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擦槍走火
傅老爺子緊緊攥著那份報告,半天沒出聲。
傅紹昀很滿意看到老爺子措手不及的反應。
他心裏得意,估計老爺子以為這個秘密一輩子都不會被人發現,才在知道有人識破時,一時無法應對。
良久過後,老爺子抬頭盯著傅紹昀,眼神犀利,開門見山問:“你想怎麽樣?”
傅紹昀見老爺子胸腔起伏厲害,也有點怕老爺子老毛病犯了,要是他一命嗚呼,那麽自己之前的策劃就功虧一簣。
傅紹昀開口語氣平和,完全沒威脅之意,“我隻有謙成這個兒子,爸愛子心切,同樣我也是,我知道爸有能力把謙成救出來。”
經過一晚上的打探消息,傅紹昀知道警方那邊證據確鑿,如果一旦宣判,傅謙成很難逃脫牢獄之災,但在傅謙成被扣押期間還是有希望翻盤,而唯一有能力翻盤的人就是老爺子。
而同時傅紹昀也知道,傅謙成身上不單有醉駕撞人一事,還有其他尚未被人揭發的事情,萬一傅璟行那邊再把其他事一起捅給警方,到時老爺子都無能為力。
老爺子對傅謙成一向不看重,傅紹昀也是怕老爺子不肯幫忙,所以才把手裏最重要的籌碼亮出來。
老爺子看著傅紹昀,突然冷笑一聲,把那份報告扔在桌麵上,“傅紹昀,你想要的應該不是這麽簡單吧?”
傅紹昀眼眸一低一抬間,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不否認,“是。我要DAP項目轉給日/本的大野公司。”
老爺子沉吟了下,轉著手上的玉扳指,“回去等消息。”
傅紹昀知道老爺子妥協了,他滿意笑了笑,撿起那份報告,塞進碎紙機裏,作為誠意,也留了個句,“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書房的門關上,老爺子捂住胸口,疲憊地閉上眼睛。
本以為帶進棺材的秘密,卻在這個時候被人發現,且被自己的兒子威脅,老爺子氣憤之餘又有濃濃的無力感。
……
傅璟行和周韻到了琉璃莊園,剛好是正午,用過餐後,傅璟行帶周韻入住上次他們住過的那間溫泉屋。
傅璟行從後擁著周韻,“要不要休息一會。”
周韻搖頭,她現在是興致勃勃,因為傅璟行答應她帶她去射擊場,射擊這種項目,周韻還沒玩過,好奇得很。
兩人坐著景區的接駁車去射擊練習場,路經琉璃工藝館,她想起傅璟行的母親白琉璃,自然也想起傅向南。
她對傅璟行說:“有一件事,我覺得挺奇怪的。”
“嗯?”
周韻說:“其實在昨晚之前,大概是去年12月底吧,我在平安寺見過你父親。當時我扔許願牌的時候,還不小心扔遠了,正好砸到他的肩膀,他把許願牌還給我,但一副不認識我的模樣。他以前沒見過這張臉嗎?”周韻點了點臉蛋,她的意思是指傅向南難道以前沒見過原主。
傅璟行聞言,表情變得複雜,傅向南去年12月就回來彭城了?
稍頓,他才道:“他見過,我隻是沒想到他故弄玄虛的把戲玩得這麽溜。”
“啊?”這下輪到周韻不理解了,“他為什麽要裝不認識我?還有,我之前聽何姍姍說過,袁紫喬還沒喪夫之前,就跟你爸在一起。”
傅璟行語氣冷漠,“他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聽他這麽說,周韻估計他們父子平時並無多少交流。
她試探問道:“你和他是不是一直沒在一起生活?”
其實周韻是想問他跟傅向南的關係是不是一直都不好,但那樣問似乎又太直接。
傅璟行說:“我父母是家族聯姻,我出生後不久,我父親去了米國,跟我母親也一直是分居狀態。”
周韻理解不了這種豪門婚姻,她說出自己的看法,“曾經我覺得兩個人要攜手一生,必須要相愛,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就如同走入墳墓一般,我現在依然是這樣認為。你爸媽既然連生活在一起都不願意,為什麽不索性離婚?”
傅璟行以前的想法和周韻相反,對他來說,愛不愛不是重點,但這時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他身邊的她,是他喜歡甚至已經愛上的女人,不過生在豪門世家裏,不是人人都有這種運氣,比如他母親。
傅璟行說:“當我母親看透時,她已經沒機會離婚,她去世了。”
傅璟行說這話的語氣變得低沉,周韻猜他跟他母親應該感情不錯。
她抓住他的手,又說:“還有一件事,你可能想不到。”
傅璟行看她。
“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周韻頗有感慨,“其實我小的時候見過你母親。”
這下傅璟行驚訝不小,“你在哪見過她?”
