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他的心疼受之有愧
換做以前的自己,她完全不會膽怯,可現在不同了。
她喜歡楚豫東,如果接下來的人生有一個人可以陪伴終老,她隻希望是楚豫東。
關心則亂,此時此刻的劉樂瑤就被難住了。
楚豫東把她送到房門口,囑咐她睡覺蓋好被子,又體貼的關好了門,劉樂瑤就靠在門上聽著外麵的動靜,楚豫東在門口站了足足有一分鍾才離開,他那麽聰明應該是看出什麽了吧?
自嘲的牽起嘴角卻流下了眼淚,多麽諷刺的事情,她躲過了重生第一夜的算計,卻沒有躲過命運猛如虎般的安排,防不勝防卻又那麽如出一轍的讓自己和楚豫東之間永遠隔著天塹鴻溝。
她沒有力氣去爭,總不能跑到楚豫東麵前和他說,這種事情放在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後根本就不算什麽,或者和他說自己是清白的,沒有告訴他是因為覺得不必要嗎?
男人對這些很看重的,怎麽可能沒必要呢?
劉樂瑤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目光落在放在角落的籃子裏,裏麵還放著好幾個芒果和少量的番石榴。楊桃之類的,他應該在拿這些水果的時候衡量過,自己肯定是喜歡吃芒果的吧?
如此心細如發的男人,她是不是錯了?應該在見到他的時候就告訴他自己經曆的一切,而不是倒打一耙似的問他是不是‘親了就跑了?’
走過去拿起一個芒果,用指甲摳破之後撕下皮,一口一口咬著果肉,甘甜的果肉在唇齒之間翻滾,可落到心裏好苦。
與此同時,楚豫東撥通了李紅軍的電話。
“東子,大半夜的幹啥啊?人家想睡覺呢。”李紅軍揉著眼睛,含糊不清的說。
楚豫東想了想,問:“愛國服裝廠改名的事情你辦好了嗎?”
“不用我辦,都是省裏幫……。”李紅軍驀然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電話,那架勢像是要透過電話看到楚豫東的臉似的,可惜他什麽也看不到,磨了磨牙:“咋的?你見到劉樂瑤了?”
“嗯,見了,她和我說的事情,我不相信。”楚豫東一隻手放在褲兜裏,已經攥成了拳頭,他隻是覺得不對,隻是想詐一下李紅軍,李紅軍的反應去讓他心緒難平了,甚至有些害怕接下來要聽到的話。
但克製不住想知道,想知道自己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經曆了什麽。
李紅軍斟酌了好半天才說:“是這樣的,其實啥事兒也沒有,我趕到的時候劉樂瑤好好的,那個葛曉明自己撞暈了,我覺得吧……。”
“李紅軍!”
“到!”
“從頭說!”楚豫東這一嗓子,把李紅軍徹底給喊懵了,他站得筆直,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明白,任何細節都沒有放過。
說完之後,一聲不吭的等著楚豫東的指示,那樣子就像是在部隊,在他們的寢室裏一樣。
許久許久,電話傳來了忙音,沒有問一個字,什麽都沒有問。
這可把李紅軍急完了,遇到這樣的事情,哪怕楚豫東破口大罵也好,砸東西揍人咋都行,至少能發泄出來吧?這一聲不吭的算咋回事?
此時,楚豫東打電話給深市的聯係人,讓對方盡快先送過來一批水果,說是政府內購,並且特地囑咐要帶一百個最好最大的榴蓮過來。
放下電話,往回走了幾步抬頭看著三樓還亮著燈的房間,他方向感極好,那是劉樂瑤的房間。
駐足片刻往街角走去,他記得街角的位置有一家麵包店,裏麵有許多麵包還有帶著水果的,當時看到的時候還想著下次回去彭市給劉樂瑤帶一些,她肯定喜歡。
敲門聲響起,劉樂瑤愕然的抬頭,手裏捧著啃得不像樣子的芒果,眼睛紅腫。
“劉樂瑤同誌嗎?有人送東西過來。”女孩子清脆的聲音透著甜美,劉樂瑤整個人就鬆了口氣,她快速的站起來找了毛巾擦了手和嘴,讓自己看上去盡可能沒什麽問題,過去打開門。
門剛打開,麥香濃鬱的味道就鑽進了鼻孔,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人就被攬著肩膀湧入懷中了。
“謝謝。”楚豫東回頭給了幫叫門的服務員個袋子,袋子裏裝著一盒亮晶晶的糖果,劉樂瑤有點兒心疼那些糖果。
“如果不是我們進進出出幾次,她還不肯幫忙呢。”楚豫東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就那麽半擁著劉樂瑤進屋,揚起手在她麵前晃動這袋子:“晚上吃飽了嗎?怕你餓,我給你找到了一些好吃的。”
劉樂瑤隻覺得大腦停擺了,隻能順著他的力道走進屋裏,並且安穩的坐在床邊。
“喏,這種叫大列巴。”楚豫東拿出來一個超大的麵包,還屈指彈了彈,發出沉悶的砰砰聲:“很硬,你可能咬不動,是買回來給你看看的。”
劉樂瑤看著他,他額頭有些濕了,幾根頭發貼在額頭上,他眼角有些紅,不知道是為什麽。
“這種水果麵包不錯,你看,裏麵有葡萄幹、桃子肉,還有這種小蛋糕,軟軟的,甜甜的,你肯定喜歡。”楚豫東抬頭看劉樂瑤紅腫的眼睛,心疼的不行。
強壓著心裏的難過,從袋子最下麵拿出來兩個圓形透明的塑料盒子,盒子裏整整齊齊擺了三層五彩繽紛的小糖果,獻寶一般捧到劉樂瑤的麵前:“這種叫軟糖,很甜,你嚐嚐。”
劉樂瑤點頭。
楚豫東就有些笨拙的打開盒子,手一滑好幾顆糖都滾掉在地上了,他盡可能保持淡定拿起一顆糖果送到劉樂瑤嘴邊,看她配合的張嘴接了那顆糖,心便慢慢的回落到胸腔裏了。
他聽李紅軍說完之後,滿腦子都是劉樂瑤一定很難過,隻是她不能對任何人說,除了心疼之外還是心疼。
所以,他想哄她。
“甜嗎?”楚豫東認真的看著劉樂瑤,發現她嘴角還沾著芒果汁,忍不住抬起手用指腹擦了一下。
他的手指並不細膩,部隊長年訓練,轉業回來下田勞作,就算是一起做生意,他也做的都是出力氣的苦活累活,所以,手指剮蹭在嘴角上的粗糲感覺,讓劉樂瑤一瞬間淚水決堤。
她懂,楚豫東都知道了,他想哄自己,是因為心疼自己。
可,越是懂了,心就越難過,怎麽辦啊?
“不哭,不哭。”楚豫東單膝跪在地上,伸手把劉樂瑤拉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就像是在哄一個耍了脾氣的小孩兒一般,輕輕呢喃:“乖乖的,不哭了,這麽多好吃的還哭?要不要用糖黏住你的眼睛呢?”
“楚豫東。”劉樂瑤帶著濃重的鼻音,一字一頓:“我以後再也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