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

  聽到了索亞最後的拜托了。


  “愚蠢！！”眼前的人大吼，再度凝聚在背後的巨大水之刃。


  席亞看著那透明到發亮的武器，下著雨的空間中吹起風來，吹動他覆蓋在眼前的銀色發絲。


  他第一次發覺，那把武器是多麽的美麗。


  “索亞。”


  席亞輕聲的念道，一如往常。


  刀刃向他斬來，席亞舉起刀，纏繞在刀鋒的水被揮出去，將前方的攻擊斬成兩半。


  水化開，慢慢的在空中飛旋遊移，然後，下墜。


  席亞看著帶著錯愕表情的索亞，一箭步衝到他麵前。


  “索亞。”永別了。


  可以的話，來世再做真正的兄弟吧，好嗎？


  再度從眼角滑下的淚水浸濕了席亞的臉頰，手中的刀刃緊握著，他緊咬牙，將那把刀刺穿了索亞的胸口。


  索亞表情一顫，飛濺而出的鮮血潑上了席亞銀色的雙眼，瞬間原本銀色的漂亮雙眼被染成了鮮紅色，那象征著殺過同族的顏色。


  淚水滑落，透明無色的淚水變成了紅色，但本來鮮紅色的雙眼色彩慢慢轉淡了。


  “呐，席亞。.”


  留下血淚的他抬起頭，看見了對方從嘴角流下了血，但卻虛弱的對著他微笑的人。


  那是如此溫柔而美麗的微笑。


  “謝謝你，你果然聽到了呢。.”


  已經停不下來了，所以拜托你吧，席亞。


  拜托你殺了我。


  刀被拔出，席亞驚慌的接住即將倒地的索亞。


  “索亞，索亞，我。”


  索亞靠著僅剩的力氣緊緊握住了席亞的手，席亞一愣，他感覺到了力量的傳遞。


  “等等，索亞，你在做什麽？”


  這樣的動作會招致死亡，席亞拚命想阻止他，但是他卻無法甩掉索亞的手。


  “索亞，不要，求求你住手！”


  但索亞向他搖搖頭。


  “我拜托你的不準反悔。”


  滾滾流下來的血紅色淚水使得席亞的臉更加怵目驚心。


  索亞笑了∶“我什麽都沒有留給你，所以至少.……”


  “不要！索亞，我不要你死啊！”


  席亞哽咽的朝著懷裏的人大喊著∶“不是要永遠在一起嗎？不是說好了嗎？”


  “阿阿，你原來還記得啊。”


  索亞將手握得更緊了，他輕輕說道∶“這樣子，至少你會記得我，這樣不就永遠在一起了嗎。”


  “不對，不對啊，索亞。”席亞哭著，紅色的淚水浸濕了索亞的衣服。


  “席亞，我呀。”


  席亞抬起頭，看著索亞虛弱的臉龐露出淡淡的苦澀，然後流下了紅色的淚。


  “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


  “我也好想永遠跟你在一起阿。”


  席亞還沒回答，一點一點金色的光芒突然包圍住了索亞的身軀，然後緩緩的在席亞麵前失去形體，從腳開始化為點點金光消逝在空氣中。


  席亞一愕，大叫道∶“不要，索亞，不要啊！”


  但索亞卻隻是輕輕一笑，用那雙已經化為黑色的雙眼看著席亞。


  索亞身上的力量幾乎都已經傳給了席亞，這似乎加速了消逝的速度。


  兩人止不住的淚水仍舊不停落下。


  “永別了，席亞。”


  他看著自己的兄弟。


  “我愛你。”


  最後一道金光從席亞懷中散去，瞪大那雙黑色雙眼的他仍瞪著原本那個人應該存在的地方。


  “嗚……嗚.……”他緊緊抱住自己，想保留著好像還留在手中的餘溫。


  “我也愛你。”


  淚水與哭聲，回蕩在風中。


  最後消失，什麽也不剩。


  “嗚哇阿阿。”


  “阿阿阿阿。”


  這隻不過是一小段的時間中的一小部分。


  那時光之川，依舊兀自前進著。


  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下得他也覺得自己全身都濕黏黏的。


  這個地區的這個時節總是會不停下著綿綿密密的小雨，無可奈何的，此區的居民們生存全仰賴著這一年一次的雨季，在這人口眾多的精靈村中此時還會有類似祭典般的活動。


  然而現在似乎顯得太過安靜了。


  他遠望，那棵佇立於這聖地之上數千年的櫻花樹搖曳著，輕輕顫動粉紅色的花瓣像是要訴說什麽一般的，在哭泣。


  “看來我沒能趕上呢。”他輕聲說道，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黑色長發。


  “這宛若祭典般的悲劇。”


  “賽爾菲斯先生。”


  賽爾菲斯轉過頭，他看見幸存的某位精靈站在他身後。


  現今他們的周圍是一片隻能用驚悚來形容的慘狀，到處可見慘死的精靈，鮮血在地麵上畫出一圈又一圈的駭人圖樣。


  逃過一劫？不，他應該用逃過一劫來形容嗎？在他看到了同樣倒地已經沒了氣息的父親後他想著，這真是個沒誌氣的形容詞。


  雖然就情況來說，或許真的是這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