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也有吃不下的人

  劉建業這才一拍大腿：“你瞅瞅我這腦子，簡直都忙活懵了，我來就是告訴你，李長風和陳小滿回來了。”


  “那就帶來，審！”錢四海想了想：“你在我旁邊看著點兒，畢竟是你們村子裏的人，到底啥品行，你幫著琢磨琢磨。”


  “合適嗎？”劉建業不想管這破事。


  “合適。”錢四海開門讓孫勝去叫李長風一家過來。


  很快，李長風就過來了，坐在那裏規規矩矩的，低著頭看著腳尖兒。


  “李長風，你在1月12號傍晚回來明珠村，為什麽沒有回到你的家裏，而是去了你父親李大軍的家裏？”錢四海問。


  李長風低著頭：“我考上了師範學校，回來報喜的。”


  錢四海挑了挑眉，這小子竟然有幾分本事，能考上師範學校不容易啊，不過該問的話還是要問的，他繼續問：“當晚，你離開的時候，看沒看到金賽鳳，也就是你的妻子把一盆血潑在了你父親的家門上了？”


  “我看到的時候她已經潑完了。”李長風歎了口氣：“我回來之前，她們起了衝突，我媳……金賽鳳是個厲害的人，她咽不下這口氣。”


  “你第二天就帶她離開了明珠村，為什麽？”錢四海問。


  李長風眼圈就紅了，強忍著眼淚似的抿著嘴看向別處，良久才說：“我夾在他們中間很難做，隻想著她得到了想要的，我帶著她離開村子，能讓我父母好過點兒。”


  “得到了想要的？什麽意思？”錢四海微微向前傾身。


  劉建業也眯起了眼睛，他看著李長風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涼颼颼的，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甚至想幸虧自己的大侄女沒嫁給他！


  李長風的眼淚就再也控製不住了似的掉下來了，身子一抖跪在了地上：“是我沒用啊，我無能，我窩囊啊，我眼睜睜看著她翻箱倒櫃的把家裏那點兒家底子都搶走了，卻不敢吱聲啊，如果知道我父親會因為這事兒想不開，去老金家理論的時候死的不明不白的，我就是說啥也得攔著她啊，寧可被她整死也不能答應啊。”


  錢四海沒有繼續問，而是抽出一支煙就點燃了，隔著煙霧看李長風哭哭啼啼的說完這些話。


  良久才問：“你當時回來報喜是真的，還跪在李大軍跟前求他讓你離婚了，對吧？”


  “沒有！”李長風猛地抬頭，眼神堅定如鐵一般：“我沒有想要和她離婚，壓根兒也沒有這個念頭的，當初我父母給我訂婚的時候，我心裏就中意她，後來……後來還是娶了她過門的。”


  “你中意她？不是她逼著你們老李家娶的嗎？”錢四海碾死了煙蒂：“李長風，你要說實話。”


  “我說的是實話，我中意她，可是我父母不喜歡她，不對，我母親喜歡她，但是我父親喜歡……。”李長風看了眼劉建業，沒敢提劉樂瑤，頓了一下說：“我父親喜歡原本和我訂婚的姑娘，再加上覺得我和金賽鳳的事情丟了他們的臉，所以不準我娶她。”


  “接著說吧。”錢四海舒緩的靠在椅背上。


  李長風繼續說：“後來，她總是半夜往我家跑，我年輕氣盛又因為喜歡她，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有了孩子，她用孩子威脅我父不成，就去找了鎮長何書山，何書山念及孩子無辜，從中撮合，我父親才勉強同意我娶她過門。”


  說到這裏，李長風歎了口氣：“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結婚之後她性格慢慢就露出本來麵目了，對我也是非打即罵，經常逼著我回去和我父母要錢，不要就會揍我，我怕她，所以我不敢招惹她，她隻要開心幹啥都行，但是我沒想到她竟然逼死了我的父親。”


  錢四海看看劉建業，發現劉建業垂眸沒表情，隻要問李長風：“你怎麽說她逼死了你的父親？”


  “當晚我回去的時候，她緊隨其後就到了，手裏拿著鋒利的剪子，還有一個裝了長杆的錘子，穿著紅色的上衣，披散著頭發，進門就說要整死我們老李家一家，隻是她沒想到我回來了。”


  李長風說到這裏，閉了閉眼睛，爬起來坐在椅子上，兩隻手扶著膝蓋：“我有罪，我願意給我父親償命，是我娶妻不賢，都是我的錯。”


  另外一間屋子裏，孫勝審問的是陳小滿，是當晚的事情，問完了之後拿著口供去找錢四海了。


  潘方問的是李嬌嬌，審問李嬌嬌就沒那麽容易了，潘方都氣得一腦門子汗了，結果李嬌嬌就是一句話，我嫂子要殺我們，搶走了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潑了我家一門的血。


  剩下的，啥也沒有。


  最終，潘方也隻能拿著這份口供去找錢四海。


  三份口供放在一起，錢四海都撓頭了。


  到現在這些人都有了口供在手，接下來就是調查了，因為陳小滿、李長風和李嬌嬌家裏還有死者，所以被放回去了。


  又因為人手不足，隻能讓孫勝跟著，以防一家子到一起對口供。


  剩下的就是調查了。


  調查的結果和李長風說的差不多，金賽鳳拿著剪子和錘子去了李大軍家，並且潑了一盆血。


  第二天一大早，金賽鳳被直接帶去了拘留所。


  金滿囤一家暫時就關在村委會裏，李大軍如果是自殺，這一家子也就沒啥事了，但如果是他殺，這事兒自然沒完。


  自殺還是他殺要等市局派來法醫才能定性。


  法醫是臨近中午才到的，鑒定結果是自殺，金滿囤一家才被放回去，但金賽鳳卻成了間接殺人凶手了。


  李大軍出殯。


  金賽鳳在拘留所的會客廳裏，她看著對麵坐著的年輕男人，問：“你是能幫我打官司的人嗎？”


  “不是，我隻是調查人員，你可以叫我陳榮。”陳榮說。


  “那我犯罪了嗎？”金賽鳳問。


  陳榮看著金賽鳳，二十左右的年紀，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兒似的，平和的說：“如果行為人的先前行為是正當的或隻是一般錯誤、一般違法行為，他人自殺的主要原因是由於自殺者本人的心胸過於狹窄，這時不存在犯罪問題；若行為人先前實施了嚴重違法行為，結果致被害人自殺身亡的，可把致人自殺的結果作為一個嚴重情節考慮，將先前嚴重違法行為上升為犯罪處理。你聽懂了嗎？”


  金賽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聽懂了，那我是後一種情況是吧？”


  “對，所以你之前的行為，已經不是簡單的嚴重違法行為了，所以你要負法律責任的。”陳榮話音落下，之間金賽鳳身子一軟，人就倒下去了。


  陳榮立刻出去叫女同事進來，送去醫院檢查之後，他立刻報給了自己的領導：“金賽鳳懷孕了，這件事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