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歐陽思遠的故事
他們也沒打算回去，準備去KTV唱歌，華曉筠說他心情不好，暫時不想去了。
我在後麵叫住了虱子之後讓他們先走，我說我有點話要給虱子說，耗子和妃子都給我豎了一個大拇指，示意我好好勸勸虱子，我點了點頭。
我倆沿著路邊的綠化帶走，虱子問我，瘋子，你是我是不是注定孤苦一生啊？
我沒有說話，走進一家便利店，本來想買16塊錢一包的黃鶴樓的，但是突然又想起虱子畢竟是個高富帥加富二代，怎麽能抽十幾塊錢的樣呢？於是我就花20塊錢買了一包龍鳳呈祥，這樣子差不多應該就抵得上虱子的身價了吧。
雖然這時候我好像沒意識到虱子的身價在這一刻就值四塊錢，但是也無所謂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想起又忘了買打火機，於是操蛋的折返回去買了打火機。
虱子就站在門口等我，他看來我一眼，說，怎麽，你還抽煙？
他不知道麽？我才想起除了和月未央待在一塊，其餘的時間我倒是真的很少抽煙，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月未央就抽煙。
我說，基本上不抽，但是偶爾的時候會抽上一兩根。
說著，我就給自己點了一根兒，然後遞給了他一根，說，不用往肚子裏吞，抽到嘴裏吐出來就行了。
他看了我一眼，自己給自己點了一支，然後就可勁兒的抽了一口。
一邊繼續往前走，我對她說：“你今天是不是往自己的腦子裏麵注水了？怎麽會想到用這種方式去跟華曉筠表白，你這不是自己作死是什麽？”
他問我是什麽意思？
我說，你跟華曉筠相處了也有這麽一段時間了，她是一個什麽樣性格的女孩子你難道還不知道？當初她是怎麽給你說的，你還記得嗎？
虱子說：“當然記得，當時她對我說‘你長得又帥，又是個富二代，身邊不可能缺女孩子的人，結果來喜歡我，你不是有病是什麽？’”
我又問他，那你記得我當時是怎麽跟你說的不？
他也說自己記得，我說既然你啥都記得，幾天還整出來了這麽一出，那你丫的就是活該。
虱子說，我就是想讓她感受到我對她的誠意，沒有別的意思啊。
“感受誠意就非得整出來那麽大的排場？你這樣子除了讓她感覺到你依舊不改一個富二代浪費錢的本質之外，什麽作用也起不到。”
他就沒話說了。
前麵一個橋，有幾個石凳，我倆就下去坐著，偶爾還一陣風在吹，那家夥就一個字：冷！
但是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虱子看著下麵的河水，狠狠地抽了一口手裏麵的煙，說：“瘋子，你還記得上回我跟你開的那個玩笑麽？”
上回？他這樣子冷不丁的來一句，我卻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然後對他說：“想起來，但是你不是說那是一個.……”
“現在我就要告訴你，那個簡短的故事是真的。”
虱子說話的聲音有一些顫抖起來，他對我說：“那時候我才念初二，也正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年紀，和很多同學一樣，我心裏麵也裝著一個自己認為給我全天下我也不會換的女孩子。”
“她是我的學習委員，也是班主任專門安排過來監督我功課的同桌，在現在看來，她也是一個學神，經常和我打鬧，但是成績卻一直都是班上最好的，我的爛成績在她的生拉硬扯之下，活生生的被提了起來，她經常用筆戳我腦袋，說，離開我看你怎麽辦。”
“當時我就開玩笑的說，不離開不就行了，以後你都做我的同桌。她說：‘以後要考高中啊，以你的成績，怎麽可能跟我考到一起去’？她這句話說了之後我才明白，以後我可能就要跟她分開了，於是我開始玩命的學習，隻是為了能夠繼續跟她做同桌。”
“在初三的時候，我的成績直線上升，她依舊邊玩邊學，但是我卻始終考不過她，但是我心裏知道，現在的成績我是能夠和她靠進同一所高中的，後來有一回我超過她成為了全班第一，她還請我吃飯，說是恭喜我。”
說到這虱子開始笑了起來，是很真摯的微笑：“老師想把我倆分開，讓我倆分別去帶其餘成績不好的同學，但是每次一把我和她分開，我考試就故意錯，甚至白卷，記得有一回我還威脅班主任，說要是不讓我跟學習委員同桌，我就不考了。”
“當時我的成績是重點培育對象，班主任擰不過我，也隻好同意繼續我和她同桌，後來一直到了高三的下半學年，開校的時候她沒有來上課，但是我旁邊的位置一直都是留著的，剛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什麽事情耽擱了，沒放在心上，結果開校了半個月依舊沒有來，我就覺得不對勁，就跑去問班主任。”
