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變故再生
張可凡告訴我，她其實也是農村的人，就是那種非常非常偏遠的山村，要比我們何家村還要偏遠。
小時候，張可凡自己都還很小，大概是在她五六歲的時候。
她和可宣姐姐是跟著父母從更遠的地方逃難到那個村子的，時間再往前，張可凡就記不住了。
當地的人，張可凡說一個個就是喜歡吃人的厲鬼，隻可惜他的父母不想帶著她和姐姐到處流浪，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就匆匆忙忙的在這裏安了家。
前一年年底剛剛住下，第二年的夏季村裏麵就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洪水，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是莊家卻被破壞的七七八八，而洪澇之後卻又是旱災，對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村民來說，這無疑是雪上加霜，讓一眾村民陷入了絕望。
世上最恐怖的，便是絕境之中的懷疑，你永遠也不知到和你走在一起的人什麽時候會吃了你，甚至還會把你的腿骨用作防禦的武器。
災難之後，大家需要一個解釋，在最後，所有人的矛頭不約而同的指向了張可凡一家。
神神叨叨甚至病態的村長說這一家人是瘟神，是災星，是他們把災難帶到了這裏來，所以大家要殺了他們，把他們祭天，希望天神平息憤怒，不然接下來還有數不盡的災難來打村子。
張可凡說，她多麽希望那個村長哪怕是說把這一家人剛出村子去，她們也會離開，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後來，那時候才十四五歲的可宣姐姐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說很有多村裏人在村長的帶領下拿著鋤頭斧頭什麽的，往家裏麵來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這裏非常非常偏遠，甚至地圖上可能都沒有這樣一個村莊，這裏，大多數所讚成的，那就是正確的，容不得你去理論和爭辯。
所以這裏什麽祭天祭神的事情常有發生，都是用活物，在他們到這裏來之前，也有用活人祭奠的，大一年一次，這些都是待在這裏的一段時間聽說的。
他們真的，就是一群有著心跳和體溫的厲鬼。
村長說你是災星，大家也都讚同你是災星，所以就要拿你去祭天，你不能跑，跑了就是對天神不敬。
於是一家四口人都被壓到了村子中間的廣場上，眼看著就要被綁起來的時候，張可凡的爸爸挾持了村長，逼著大家讓開一條路。
在爸爸的催促下，張可凡和可宣姐姐先跑了，沒人去追，也沒人敢追。
張可凡的爸爸說誰要是去追，就殺了村長。
本來媽媽也能走，但媽媽卻選擇留下跟著爸爸一起。
張可凡就和可宣姐姐逃了出來，逃出來了很遠，但是從那以後她們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
在荒野裏麵，張可凡抱著姐姐哭的泣不成聲，可宣姐姐卻沒有哭。
可宣姐姐告訴可凡，說：“可凡，我要回去給爸媽報仇，你要不要去，要是失敗了，我們就能夠一起去找爸媽。”
張可凡紅著眼睛點頭。
於是兩人又偷偷地潛回了村子，兩人口裏麵都沒有說，但是心中都在期盼著或許爸媽還在呢？
回到村子之後兩人隻看到廣場上麵冒著濃濃的白煙，卻並沒有看見自己的父母。
廣場上，村子裏麵所有的人都在那裏聽著村子訓話。
村長說，我們已經消滅了災星，神也收到了我們的祭品，所有的災害都沒有了，雖然跑了兩個，但是她們已經遠離了咱們的村子，不會再帶給我們災難。
可宣姐姐拉著張可凡去到了村子裏麵的土大夫醫館裏麵，找到了砒霜，走的時候又順手拿走了一瓶農藥。
村長說為了慶祝趕走瘟神，晚上大家一起到廣場上麵來開席，接受天神的神光照耀。
可宣姐姐不知道村長在說什麽，但是他知道，全村的人今天晚上都要一起吃飯。
她就帶著張可凡躲在村外，一直到村子裏麵徹徹底底的熱鬧起來，可宣姐姐又才拉著張可凡悄悄潛進了村裏麵。
所有的村民都在又唱又跳，慶祝殺死災星，越是看到這樣子，兩姐妹心中的怒氣就越大。
