉,這都多少年了?一點進步都沒有。
賽義夫耳渲目染的是西方世界的教育,他看到的也都是現代風,索馬裏這種風格還從來沒見過,誰家裝修這麽帶勁?
他終於算是找到點成就感,下來的時候,一腳踩在地上,還打算找個借口嘲笑一下,但這越靠近裏麵地修的越好,錢砸下去了,總不至於連路都坑坑窪窪吧,這茬沒找到,他有點不甘心,但還是閉上了嘴,因為,小天使從車上下來了。
“跟我來。”
小天使一揮手,對著迎出來的赫斯特.西奧多輕聲說了幾句,賽義夫還看到對方指了指自己,後者就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他,這眼神他熟悉,當初自己在酒吧槍殺別人時,也是這麽看人的。
賽義夫渾身一涼,下意識的看了下奧卡西,這時候應該隻有他能夠幫自己,心裏也滿是後悔,你說跟父親吵架就吵架,裝什麽B呢?以為自己能搞定?人家根本不給你麵子。
他想回家。
“進來吧,還站在門口幹什麽,你的人跟著傭人去偏廳,那邊有人招待你們的。”小天使見賽義夫還站在下麵就不耐煩的說,後者隻能硬著頭皮跟上去,當初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慫。
那些保鏢想要跟上去,就被請到旁邊,你想亂動,人家槍口都對著你呢,隻能乖乖的跟著去了偏廳。
賽義夫跟在小天使身後走進大廳,正臉牆壁上就掛著一副油畫,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意大利畫家拉斐爾·桑西創作的一幅木板油畫《椅中聖母》,他從小就喜歡這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幅畫不錯吧,我也挺喜歡的。”一道溫和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邊,賽義夫忙轉頭,就看到一名亞裔站在身邊,穿著襯衣,很隨意,但卻將身材襯托的很好,手上帶著定製的西鐵城手表,笑著,臉上還有酒窩。
尼古拉斯.唐!
當親眼看到真人時,賽義夫瞬間就沒了傲氣,臉上反而帶著害怕。
私人軍火之王,利比亞國防軍的武器提供者,毛熊倒下後,吃的最油的個人,國際刑警通緝榜上的慣客,現在的正經商人。
“我花了2100萬英鎊拍下來的。”唐刀指著畫作說。
“這不應該在佛羅倫薩庇蒂美術館嗎?”賽義夫這挺老實的來了這麽一句,年輕人就喜歡抬杠。
唐刀斜眼看了他一眼,“那是假的。”
這話說出來,賽義夫就知道,佛羅倫薩的被盜了,你覺得身價超過百億美金的人會說謊嗎?尤其是這種毫無營養的謊言。
隻要有錢,不就是讓人偷一幅畫嗎?這還不簡單?
有的是小偷在為有錢人服務。
要不是自由女神像實在太大了,早就被人給偷走賣了。
“請坐吧,孩子,我跟你父親通過電話了,你放心,他讓我好好照顧你。”唐刀指著沙發,說著話,自己都笑了,“你在這裏能發生什麽?我跟卡紮菲先生可是很久的好朋友了。”
“不過,你最近可不好,我的代理人脾氣不好,你也不能把他殺了對不對,這讓外麵的人在笑話我呢。”唐刀攤開手,翹著二郎腿,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這樣吧,你殺了我的人,我就殺你人的吧。”說著打了個響指。
然後旁邊的側廳中就傳來一陣的掃射聲和慘叫聲。
唐刀眯著眼,左手指還隨著節奏在點著,而賽義夫臉色都嚇白了,全殺了!那可是自己的心腹保鏢,最長的跟了有十幾年,他嘴唇微微顫抖,目光驚恐的看著對方,身體都不自覺中坐直了,如果仔細看,能夠發現,他在打擺子了。
等槍聲停止後,唐刀睜開眼,然後就端起紅酒杯,朝著賽義夫遙敬,“幹杯。”一口喝完,就像是牛飲一樣,這神經病懂什麽叫紳士嗎?
“還想聽聽其他的嗎?孩子。”唐刀將杯子放下,探過身體,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