周韻娓娓道來,“我讀小學時,有一次春遊,不小心走丟了,那時候還沒有手機,通訊也不像現在發達,一個人找同學和老師,怎麽都找不到,你媽媽估計剛好經過,看到我站在路邊哭,把我領上車,又送我回家。那次我跟你去墓園,看到她的照片,就把人認出來。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我居然會成為她的兒媳。”
傅璟行聽完,唇角輕揚,“我以前並不相信緣分,但看來這東西還挺玄乎的。”
周韻倚在他肩上,“等你有空,我們一起去墓園看看你母親。”
“好。”
到了射擊場,傅璟行拿了把槍,給周韻科普,說這是突擊步槍,又說了一係列參數,周韻聽得似懂非懂。
傅璟行介紹完,給她做示範,拉保險,舉槍,上膛,透過瞄準鏡定位,扣壓扳機,他刻意放慢動作,配解說,然後食指勾動,射擊。
周韻看過去,激動地喊了聲,“十環。”
再一看傅璟行,他一臉平靜,好像射中十環是家常便飯一樣。
周韻問他,“你經常玩?”
“讀大學時,無聊學的。”傅璟行說著,把槍交給周韻。
周韻雙手接過,有點不確定,“就這麽簡單?我打不準怎麽辦?”
傅璟行笑一下,看著她說:“幹嘛非得打中?你又不是來打仗,是玩兒。”
周韻一想也對。
她心中默念他剛才教授的要領,按部就班,有模有樣。
傅璟行在她身後,隻在她對向瞄準鏡時幫她校正了一下,並提醒,“嘴巴張開一點,省得震耳朵,上身放鬆,扣扳機動作別太猛。”
周韻點頭,食指勾動,“砰”一聲,子彈打出去。
周韻瞪大眼睛往前看,但前方的靶紙幹幹淨淨,她納悶了,“我打哪去了?”
傅璟行微笑,指了指地下的方向。
完全沾不上邊!周韻連打幾槍,除了脫靶就是擦邊過。
但同時她的鬥誌燃燒起來,再接再厲。
終於在三十發子彈即將打盡時,中了一發,還是個八環,她樂得跳起來,一放下槍,回身就擁著傅璟行,高興道:“中了一槍!”
“孺子可教!”傅璟行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還要繼續嗎?”
周韻朝他笑,“我想看你打。”
她不是花癡,但傅璟行剛才扣槍的動作簡直是帥呆了,她現在還在回味。
傅璟行眉頭一抬,“讓你見識不一樣的!”
他說完,就把周韻帶到室外射擊場。
室外場,樹林邊緣有一排半人高的樹樁,每個樹樁都放著酒瓶。
周韻霎時明白,他說的不一樣是什麽。
傅璟行挑了把新槍,舉槍,扣指,幾乎是同時就聽到響聲。
周韻張了下嘴,接著就聽砰砰砰,瓶子一個接一個地爆掉。
她看得一陣心悸,又有種隱隱的興奮,陽光下深綠色玻璃爆破迸飛的樣子有種暴力美感。
眼看著他就要打光,周韻立即喊道:“給我留兩個。”
傅璟行回頭看周韻,見她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他把槍遞給她。
周韻接過才發現這槍跟剛才室內用的那把不一樣,比剛才的要重不少。
她擺好姿勢,“砰”一聲,但樹樁上的瓶子好端端。
隻聽到後麵樹林裏哢嚓一聲響,一根粗枝斷裂,還沒全斷,悠蕩幾下就那麽耷拉著。
周韻看向傅璟行,尷尬一笑。
傅璟行走到她身後,說:“就這水平還得練個三五年,你不就是想體驗一下爆瓶子的感覺嗎,可以這樣。”
他說完兩手覆上她的手,微微一低頭,穩準槍身,瞄準。
周韻感覺後背一熱,心裏一緊,又覺出他手心幹燥溫熱,把她的手襯得很小,更白,她手抖了一下。
“別動。”距離太近,他低沉聲線裏竟聽出一絲性/感。
他低聲喊指令,“預備,一,二,”他的手指鬆開,“三。”
周韻食指一勾。
“砰”的一聲,酒瓶爆開,碎片飛濺。
那一瞬間的成就感完全是自己的,周韻差點跳了起來。
當然她想跳也跳不了,因為傅璟行雖然手離開,手臂卻並未收回,還是那樣的攏著她。
雖然兩人有比這更親密的動作,但不知為什麽,當察覺他那個地方頂著自己的後腰時,周韻身體瞬間僵住。
“怎麽樣?”傅璟行看她,卻發現她的耳朵漸紅,臉也紅紅像個蘋果,他心下一動,兩手握住她雙肩,將她身子扳過來。
溫熱呼吸落在周韻額頭,她剛要抬眼,他低下頭,含住她的唇。
這下,周韻終於知道什麽才叫“擦槍走火”!