最後開吃之前村長開始訓話，所有人的人都去聽了，包括做飯的人。
天黑，照明的東西隻有火把，所以並沒有人發現悄悄回來的兩人。
兩人進了廚房，將砒霜和農藥倒在了所有的湯水和飯菜裏麵，一邊倒一邊不停的哭。
砒霜的量很大，足以毒死全村的人。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兩人又走了，去到了一個能夠看見廣場上麵的位置。
可宣姐姐對張可凡說：“可凡，這群人殺了我們的爸爸媽媽，心裏不要害怕，知道嗎？我們是在給爸爸媽媽報仇。”
於是兩姐妹目睹了全村的人，從蹦蹦跳跳到口吐白沫躺在地上瘋狂的抽搐。
就連吃了落在地上的骨頭的狗都沒能活下來。
兩姐妹目睹了這一切，隨即找到奄奄一息的村長，問他，爸爸媽媽在那裏？
村長吐著白沫，眼睛裏麵滿是恐懼，口中吐著白沫告訴兩姐妹，桌子上都是。
年幼的張可凡沒有聽懂，可宣姐姐卻一下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後來張可凡懂了，但那都是後事了。
可宣姐姐帶著張可凡離開了這個地方，這一出村子也變成了一處死人村，一個人都沒有。
後來一路磕磕絆絆的，花了一年的時間，兩姐妹來到了成都。
可宣姐姐認識了同樣從農村出來的曉雯姐姐。
再往後推三年，才有了我的故事。
三年的時間，可宣姐姐和張可凡徹底的在成都紮了根，張可凡說兩個姐姐一直照顧著自己，一直很努力的工作。
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什麽都不要，隻想要和姐姐在一起，後曉雯姐姐走了，她哭了很久。
再後來，我到了成都。
張可凡感覺到了危機，似乎所有我是來搶她的姐姐的，所以一開始從來我不給好臉色，也看不起我。
張可凡說，可宣姐姐為了幫助她忘記那一段故事，總是跟她強調，自己就是成都的人，沒有過去，咱們一直都是在成都的人。
張可凡在講這件事情的時候並沒有哭，我能夠察覺到，她已經將這件事情埋進了自己記憶的最深處。
張可凡說完之後對我說，何方，你害怕我嗎？我和姐姐殺了很多很多人，一整個村子的人，最後走的時候一個都不剩，全都死了。
我輕輕摸著她的腦袋，說，我怕你幹什麽？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和什麽打交道的嗎。
而且，和我比起來，你和可宣姐姐真的是勇敢太多了，至少……你們是為了救自己的爸爸媽媽，或者說，是為了給自己的父母報仇。
你為什麽要用“至少”這個詞語？
我給張可凡說，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從頭到尾，我都是一個罪人。
為什麽？為什麽是一個罪人？
我說，這件事情，要從我九歲的時候，我媽給懷了一個弟弟開始說起.……
在我講述的時候，張可凡一直都是沉默的，我知道無論是從什麽地方來看我，我都是錯的，我都是一個罪人。
而有的時候，明明錯了，還硬去安慰，這也隻會讓人被安慰的人心裏麵更加難受。
想必張可凡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換做是我自己，要是別人來向我講述這個故事，想必我自己也不會理解的。
不算上一次九尾狐查看我的記憶，這是我第一次把這件事情講給別人聽，我自己都說不出來心裏麵是一番啥子滋味。
講完了之後我倆就這麽一直沉默著，都沒有說話。
雪花越來越大，我們也就慢慢的繞回了家裏麵。
這是外麵有敲門聲響起，我倆都奇怪，可宣姐姐有鑰匙啊，怎麽會不知道自己開？難道是忘記帶了嗎？
開門之後我就直接無語了，我對她說：“怎麽哪兒都是你，陰魂不散啊？”
她沒好氣的說：“喂喂喂，好歹明白一下子咱倆實力差距，注意一下說話的語氣，我敲門這都是再給你麵子了，誰知道你和你這小女朋友在房間裏麵幹些什麽？”
說著，九尾看了一眼張可凡，張可凡臉一下子就紅了，但是從九尾跟我說話的語氣來說，可能她也猜到九尾是我的朋友什麽的，就沒有多問，反而是問我：“何方，這是……”
她的語氣裏麵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醋意，這就比較反常了。
我對她說：“她叫九……”
