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世界還在
火勢以倒流式往後竄走,藤蔓帶著火一直亂竄,點燃了附近很多的草叢。
好在草叢距離那些易燃的枯木比較遠,就算這麽帶起了一片火勢,也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看得心驚膽戰,轉過身就看到身後站著的幾個人。
大約有個七八個人站在離我大約三十米左右的位置,他們的表情都是剛放下心來,看著藤蔓節節敗退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你們……”他們站在中間位的男人大約有個四十歲的樣子,緊皺著眉頭看著我,“你們也是幸存者?”
我轉頭看向了王芯雨,看樣子這個女人沒有一丁點透漏出去這個島上還有更多的幸存者這件事。
我點點頭,吳飛向前走了一步,對著幾個人彎下了腰,畢恭畢敬得說了句謝謝。
“你們……多少人?”中年男人有些遲疑得詢問我們,似乎沒有敵意,隻是想要探聽消息。
“二十多個。”我連帶著把遊輪上的人數一並報了過去,避免讓他們覺得我們人數過少,有什麽歹心。
“我們這裏還有二十多號人都還活著,我們在島的另一頭……”男人說著,指了指背後,忽然驚呼道,“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理勝,是個植物學的教授。”
我一愣,不會這麽巧吧,這男的難不成還是鄭衛國那邊認識的人?
我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她是我們這邊的人,這些天謝謝你們。”
理勝愣了愣,看向了那邊扭扭捏捏的王芯雨,喃喃說道:“難怪我們怎麽問她,她都不願意跟我們多說呢。”
“我叫杜若,是那趟航班的幸存者,另外我們這邊還有遊輪的幸存者。”
“遊輪?”理勝有些奇怪得看著王芯雨,“你不是說你是航班……”
“她是王芯芸的孿生妹妹,王芯雨。”
吳飛先一步做了介紹,王芯雨聽到之後臉色一白,十分得難看。
“她是來自後麵一趟上岸的遊輪,那遊輪也擱淺在岸上了。”
吳飛似乎很介意姐妹兩個人被人搞混,說的很是清楚。
我身為局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在一旁靜靜聽著。
“我們找到了其他幸存者的遺體,很多……”理勝忽然提及這個,我有些意外。
“我們把他們埋葬在那花的附近,當時不知道那個地方有食人藤蔓,所以沒有防備,導致很多人搭上了性命。現在七七八八的算下來,就剩下我們這些人了。”
理勝有些惋惜,看著我很認真的說:“我們這邊還有即將臨盆的孕婦,以及半大的孩子,一直在靠著山上的果子和一些野生動物活著。”
“我們在想,是不是外麵的世界已經沒了。”
“為什麽這麽說?”我有些奇怪得看著理勝,這個滿目滄桑的男人總給我一副很消極灰暗的感覺。
“我們在另一邊的海岸發現了很多的木料殘骸,飛機殘骸也不隻是我們的飛機,以及還有漂流過來隻能看到一小部分字的報紙,條條都帶著‘末日’字眼……”
聽著理勝的話,我竟然也有些相信了。甚至想要快些讓他帶我看看這些所謂的‘世界消失’相關的證據,畢竟現在這麽看來也太像是無稽之談了。
理勝似乎是很久沒有看到過新人出現了,對我格外的熱情,一直拉著我跟我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我看著同行的男男女女,忽然反應過來那個我最先見過的女生沒有出現,就順口問了一句。
“你們這邊有個叫做遲曉菲的女孩是嗎?”
理勝停住了腳,轉頭看向我,一臉得疑惑:“你認識曉菲?”
我有些懵了,點點頭回答:“見過,但是她不帶我去找你們,可能是害怕吧。”
理勝拉住了我,一副詭異得表情,小聲得在我耳朵邊上說著,“這小女孩有些奇怪,我們一天都很難見到她的。”
“你這是什麽表情,又不是什麽鬼鬼怪怪的。”我尬笑著拍了拍理勝,“她是發現了蓄水池,過來取東西的時候被我撞見了。”
理勝笑了笑,“那個蓄水池啊,曉菲都不願意告訴我們位置,我怎麽問她都不願意說。”
“我想,她大概是知道那邊有人出沒,怕我們去找你們,所以才故意不告訴我們的。”
我細細斟酌著理勝的每一句話,我總覺得這個中年男人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而且他的言行舉止總讓我想起一個人,鄭衛國。
“你認識一個叫鄭衛國的人嗎?”
理勝一愣,“認識啊,你也認識?”
我點點頭,理勝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他是不是還活著?”
我嗯了一聲,理勝肉眼可見得能看到他眼底居然泛了紅。
那表情像極了兩個許久沒見的戰場老友久別重逢的模樣,我扯著嘴角扒掉了他的胳膊,“他現在在遊輪那邊。”
理勝忽然情緒很是激動得拉著我說:“感謝你!”
麵對這種大我兩輪的代溝交流我實在是有些膈應的慌,隻好把話題牽扯回他說的所謂的世界末日的這些上麵。
幾個人帶著我和吳飛等人回到了他們的駐地,我驚住了。
這個地方大約有個七八個*,已經一些船上的板凳桌椅之類的東西,還有很多的救生圈等東西也被掛在附近。
此時的場景像極了一群野外夏利營的人在這邊過生活,男男女女都有,甚至還有兩個兩鬢發白的老人,正在拿著芭蕉葉當扇子靠著樹幹乘涼。
我看著那邊曬漁網的人有些奇怪,這邊海岸附近的魚都吃過人,他們還能吃?!
“你是不是在看那個漁網啊?”理勝問我。
我老實得點點頭:“你們在這邊也住了一個月了,沒發現海裏的魚有問題嗎?”
理勝笑了:“人在絕境中哪裏還有那麽多講究呢?能讓我們抓上岸的人……不是,抓上岸的魚,就算它吃過人,又怎麽樣呢?離了水還不是可以下肚飽腹的東西。”
我聽著理勝的話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勁,轉過頭看著他,卻發現這個人一直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格外的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