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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不可能存在的人

  他的背影已經消失了很久,可我還是呆呆的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官道,他去尋找一個根本不可能找到的人,卻不能告訴他:他終生都在為著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使命而奮戰著。而我,卻是那個在他的使命即將完成的時候,將他所有的成果都盜走的那個人。我應是他今生最大的敵人,可惜,他隻會在我徹底消失之後才能意識到這一點。


  這樣的結果,於我,於他,是何其殘忍的安排。


  我自顧自的發著呆,想著百轉千折的心事,突然,在我的頭頂上,想起了一個少年的冷哼聲,我有點納悶的向上望去,除了官道兩邊參天的古樹外,並沒有什麽人。


  接著,又是一聲冷笑在我的頭上飄起,然後,一個少年從一顆大樹上飄然落下,也許,他早就藏身在這顆樹上,甚至聽到了我和沈公子剛才的談話。隻聽得他冷冷的嘲諷道:“人都走遠了,還在看什麽,真是蠢女人。”


  那位少年身上穿著與天心四劍同樣的淡藍色勁裝,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身背寶劍,長長的絲穗在風中飄舞,雖然年紀很輕,但是卻英氣逼人,他長著一雙明亮如星辰一樣的雙眼,那雙眼睛裏含滿了叛逆的光茫,長長的黑發隨意的披在肩上,額上束著一條寶藍色的頭帶,這是一個俊秀的少年,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倔強但又傲氣淩人。


  隻是當我看清麵前飛落的少年時,我的心口卻象是被一塊大石擊中,疼痛的無法呼吸,以至於我不得不用手緊捂著胸口,我的眼神中一定含滿了震驚,臉色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蒼白無比。


  “你不是?.……”


  那位少年從我神色的巨大變化之中,以及我說了一半又咽回去的話中,仿佛意識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他的目光一寒,突然走到我的麵前,伸出鐵腕一樣的手,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沒有半點猶豫,出手狠,準,快。


  他厲聲問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長得跟我很象的人,你一定認識這個人,所以你見到我以後才會這麽驚訝,說,那個人在哪裏?”


  他說得沒錯,這個孤傲的少年長著一張我最熟悉不過的臉孔,簡直和那個人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同的是,他比那人年輕,當然,也有著那人無法比擬的狠毒。


  那是我的哥哥,我最愛的男人,猶如嗬護我長大的父親,又是我的良師益友,更是我心中不可替代的深愛之人。


  在他越來越緊的扼製下,我開始劇烈的咳嗽,臉漲得通紅,我極其痛苦的看著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長得和哥哥一模一樣,可是哥哥從小到大,也沒有碰過我一下。這個少年,應該就是哥哥在這個朝代的兒子,雖然我和哥哥都是試管嬰兒,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是從淵源上來說同,我應該是他的姑姑,親姑姑。


  漸漸的,他的臉孔在我眼前慢慢放大,我似乎看到披著半白的長頭的哥哥,那少年惱怒的叫道:“快說,那個人在哪裏?你一定認識他。我找了他很多很多年,今天終於讓我發現了一點點線索,我是決對不會放過你的。”


  他慢慢鬆開了一點手心之力,我輕輕的咳嗽,淚水滴了下來,問道:“飛揚,你是不是叫飛揚?”


  “哼,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從未見過我,為何第一次見我,就象見到一個複活的鬼,你一定認識他,我的父親。我母親說過,我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看來,她真的說得沒錯,太好了,我竟然可以憑著這張臉,找到認識他的人。”


  “是的,你長得和他一模一樣,但是你的眼神卻沒有他那樣多情,那樣善良,他是世間最仁慈的人,而你卻充滿了殺氣。”


  他突然圓睜著眼睛,仔細的看著我,然後悲愴的大笑道:“善良是嗎?善良的殺掉了我的外公,那個收他為義子的老人。多情是嗎?多情的殺掉了我的舅舅,那個視他如兄弟的男子。仁慈是嗎,仁慈的丟下懷有身孕的母親,丟下孩子,盜走我家守護的國寶,然後消失無蹤,對嗎?”


  我不知道哥哥原來經曆過這些,但我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麽在回在現代的那一天,已經有了必死之心,正是因為那天我的出世,改變了他的決定,他一定是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愛的,而那個真正應該得到疼愛的孩子,卻從出生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如果找到他,你想怎麽樣?”


  他的眼中燃起一份狂喜之色:“如果能找到他,我當然要親手殺了他,但是,決不能讓他死得那麽快,我要用淩遲之刑,一定要割盡五百零八刀,才能讓他死去。”


  我激淩淩的打了一個寒戰:“你莫不是瘋了,那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


  “是啊,我的一生都是拜他所賜,從我出世的那一刻起,我的家裏就一直有人死去,不停的死亡,四百多口,十五天之內全部殺光,血流成了河,染紅了庭院裏的池塘,娘親瘋了,她根本不知道養育我,高興的時候就抱著我說一些瘋語,更多的時候,她把我放在一家農戶的豬圈裏,你一定不知道,我是吃豬食長大的孩子,我到了五歲,還不會走路和說話,隻會向豬一樣的爬。”


  我突然蹲在地止,渾身顫抖,眼淚不停的掉下來,但是卻沒有哭聲。我不敢讓哥哥知道這些,他一定承受不了。就連我都承受不了,這樣的孩子,一個充滿了仇恨,隻知道殺人與被殺的可憐孩子。


  “告訴我他在哪,你可以不用今天就死。”那少年冷冷的說。


  “如果,你殺掉我,可以減輕你對他的仇恨嗎?”


