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不到一分鍾,原生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莫安安看了一眼身旁睡得安穩的小寶寶,小聲的接了電話。
“喂,原生,我是莫安安。”
原生焦急的發問:“安安,你是出了什麽事兒了?需要我現在去醫院嗎?”
兩次去醫院的經曆都不甚愉快,現在原生已經不敢主動過來了,生怕給莫安安添亂。
莫安安苦澀的開口:“對不起原生,總是麻煩你。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和寶寶,都會報答你的。”
原生連忙開口:“安安,你明知道我不會嫌你麻煩的,還有寶寶……等等!安安你的意思是?”
莫安安看了小寶寶一眼,小聲的嗯了一下:“我生完了。”
原生握著電話心中焦急如焚:“那你現在還好嗎?我現在馬上過去!”
“先等等!”莫安安連忙製止他,思索了一下才開口:“原生,我是想求你幫個忙。幫我和寶寶……離開醫院。”
原生愣了愣,把莫安安的這句話反複咀嚼,然後才不確定的問:“安安,你是想帶著寶寶偷偷離開醫院?”
“是的。”莫安安的心痛得已經麻木,胸口空空的荒蕪一片。
“在不驚動葉紹寒和門口兩個保鏢的前提下離開?”原生最後又確定了一下,仿佛生怕漏掉了什麽細節似的。
莫安安艱難的開口:“很難嗎?”
原生連忙否決:“不!完全沒有難度!”他對著手機鄭重其事的承諾:“安安,你放心!我一定會安安全全的把你和寶寶帶出來!”
最後,怕莫安安不信似的:“安安,我一定會盡全力的!決不讓你們在醫院多待一秒!等我,今天我就可以安排好!”
莫安安應了一聲,掛掉電話,放空大腦,大大的眼睛盯著雪白的房頂,一滴清淚悄然滑落。 當天中午,第一人民醫院F樓13層有一名小姑娘,在走到1306病房的時候突然“心髒病發”,倒地不起。
1306門外本來有兩名保鏢,但是一名叫彪子的保鏢剛剛離開去買飯,另一名保鏢虎子本想給小姑娘急救,但是想到這裏就是醫院,於是抱著她就往心髒內科跑去。
彪子買飯回來的路上也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被耽擱了好久,等他回到1306的時候,病房內早已人去房空。
虎子被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被鎖在某醫藥器材室裏長達三個小時了。
最終還是鬧到了葉紹寒那裏。
葉紹寒盯著空蕩蕩的病房,再回頭看了看兩個低著頭大氣不敢喘的保鏢,語氣陰冷到了極致:“你們剛才,說什麽?”
彪子苦著臉開口:“大少爺,是我們的失職。少夫人和小少爺,失蹤了。”
葉紹寒雙拳握得死緊:“少夫人失蹤了?小少爺……什麽小少爺?”
葉紹寒剛才太過驚愕,以至於並沒有聽清彪子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話不對勁。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揪住彪子的衣領:“什麽小少爺?哪來的小少爺?”
虎子在旁邊替彪子回答:“少夫人已經生產完了,前天就生完了!”
“前天就生完了?”葉紹寒的聲音裏夾雜了無限的怒氣,他氣得一把將彪子甩到了一邊:“前天就生完了!我他媽的竟然不知道!”
虎子嚇得低著頭,卻拚命的替彪子開脫:“大少爺,是您當初說不讓我們再因為少夫人的事情打擾您的!少夫人昏迷了一天一夜,這期間我們不是沒想過聯係您,但是我們說到底也猜不透您的心思,最後才沒敢稟告……”
“一天一夜?昏迷了一天一夜?”
葉紹寒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似的,臉頰微微抽動,但是卻擺不出任何表情。
“醫生呢?去把醫生給我叫過來!”葉紹寒的語氣緩慢而沉重,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吩咐了出聲。
虎子愣在原地:“少爺,我不懂,您的意思是?”
葉紹寒氣急敗壞卻又無處發作,隻能重重的撫了撫額:“去把安安生產那天,在場的所有醫生和護士都給我叫過來!你們他媽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說到最後,這個瀕臨爆發的男人幾乎是赤紅著眼睛吼了出來。
虎子和彪子兩個人連忙跑出去找人。
不到半個小時,除了一名正在手術室的醫生之外,其他的都已經被兩個保鏢連威脅帶誘惑的給弄了過來。
“給我詳細的講一下那天發生的事情。”葉紹寒赤紅著眼睛補充:“記住,我要聽全部!”
幾個醫護人員中,就數那個年輕的小護士對莫安安最關注,於是她一個人就把那天發生的所有全部敘述了一遍。
說到莫安安痛得意識模糊還不停大喊“紹寒救我”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然後上上下下的把葉紹寒打量了一遍,而後以一種極其苛刻的語氣質問:“所以,你就是那個紹寒?”
葉紹寒緊抿著嘴唇,幾乎咬碎一口白牙。
他抬起赤紅的眸子,自嘲的冷笑一聲:“是啊,我就是紹寒,她的老公——葉紹寒。”
小護士似乎是沒有感知到男人的悲傷,依舊自顧自的敘說著令他肝腸寸斷的話。
“她的大嫂推了她一把,然後趴在她耳旁也不知說了什麽,反正她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嘴裏一直在顛三倒四的說什麽不會的、他不會的,最後情緒直接失控啦!”
葉紹寒的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又是方怡敏!
“然後啊,等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的血已經把床單都染紅一片啦!本來好不容易才熬了過來,結果還沒歇口氣兒呢,就大出血啦!”
葉紹寒猛地閉了閉眼睛,仿佛再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痛楚。
小護士還想嘰嘰喳喳的講,葉紹寒已飛快的轉身離去。
如果看得仔細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腳步都有些踉蹌。
下了大樓,灼熱的陽光猛地打到了身上,葉紹寒忽然捂著左胸口彎下了腰。
“先生,您沒事兒吧?”一名路過的大叔忍不住的關切道。
葉紹寒按著絞痛的胸口,緩了好一會兒才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