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夢由心生
回到王府以後,一隻飛鳥靜靜的停在我的桌案上,我捧起那隻飛鳥,認得這是元帥的信使,他應是詢問我為何巡查未歸,我拿出一張紙條,寫上了:“有事商議,定安王府”八個字,由那隻飛鳥帶回給元帥。
深夜來臨的時候,我的房間裏突然一陣仙霧彌霧,定睛一看,果然是元帥和如霜如約來到了我的房間。神仙的來訪總是那麽隨意,無須通報,但不會驚動任何人。
在他們到來之間,我早已徹好了香茶,準備了茶點,還做了如霜最喜歡的桂花酥,以至於如霜一進得門來,聞到清香就微笑道:“今日這麽得閑,請我們來王府吃飯嗎?”
元帥關懷的望著我,說道:“竹君,你的病還沒全好,不要太過奔波勞累了。”
我給他們倒上茶水,來不及寒暄,就馬上將白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於他們,元帥聽後,臉色沉重:“四位心魔的厲害之處我也曾經聽說過,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重新現世,當務之急,現在我們要盡早找到這四位魔頭,除掉他們,以絕後患。”
我沉吟道:“我反複思索也不得答案,即便找到這四位魔頭,用什麽辦法才能束縛住他們,他們沒有血肉之軀,不象我們一樣會受傷,會死亡。”
“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心魔附身的那個人,用自己強大的意誌力,把心魔關在自己的心裏,這樣心魔就無法再出去害人。不過這個辦法也很危險,與心魔搏鬥,基本上九死一生,最後說不定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心魔照樣會跑出去繼續害人。”
我喃喃的念道:“四個心魔,就需要四個人去控製他,而且還必須吸引心魔附身在這四個人身上,實在是太難了,我們在坐的幾個人,心魔估計都不會找我們。”
如霜說道:“我想,他們隻會找那些意誌不堅定,容易受誘惑的人來附身,比如說。。。”
我接過她的話來:“比如說。。。妖精。”
元帥問道:“我剛才來的時候,發現府內雖有妖氣,但並不濃烈,難道這裏真的有一隻妖精。”
我點頭道:“是有一隻妖精,如果我所料沒錯,應該是夢魔附身,這隻妖精心地純真善良,也許她有辦法讓夢魔改邪歸正。”
元帥急急的道:“那事不宜遲,你要加緊行動,夢魔是最難控製的,因為人睡熟了以後,意誌力是最薄弱的階段,什麽良心善念都不複存在,做夢的時候,主人很難控製自身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我捧著一杯茶,捧了良久,直到茶都涼透了,才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來,也隻有如此了,希望可以拚力一搏。
看到我回過神來,臉上似有了對敵之策,元帥說道:“我與如霜即刻去查訪另外三位魔頭的下落,他們雖不來找我們,但我們至少可以主動找他們,至於夢魔,就交由你了。”
我點點頭,看到他們周身泛起仙霧,即將離去,我又囑咐了一句:“元帥,如果找到另外三位魔頭,就把它們收到自己的心中,不過,你就要吃苦了。”
元帥慨然一笑:“這些苦,我還吃得起,比起你吃的苦,這算什麽呢。”
如霜捏了一下我的手:“別擔心,還有我呢,加上疾風,我們正好是四個人,難道四個神仙竟然控製不了四個魔頭嗎?”
我憂心的一笑:“如霜,神仙不是萬能的,神仙也有弱點,也有感情,僅憑這一點,心魔就有仙會趁虛而入。”
如霜看著我,單純的目光裏卻全都是信任:“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我們的心裏都有著強大的信念,一定可以抵抗得了心魔。”
如霜的話給了我莫大的信心,她的心地單純,反而可以將複雜的問題簡單化。
送走他們之後,我徑自來到子硯的臥房,疾風正在門前守衛,漆黑的長袍,寂廖的身影,我有點內疚的說道:“疾風,對不起,今日竟讓你做了子硯的侍衛。”
疾風無所謂的一笑:“待衛也好,配劍也好,凡間的這些名稱,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微笑道:“我也是,待衛也好,師父也好,我根本不在乎這些稱謂,所以,千萬不要為我抱不平。”
疾風道:“竹君,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天一閣的時候,我為什麽寧可傷了你,也不想你看天字天書嗎,因為我知道,你此後的命運悲慘,還不如留在天宮,做一個無憂無慮的神仙更好。”
我心懷感激,但仍然堅定的說:“我一點也不後悔來到人間,品嚐這些酸甜苦辣,我感覺這樣才是真正的活著。”
疾風微笑道:“既然你喜歡這樣豐富多彩的人生,我就陪著你嚐遍人世的喜怒哀樂吧,反正,我隻是一把劍,一把可以殺人的劍。”
我溫柔一笑:“不錯,你是一把劍,一把即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的劍。”
接著我向屋內望了一眼:“子硯睡了嗎?”
疾風搖搖頭:“白天他去教心彤騎馬,一大堆奏章還沒有批閱,現在天下初定,北方有水禍,南麵有盜匪,夠他忙得了,說起來,這太子也不是人當的。”
我怔怔的看著子硯的書房,心中一片憐惜,不知何時,疾風已經悄悄的離開了,一名侍女端著一碗參湯走過來,我接過那碗參湯,對那侍女說道:“由我送進去吧。”
輕輕的推開子硯的門,看到他仍然理首在高高的奏折當中,眉頭微皺,臉上盡是倦意,我輕聲說道:“夜深了,喝碗參湯休息一下吧。”
子硯抬起頭來看了看我,似乎奇怪怎麽是我送參湯進來:“師父,我隻是叫你做我的侍衛,不必為我端茶送水。”
我象是沒有聽到一樣,拿走他手裏的奏折,把參湯遞到他的手裏,接著又在他的衣櫥裏拿出他的睡袍,等他喝完參湯,說道:“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就要上朝了,你現在必須睡一會兒。”
沒等他拒絕,我就徑自幫他解開外衣,一觸到他身上的那股熟悉的氣息,心中是刺骨的疼痛,我咬牙無視,幫他換好了睡袍,他任由我服侍著,以前,這些事情我也經常幫他做,隻是那時充滿著濃情蜜意,如今,我卻隻是一名身份卑微的侍從而已,而他,則是高高在上身人萬千子民愛戴的太子。
他突然很乖,一動不動的任我服待著,眸光灼灼的望著我,眼神裏盡裏疑惑。
服侍他睡下以後,我從懷中拿出洞蕭,微笑道:子硯,以前你最喜歡聽我吹的蕭聲入睡,今夜我再給我吹一曲吧。子硯點點頭,疑惑的說:“以前我很喜歡聽你的蕭聲嗎,為什麽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沒關係,就讓記憶從今天開始吧。”
說罷,我悠悠的吹響了那首靜心神曲,曲調婉轉悠美,如泣如訴,看到他眼皮漸沉,不一會兒,隻聽他呼吸平穩,已經睡得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