  他冷笑道:“一點都不會,隻會加深,我會更恨他,竟然還有蠢女人,甘願為他而死,這隻能說明,他仍然在作孽。”


  我站起身來,伸出雙臂抱住了他,他不習慣的掙紮著。


  “不,我是他的妹妹,妹妹,我是你的親姑姑。”


  他愣住,眼中閃現出不可置信的光茫,他拔出背上的長劍:“是妹妹也好,情人也好,親人也好,我一定會逼得你,說出他的下落。”


  說完後,他一劍向我砍來,我沒有用手擋,也沒有用銀針,我根本不想抵抗,那把鋒利無比的劍從我的肩頭劃過,鮮紅的血,噴濺而出。


  我不停的吸著氣,原來不用麻藥被人砍一刀是這麽的痛,他收了劍,冷笑道:“這是第一劍,要是扛不住,現在就說吧。”


  “好,我說,我不知道他在哪裏,我隻知道,我是你的姑姑,我叫阿九,你可以叫我姑姑,也可以叫我阿九。”


  “刷。”第二劍又來了,這一劍劃破了我的眉鋒,他嘲諷的笑道:“女人不都是最愛美的嗎?我現在就毀了你這張美麗的臉,看你還有沒有勇氣繼續為他隱瞞?”


  第五劍劃下來的時候,我終於因血流過多而暈倒,我知道他並不想我死,因為每一劍都隻是劃破了皮膚,入肉並不深,臉上也僅是眉鋒上的劍傷。雖然血流下來遮住了我的眼睛,但是傷口在眉鋒之間,我的容貌並沒有受損,昏迷之前,我仍然癡癡的看著他,他開始越來越不耐煩,似乎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會在這樣的傷害之下,而抵死守護著他的仇人。


  蘇醒的時候,我發現自已在一個陰冷的房間裏,身上的傷七七八八的都包紮好了,隻是手法粗糙,將來隻怕會留下難看的傷痕。


  桌前有一碗冷水,我強撐著身子,端起那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暗影裏坐著那個冷酷狠毒的少年,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我不想你死,看來,你也不想死。”


  我的身上滾燙,應該是傷口引起的發炎,我虛弱的對他說道:“如果不想我死,現在必須弄點藥給我吃不然我會因為傷口感染而死掉的,這樣,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父親的下落了。”


  他丟下了一隻白色瓷瓶:“這是天心樓最靈驗的傷藥,你明天就可以下地,明天,我也可以想出來,折磨你的辦法來。”


  暗影裏,一雙象小狼樣凶狠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我吃下兩顆丹藥,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半夜醒來後,發現那個少年也在一堆稻草上合身而眠,隻是他睡著的時候,臉上的神色突然全都變了,象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嬰兒,在尋找著母親溫暖的懷抱。他的臉上不再有孤傲,所有的殺氣也都消失無蹤,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一個從小沒有擁有過半點親情的孩子。


  雖然身上的劍傷劇烈的疼痛,但我卻強撐著下了床,走到那少年的旁邊,伸出手,把他的頭,輕輕的攬到了我的懷裏,以前,我受了媽媽責罵的時候,哥哥就是這樣溫柔的安慰我的。


  飛揚,你是我在這個朝代唯一的親人。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他開始在我懷裏尋找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然後,他睡得極為香甜,我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發,如果可以有一夜,讓他能被一個親人擁抱著,也是一種幸福吧,哪怕,明天我會死在他的劍下。


  不知什麽時候起,我再度昏迷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身上的棉被蓋得好好的,是他在照顧我嗎?


  他走近我,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我開始相信,你可能真的是我的姑姑。”


  我對他伸出手去,欣喜的叫道:“飛揚。”


  他背轉過身去:“你真的是我的姑姑嗎,你今年多大?”


  “我今年十六歲,哥哥回家的那一天,正是我出生的時候,我想,哥哥是把我,當成他自己的孩子來疼愛吧,飛揚,是我奪走了你的父愛。”


  他冷冷的說道:“我也快滿十六歲了,我叫蘇飛揚,我還有一個厲害的名字,江湖上人人都叫我天心絕殺,我殺人的時候絕不手軟,我必須練就比鋼鐵還要硬的心腸,將來,我才能親手殺死我的父親。”然後他回頭陰森森的笑了一下,補充道:“也是你的哥哥。”


  看著我蒼白而心痛的臉色,他似乎很滿意剛才自己說得話,然後繼續問道:“你剛才說,他回家的時候,家?你們的家在哪裏?”


  麵前有一碗煮得香濃的粥,我端起來喝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蘇飛揚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會說的,我已經有了更好的方法,會讓你說出那個人的下落。”


  門外響起了幾聲馬嘶,他說道:“公主的人已經到了,到了她那裏,隻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我放下粥,隻是靜靜的望著他:“飛揚,你真的想讓我死嗎?”


  他沒有接觸我的目光,眼光遊離在遠方,咬著牙說道:“我隻知道,在樂然公主的酷刑之下,沒有人可以活過當晚,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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