“班主任總是告訴我，她過兩天就來了，你現在保持著成績，她一來就會超過你的，剛開始我還相信，但是後來我就不信了，最後一回我從辦公室出來之後就偷偷趴在窗戶上看，卻看到班主任在偷偷擦眼淚。”
“過後又拿起來手機打電話，通話內容就是問小程的病怎麽樣了？她叫程詩雨，沒一會兒班主任又說，‘小程啊，思遠剛剛又來問你了，我估計也瞞不了多久。’”
“等班主任掛了電話之後我就慢慢推門走了進去，一邊哭一邊直接給班主任跪在了麵前，就希望班主任告訴我真實情況，她到底怎麽了？程詩雨到底怎麽了？並且又威脅班主任，說你要是不說，我就一直跪在這裏。”
“當時我們班主任也是一個挺剛剛來教書的女大學生，我這樣子一跪，她也跟著哭了，不停地叫我起來，說告訴我就是了。”
“然後我才知道程詩雨那個時候正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接受治療，是白血病，當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的鼻腔裏麵正插著吸氧的管子，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好像是睡著了。”
“她的父母見到我就問我是不是歐陽思遠，我點頭之後她們說她睡覺的時候經常喊叫我的名字，我知道那個時候是早戀，但是我還是給叔叔阿姨鞠了一躬，讓他們給我一點兒時間。”
“後來病房裏麵就剩下了我和她，她看見我的時候笑了一下。”
“瘋子，你知道嗎？那是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最好看的笑容，真的！她對我說：‘你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瞞不住你的。’”
“當時我就問她為什麽要瞞著我，她說要照顧你的學習嘛，要是知道了我這個樣子，你肯定又不好好學習了，當時我就在她的麵前哭了出來，哭的好傷心好傷心，她閉上眼睛眼淚就不住的劃過臉頰往枕頭上滾落。”
“她對我說：‘對不起，以後可能沒有辦法再繼續跟你做同桌了，但是成績不能滑下去哦，帶著我的那一份一起考，考上一個好的高中，你答應我啊，好不好？’然後我就瘋狂的搖頭，說咱們說過的一起考高中，一起繼續做同桌，你要自己來考。”
“最後她對我說，謝謝你，能認識你真好，以後還想做你女朋友的，說話的時候她在笑在流淚，但是我卻一直在哭，我說：‘好，你起來，你好起來，你好起來我用最最盛大的儀式來跟你告白，讓你做我女朋友。’”
“最後她對我說的話是，‘那好啊，我會回來的’，你等著我啊。”
“於是我就等著她，就一直等著她回來，在那之後每天上課的時候都打著十二萬分的精神，下課回家熬夜複習，隻是為了帶著她的那一份一起，後來我真的考上了我們兩個當時最想去的高中。”
“但是我卻隻有我一個人去了，考上高中我爸給了我一大筆錢，說是獎勵我的，我找到我們初中的班主任，讓她把程詩雨的學籍繼續轉入高中。”
“後來整整高中三年，我一個人占據了兩張桌子，我領著雙份的書籍，上課做著雙份的筆記，打掃衛生我也做雙份，我把她的照片貼在課桌的的裏麵，沒事兒得時候就看看她，所有人都避開我走，他們都認為我是瘋子，班主任隻是把我看做一個提高班級平均分的考試機器。”
“但是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說了，她會回來！”
說到這兒的時候虱子已經是泣不成聲，一個大老爺們哭的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我在一邊，口裏麵叼著煙，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充斥著眼眶，稍微動一下，眼淚就會留下來。
“她的學籍我一直給她保留到了高三，甚至還有畢業證書，隻不過貼的是她初中的照片，參加高考的時候他們卻不給她安排學號，我在考場上睡著了，眼淚浸濕了卷子，一張又一張，高考等於沒考，就這個學校，還是我爸給了錢送我進來的。”
“但是我在她的碑前把屬於她的高中畢業證燒給她的時候，我卻感覺我的高中三年什麽都不缺，因為有她一直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