“九什麽九？姐姐我大名叫做胡靈寒”九尾一下子打斷了我，又把目光轉向張可凡，說：“小妹妹，不請我進去坐坐？”
“靈寒姐姐快請裏麵坐。”張可凡連忙就把九尾給請了進去，還給倒水，倒是我整的滿腦袋汗。
趁著張可凡進去去廚房倒水的時候我立即問她：“你來這裏是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最好別給我打她的注意，要不然九寶我就給毀了，咱們一塊兒玩兒完！”
“你為了她想毀掉九寶？”九尾一下子笑出來，說：“你的目標呢？娶了媳婦忘了娘，說的是不是你？有了媳婦你連母親都不救了？”
這番話說的我一下子就就無言以對了，誰知道其實我隻想裝一下狠，殺殺他的威風啥的，但是為啥自己卻感覺自己的的臉火辣辣的疼痛。
這時候張可凡把水遞給九尾，坐到我旁邊問她：“靈寒姐姐，不知道你和何方是……”
“我啊，我是她姐姐！”九尾喝了一口水，非常淡定的說。
我差點沒被口水淹死，這還真的夠不要臉的。
“姐姐？”張可凡轉過頭來看著我說，“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個姐姐？”
我總不能說你麵前這個其實是修煉了上百年的狐狸精吧，還是九條尾巴的稀有品種！
“是這樣的，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她仗著自己的比我們大，就逼著我們一群男男女女叫她姐姐，她這是占便宜占習慣了，你不用管她。”
“老家？”張可凡說：“以前我們回去的時候怎麽沒有見過她？”
“她離開家鄉很久了，最近才聯係到我，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哪兒發展，在做什麽呢。”一邊說我心裏麵一遍就在想：別問了，我求你了，我真的編不下去了！
九尾就這麽被我強行冠上了遠方親戚加上幼時玩伴的頭銜，我心想，隻怕我還沒有生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幅樣子了吧，還姐姐，我叫你奶奶都是誇你年輕了！你說你一把歲數的狐狸了，瞎折騰什麽呢。
“小妹妹，你能不能幫我去下麵超市裏麵買點零食，就是一兩塊錢一袋，裏麵裝著五個蛋的那種。”說著九尾就掏出來了一張毛爺爺。
當時我就震驚了，啥玩意兒？妖精還有錢啊！一出手就是一張毛爺爺，看起來好像還挺富的！
“好啊，不過那個也要不了多少錢，不用啊，我去給你買就是了。”張可凡起身就往門外頭走，九尾強行把錢塞給他，說：“那怎麽行，這一百塊你都幫我買成那個東西吧，我不嫌多的。”
我看著這麽人性化的妖精，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還吃鳥蛋，看來還真的改不掉本性啊，你咋不讓張可凡去給你抓老鼠吃呢？
“大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人性化，好歹你也是一直妖精，這樣子，我是很不習慣的。”
張可凡出去之後她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對我說：“少廢話，我找你是有正事的，你還真以為是來找你磨嘴皮子的？我沒那閑功夫。”
我連忙說：“得得得，你可別指望我會幫你，咱們現在是對頭，這一點你先搞清楚好嗎？”
“我不在東北的這一段時間，道玄偷走了我的陽眼和鬼王聖旨，而且已經將鬼王聖旨的封印完全解開。”九尾完全就不理會我說的話，自顧自的就說了下去：“隻要他想，就能夠通過鬼王聖旨召喚出陰兵來，而且你要記著，雖然同樣都是召喚陰兵，為什麽鬼王聖旨能夠擠入九寶之列你手裏麵的東西卻不行，想必你是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鬼王聖旨相當於軍令，請來的不僅僅是“陰兵”，更是“陰軍”！
ps：看到有人打賞一件披風，小白拜謝了，朋友說有個人打賞你就應該第一時間在下一章感謝，但是小白想的是在最後的完本感言上麵都會感謝的，而且說實話，小白有強迫症，不喜歡在標題上線加上一些其餘的東西，慚愧——小白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