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疾風本無情

  疾風是一把劍。


  一把劍，為什麽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護在天一閣。


  一把劍，為什麽告訴如霜要用神女劍法啟動無字天書。


  一把劍，為什麽天天逼迫我學習那些仙法兵書陣法。


  隻是一把劍而已，為什麽有那麽多為什麽？

  我一邊掃地一邊在想問題，雖然這些問題我已經想了很多遍，但是由於沒有答案我隻好不停的想下去。


  天庭的日子是枯躁的，因為枯躁而顯得無限漫長，如霜已經走了大半年的時候，我也把天一閣裏疾風要我看的書全部看完了，每天每夜，我不得不在他的要求長時間的修練功力，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弱弱的小仙，隨便哪個神仙的結界，我都可以一語道出來曆，並且在心中有破解之法。


  我漸漸的成長了。


  我的如霜呢，她的學劍之路，是否象我一樣這樣順利。


  我的青嵐呢，她是否還天天的惦記著那些花花草草，不管哪朵花開了，都會令她開心雀躍。


  因為徹骨的寂寞，我想念她們。


  疾風是唯一的朋友，現在我已經不再怕他，偶爾的對決，我勉強還能占個上風，也許是他讓我吧，隻是每次交手以後，看到他緋紅的臉上露出興奮的樣子，即使是輸，也十分激動。我終於知道，他是在期待著我的成長，我的進步。


  我每學會一道新的法力，他都成為第一個試驗品，有時，他被我變成大樹動彈不得，有時，他被我發出的仙火燒焦了頭發，有時，我會在他淩厲的劍法下求饒，一轉眼，又趁他不注意把他施法封在劍鞘裏出不來，他對我的調皮無可奈何，或者可以說是縱容。


  隻是我每次又學會了一個本領時，他臉上就會出現很舒心的笑容，我終於知道，冷冰冰的疾風是溫暖的，真的象如霜說的那樣，疾風是命裏安排給我們的師傅，認識我們以後，他似乎所有的使命，都是讓我們變得強大。


  雖然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答案，唯一我知道的，疾風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曾經說過，無字天書上，也記載了我的預言。我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仙，那本書上，倒底寫下來了什麽？

  百無聊賴的時候，我會和疾風下棋。


  他永遠都是輸，雖然劍法我不如他，可是下棋卻是我的強項，每次輸掉的疾風，都要被迫回答我的一個問題。以前我總是問他一些無路輕重的問題，比如，疾風，你為什麽總穿黑衣服？疾風，你為什麽一個人守在天一閣。但是今天，我決定問他一個關於身世的問題。


  “疾風，你也有自己的主人吧，你是一柄劍，每一把劍都有自己的主人。”我淡淡的好似不經意的說：“疾風，你的主人是誰，你也和他失散了嗎？”


  “我的主人已經轉世，總有一天，我會回到他的身邊，化為他手中的利劍，斬妖除魔。”疾風靜靜的回答，平靜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原來是和我一樣的可憐。”我歎息。


  “既然我們都是同樣的失去主人，同樣這樣孤單，不如我們結拜吧。”我興衝衝的提議。


  疾風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好象有什麽特別好笑的事情讓他忍不住，但是他拒絕我絕妙的提議。


  “哼，不想做我的兄弟，難道一定要做我的師傅嗎？雖然，你真的是象師傅一樣。”我悻悻的說。


  “竹君，我們都有自己的宿命，過不了多久，如霜就會回來，當無字天書開啟的那一刻，我們每個人的命運，就都不由得自己控製。我不能做你的兄弟，因為我有我的理由。”


  他說：如霜就要回來了。我怔怔的看著他，生怕自己的耳朵會出錯，我們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如霜回來的那天，我正靠在疾風的身上打盹，沒錯，那個時候，我也吊在天一閣高高的房梁上。


  我們看到一個潔白似雪的衣影閃電一樣的衝進天一閣，然後又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每個房間裏尋找，直到她白嫩的臉上掛上了幾縷細汗，這個笨笨的如霜，竟然沒想到喊一聲竹君，隻要她喊一聲我的名字，我就會在一秒種內出現在她的麵前。


  我還沒有看夠，身邊的疾風卻動了。


  他手中的劍象狂風暴雨一樣衝著如霜而去。我跳起想要阻止，然後又在半空中突然停住。


  如霜接住了疾風所有的進攻，那是一種美妙難言的劍法，飄逸的身姿好似淩波仙子，每一招都象是一個美麗的女子踩在蓮花上漫不經心的舞蹈，看似不經意，隻是疾風的絕世劍法，卻攻之不進。


  幾十招過後，如霜輕斥一聲，疾風的手中突然空空如也，而那把漆黑的古劍，正握在如霜的手裏，然後那把劍，橫在疾風的發間。


  如霜瞪著他，隻是疾風卻在微笑。


  那把劍突然轉了方向，它先是脫離了如霜的手心，然後饒著天一閣的房頂的轉了三圈，如霜驚訝的抬頭看去，不敢相信會有人在她手裏把劍奪去，然後那把劍又端端正正的插入了房梁的劍鞘內，似乎剛才的交手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屋內很安靜，如霜美麗的臉上有點發紅，她想起來什麽似的，恨恨的跺了跺腳：“可惡的竹君，你還不出來嗎？”


  我變成一隻蝴蝶飛到如霜的肩頭，雖然我很想擁抱她，很想逗她生氣，可是現在，我隻想這樣，安靜的呆在她的肩頭，聞著她的發香。


  我的如霜，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